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念念杨天柱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替嫁,便宜老公身份不一般完整章节阅读》,由网络作家“日收过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古代言情《开局替嫁,便宜老公身份不一般》,男女主角杨念念杨天柱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日收过万”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穿越了,穿越到原主投河被救的当下,知道原主投河原因,很替原主不值。原主是母亲第二任丈夫的孩子,父亲去世后,母亲只爱第一任的孩子,姐姐谈恋爱,谈的是自己的男朋友,这就算了,本来姐姐有婚约,现在拿不出退婚钱要让自己代替姐姐嫁过去,原主一下子接受不了,信念崩塌,一气之下投河自杀,也就有了现在的一幕。更离谱的是母亲老早将我的户口寄过去给对方扯证,既然如此,只能从了,但是我不会再回来,我要跟他们断绝关系,对方没见过,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我总可以闯下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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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别信叶美静说的话,她跟我关系不好,肯定不会说我好话。”杨念念站起身,回屋拿上牙刷去了院子,该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让安安慢慢消化。
一个六岁孩子,说太多深奥大道理他也未必能懂,让他去体会好了。
堂屋只剩下杨天柱和安安,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安安偷偷抬起头瞄了杨天柱一眼,又局促不安的低下头。
杨天柱淡声说,“把饭吃完,我去洗碗。”
安安见杨天柱没有教育他,不但没开心,反而更加忐忑,“爸爸,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杨天柱看着安安,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你不要带着敌意去接触念念,她没你想的那么坏。”
安安也意识到今天做错了,“爸爸,对不起。”
“这话跟念念说更有意义。”杨天柱正色教育,“知错就要改,挨打要立正。”
安安吸了吸鼻子,小手抹干眼泪,“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厕所水泥还没晾干,暂时不能用,杨天柱带着安安去洗澡,一回来,杨念念就递给安安一只牙刷。
“从现在开始,你以后每天早晚都要刷牙。”
这两天有点忙,她买的牙刷都忘记拿出来了。
这年代大多数人都不刷牙的,很少有大人教孩子从小刷牙,杨天柱一个大男人,更没带孩子的经验了。
刷牙?
安安接过牙刷,眼神新奇的看向杨天柱,他以前没刷过牙,都不知道怎么刷的。
杨念念以为安安不想刷牙,“你别看他,他也要早晚刷牙。”
说着,她又递给杨天柱一只牙刷,“你之前的牙刷毛都炸开了,这是新的。以后咱们一家三口都要早晚刷牙。”
安安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他不知道刷牙有什么好处,只知道这是杨念念给他买的礼物。
爸爸还没给他买过牙刷呢。
有后妈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生活中突然多了个姑娘管父子俩日常生活,杨天柱还没适应,却不抵触,他不太自在的“嗯”了声,低头对安安说,“过来刷牙。”
杨念念提醒,“糖块要在刷牙前吃,刷牙后不能吃东西了,不然白刷了。”
“晚上吃糖块容易蛀牙,我明天再吃。”
收到礼物,安安心里很高兴,哪里还惦记糖块呀?
拿着新牙刷屁颠屁颠地跟在杨天柱身后,去院子里学刷牙。
嘿嘿!
军属院的小朋友都没有牙刷,要是那些小朋友知道了,肯定会很羡慕他的。
六岁的孩子心思多纯真呀,此时满脑子都是得到礼物的喜悦。
父子二人刷完牙回屋,杨念念已经睡了,安安撅着屁股爬上z床贴着杨念念躺下,杨天柱见安安贴着杨念念睡的,抿了一下唇瓣,什么也没说,关灯躺在了外面。
换做平时,安安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能睡着,这一晚,他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心事,一直没睡着,躺在床上差不多半小时,也没睡意。
见杨念念躺着一直没动,安安觉得她肯定睡着了,动作轻微像个小蛆虫似的往杨念念身边拱了拱,嘴巴都快贴杨念念耳朵上了。
黑夜里,杨天柱如狼似鹰的黑眸看向安安,微微蹙着眉,沉默着没出声。
只见安安小小身影贴近杨念念耳朵,用很细微的声音,别扭的道歉,“婶儿,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信人家的话……爸爸说知错就要改,挨打要立正……我已经跟你道歉了,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你不能为了这个事情生我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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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杨念念水性不错,很快就将男孩从水里边救了上来,等杨念念把孩子从水里拖上来时,这些小孩已经一溜烟全不见影子了。
被救上来的小男孩呛了不少水,呆愣了一会儿才回神,扯着嗓门就嚎哭起来,吵的杨念念脑袋瓜子疼。
她朝着男孩屁股啪叽打了两下,“不会游泳还离水边那边近,要不是我经过这里,你就等着见阎王吧,下次还来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玩了?”
“呜呜……不来了。 ”
小男孩揉着眼睛,跟吃了半斤黄连似的,哭的委屈极了。
杨念念低头拧着衣服上的水渍,“行了,别哭了,赶紧回去吧,以后别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玩了。”
“安安?”大路上突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
“周老师。”安安哭声一顿,看清路边站着的人,立刻跑了过去。
杨念念见男孩熟悉的人来了,知道肯定会送他回去,她衣服湿透紧紧贴在肌肤上,身体的曲线都被凸显出来,在部队这种庄严肃穆的影响不好,她可不想刚到这里,就被人诟病。
杨念念走到不远处的高坡后面,见四周无人,便将湿衣服换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身姿刚毅挺拔的男人,皱着眉头从部队跑了出来,看到安安没事儿,眉宇才舒展开来。
男人眉眼深邃,脸部轮廓像雕刻般顺畅,小麦色肤色给人一种安全感,一身绿色军装被他穿的没有一丝褶皱,和日常中那些不修边幅的男人完全不同。
看着他俊逸的面庞,周雪莉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跳,她努力装做很淡定的样子和男人搭话,“别担心,安安没事了。”
陆时深朝着水边看了眼,这里除了周雪莉没有其他人,冲着她说了句,“谢谢。”
周雪莉愣了下,反应过来陆时深误会她是救安安的人了,她将错就错,也没有解释,还站在老师的角度数落了几句。
“陆团长,我知道你很忙,不过,也不能忽略了孩子,平时可要多对安安上点心,在水边玩很危险,万一真出事儿了,后悔就晚了。”
陆时深点头,他看了眼安安,把安安吓的头一缩,害怕挨骂,安安不敢提掉到水里的经过,更不敢提救他上来的女人打他的事情,低着脑袋瓜子不敢出声。
陆时深并没有凶孩子,语气淡然,“过来,我带你回去换衣服。”
安安见陆时深没有发脾气,顿时松了口气,松开周雪莉的手走过去。
见两人要走,周雪莉鼓起勇气喊了声,“陆团长,我知道你工作特殊比较忙,不过,安安的安全也很重要,我平时周六日也没什么事情,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放假的时候,我可以过来给安安补习,这样既能提高他的成绩也能保护他的安全。”
“不用。”陆时深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周雪莉的提议。
走进家属院,安安鼓起勇气询问,“爸爸,你为什么不让周老师给我补课?”
“影响不好。”陆时深耐心教导 ,“水边危险,没大人的情况下不要去,有时间我教你游泳。”
杨念念从高坡后走出来后,大路上已经空无一人,前面就是部队了,她有点紧张。
部队门口有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哨兵,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杨念念厚着脸皮上前,“你好,我找陆时深,我是他媳妇。”
话出口,杨念念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种话说起来可真是肉麻呀,她舌头都快打结了。
“啥?”哨兵还以为听岔了,又忍不住问一句,“你是谁?”
这次杨念念倒是说的顺口些了,“陆时深媳妇。”
两名哨兵互看一眼,双方眼睛里都写满震惊,团长啥时候结婚了?
站在杨念念面前的哨兵盯着她看了下,正巧和她的视线对上,哨兵脸一红,“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汇报一下。”
杨念念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不多时,哨兵就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兵来了,小兵皮肤黝黑,说话一嘴南方乡音味,看起来挺亲切,人还没到跟前,就龇着一嘴大牙笑着打招呼。
“嫂子,你来啦。”
“团长也真是的,你要过来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哦对了,我叫李丰益是团长的勤务兵,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团长了,你先跟我进去歇会儿吧。”
李丰益一点也不见外,十分自来熟的说了一堆话,杨念念听着他老气横秋的名字,不觉笑了笑,觉得这人还挺好相处,点头笑着跟在他身后进了部队,一群士兵正在操场上训练,注意到部队里突然来了个陌生的漂亮姑娘,顿时齐刷刷的瞅了过来。
这一下可把训练他们的教官气的不行,大声呵斥了几句,直接操场罚跑三十圈。
李丰益嘿嘿笑道:“嫂子,你别介意。”
“怎么会,他们很可爱。”杨念念也被逗笑了,突然觉得这里好像还不错,到处都是年轻活力的面孔,比在村里住着舒服多了。
李丰益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嫂子,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 用可爱这个词形容我们这些大老爷们。”
杨念念笑笑没吱声,她跟着李丰益来到接待室。
“嫂子,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团长很快就过来了。”
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待着也不方便,交代了两句,给杨念念倒了杯水就走了。
杨念念看着桌上放的搪瓷缸,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还挺应景。
不对,刚才李丰益一直叫陆时深什么来着?团长???
他不是连长么?怎么就变成团长了?升官也没升这么快吧?
想的正走神,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以为是陆时深来了,她赶紧正襟危坐,结果来人只是往里面瞟一眼,就直接走了。
杨念念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嘲笑了一把自己神经质,先后又有几个穿着军装的军人从门口路过,都是瞟一眼就走了,杨念念觉得好笑,这些人明显就是来看她的,结果却装成路过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她突然很好奇,陆时深到底是个啥样的人,这些人才会对陆时深的媳妇这么好奇。
“团长,嫂子长的可真好看,我看她弱不禁风的,来的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李丰益洪亮的嗓音从外面传进来,听着声音好像距离门口就只有两三步了。
陆时深见她不咳嗽了,便将水碗放在桌上,坐下后,蹙着眉对安安说,“以后别把家里的事情往外讲。”
本来没吃到糖块的事情还没消化,这会儿又被爸爸教育,安安委屈的眼眶泛红,他低头,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
声音小的像苍蝇,“爸爸,咱们能不能跟婶儿分床睡,兵兵他们也笑话我这么大了还跟婶儿睡,我很没面子。”
杨念念:……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呀,瞧这要求提的……
她悄悄瞥陆时深一眼,也不知道陆时深会不会带着安安跟她分床睡。
实际上,陆时深搬家的目的,就是分床,安安大了,跟杨念念睡确实不合适。
陆时深一脸正色地看着安安,“再坚持两天,你周叔叔已经在编竹席了。”
周秉行学了父亲编竹席手艺,部队谁需要编竹席都是找他,一是比市面上便宜,二是能让周秉行挣钱补贴点家用。
周秉行四个儿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安安以为陆时深答应跟他睡了,得意洋洋地朝着杨念念炫耀,爸爸是他的,谁也别想跟他抢。
杨念念也在琢磨陆时深话里意思,见安安看过来,她趁陆时深不注意,冲着安安做了个鬼脸,殊不知全被陆时深看在眼里。
两个孩子较劲多了,感情也就慢慢深了。
累了一下午,手心磨了好几个水泡,肩膀和手腕酸疼酸疼的,加上昨夜没睡好,杨念念躺在床上没两分钟呼吸就均匀起来。
陆时深回来见杨念念睡着,于是让安安上z床先睡,他则出去洗了衣裳。
安安听到关门声,悄悄爬起来在屋里扫视一圈,果然在木箱盖上看到了糖块,于婶儿没骗她,杨念念买了糖块偷偷吃,不舍得给他吃。
可爸爸为什么也没提给他吃呢?
从前爸爸有好吃的,都是第一时间想着他的。
吞咽了口唾沫,安安没忍住打开纸袋偷吃了一点点,甜甜的味道入口,好吃得差点没咬掉舌头。
担心偷吃被发现,安安赶紧躺在床上装睡,陆时深洗完衣服进屋时,安安还真睡着了。
他从箱子里找出缝衣针,轻轻握住杨念念小手,几个黄豆似的水泡在她手心显得格外刺眼。
看来是真累了,他挑水泡杨念念都没醒……
陆时深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杨念念,她五官精致,一张小小的鹅蛋脸还没有他巴掌大,及腰长发铺散在枕头上似一幅墨画……
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陆时深连忙收回视线。
安安和杨念念有点生分,不愿意贴着她睡,加上杨念念睡觉不老实,影响安安睡眠,迟疑了两秒,他关灯睡在了二人中间。
刚侧身躺下,杨念念就跟个八爪鱼似的缠上来,嘴里还像个孩子似的呢喃着“热”。
少女娇软躯体贴着他背部,对方身份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对于陆时深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考验,比执行任务时,趴在草丛里被蚊虫叮咬还难捱……
杨念念起床时,陆时深和安安都没在家,怕她梦游跑了似的,屋门和窗户关得很严实,堂屋桌上留了张字条和两个苦菜包,字条上只有四个字,“我在部队。”
两个工匠来得挺早,浴室和厕所已经完工在刷水泥了,排水道里放好了排水管,等工匠刷完水泥墙,封上泥土,厕所里水泥干了就能用。
煤球晒了七八分干,杨念念准备把煤球翻个面晒,忽然注意到手心水泡不知啥时候破了。
长出了一点嫩皮,不疼了。
估计是昨夜睡着不小心碰破的吧?
她没多想。
煤球翻到一半,院门口来了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张嘴就是一副质问的语气,“泥坑啥时候埋呀?我大清早上厕所一脚踩空,摔的腰现在还疼着。”
女人长相有点刻薄,气质跟灭绝师太没差别,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挖坑导致别人摔了,别人态度不好也正常,杨念念赶紧站起身道歉,“抱歉,你没事儿吧?中午之前就能填上了。”
女人没好气反问,“我这么大年纪摔了一跤,你说有事没事?”
“丁主任,您平时都是大忙人,今天咋有时间来串门了呀?”王凤娇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篱笆院围墙还没半人高,她老远就瞧见丁兰英在杨念念院子里。
军属院里最不好惹的就是这一位了,只要丁兰英串门,不是找事儿,就是在找事儿的路上,担心杨念念应付不了,王凤娇一路小跑过来。
丁兰英和凤娇说话,语气好了几分,“我早上准备去医院呢,谁知道刚出门就踩坑里摔了一跤,腰现在还疼着,哪里还能上班呀?请假在家休息了。”
“哎哟,这摔一跤可不得了,您没啥事儿吧?”王凤娇上下打量她,“要不要我陪你去卫生院看看?”
“事儿不大,就是腰有点疼,担心别人也摔着,过来问问这坑啥时候能填上。”丁兰英用拳头对着后腰捶了两下,“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王凤娇在这里,她再说别的不方便,只能鸣金收兵,临走还瞥了眼快完工的厕所。
杨念念好奇询问,“这位是谁呀?”
“这位是张政委的媳妇丁兰英,她在城关镇卫生院当妇科主任,平时大家都称呼她丁主任,我跟你说,咱这院里头,最不好惹的就是她了,她最喜欢别人顺着毛拍马屁。”
王凤娇瞅着丁兰英离开的背影,捏着嗓子提醒,“她现在是心里不痛快,故意找茬。”
“我第一次见她,怎么惹到她了?”杨念念觉得丁兰英莫名其妙,蹲下身继续翻煤球。
王凤娇一边帮她翻煤球,一边解释,“她这人眼红病重,见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军属院里头盖独立厕所跟洗澡间的,你是头一份,她心里能舒坦么?”
“……”杨念念不理解,“她随军好些年头了吧?为啥不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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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杨念念起床把昨天吃剩的米饭炒成了蛋炒饭,安安跟饿了几天没吃饭似的,吃了一大碗。
杨念念不喜欢早上吃太油腻的东西,就吃了一小碗。
要不是天气炎热,担心米饭放坏了浪费,她也不会大清早做蛋炒饭。
洗了碗筷,杨念念拿上钱就出了家属院,她要去城里看看做点什么小生意合适。
算着时间来到大路上,不到十分钟,采买车就从部队出来了,杨念念摆手拦下采买车,小兵一眼认出她,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热情的叫着,“嫂子,你又去城里买菜呀?”
“刚到这边,缺的东西多,上次没买完。”做生意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杨念念不打算告诉别人。
小兵不疑有他,嘿嘿傻笑了两声。
到了城里,二人约定好时间,杨念念就下了采买车朝着市场走去。
海城虽然比安城繁华一些,却也大不到哪里去,主街道就三条,菜市场往前走,再拐个弯就是商贩摆地摊卖东西的地方。
各种小吃和生活用品的摊位不少,人流量也很大,杨念念溜达了两圈,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她下意识去道歉,扭头却见撞她的人头也不回,脚步飞快。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摸了一下口袋,钱果然不见了。
脑子还没转过来呢,她脚已经朝着那人追过去了,小偷身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几乎是同一时间,拔腿就跑。
杨念念冲着前面的人群着急喊着,“快拦住他,他是小偷。”
一抹绿色身影突然从前面冲出来,身手矫健像只雄鹰,还没等杨念念看清咋回事儿呢,他已经把人制服摁在地上。
小偷手被束缚在身后,侧脸紧紧贴着地面,他挣扎了两下,结果却被摁的更牢固,无奈只得放弃抵抗,嘴里大骂。
“你是谁呀,多管什么闲事儿?老子又没偷你的钱。”
杨念念气喘吁吁追过来,恰好听到小偷的话,弯腰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抢过他手里的钱,怒问,“你当小偷还有理了?”
难怪能当小偷,这腿跟兔子似的,跑的还真快,要是没有人帮忙,她还真追不上这家伙。
今天出来带的钱不少,足足有五十块呢。
这些钱要是被偷了,她得肉疼死。
“你敢打老子脑袋,你找死是不是?”被一个女人打了脑袋,这要是传出去,他不得被人笑话死啊?
男人听到小偷威胁的话,皱了皱眉,厉声呵斥,“老实点。”
训斥完小偷,他抬头看向丢钱的姑娘,想让她看看钱少没少,目光落在杨念念脸上时,眼睛却是一亮,“是你?”
杨念念注意力全在小偷身上,听到男人说话,她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扭头看了男人一眼,也觉得十分惊讶。
“秦傲楠?”杨念念笑了,“这也太巧了,你不会也是在海城部队当兵吧?”
“钱都给你们了,能不能先放开我再叙旧?”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小偷,气急败坏出声抱怨,真是倒霉的一天,他刚才都甩掉这个小短腿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大家最讨厌小偷了,听到小偷还想让人放了他,愤怒喊道。
“偷了东西还想放了你,做啥美梦呢,给他送公安局去。”
“年纪轻轻干啥不好,竟然做贼,军人同志,你一定要给他送公安局去。”
“快给他送公安局,不然他下次肯定还是要偷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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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问问安安不就一清二楚了。”于红丽附和。
“就是,趁着大家都在,话问清楚,谁错了谁改正。”
“小孩子说谎要棍棒教育,虐待孩子也不能惯着。”
围观的男人们都没说话,军嫂们倒是你一句我一句停不下来,明着是说公道话,实则都怀疑杨念念背地里打孩子了。
王凤娇走到安安跟前,蹲下去抓着他的手,好声好气哄着问,“安安,你说实话,念念有没有打过你?小孩子不能说谎,你要是说谎了,以后我就不疼你了。”
还是那句话,她不相信杨念念会动手打安安。
安安下意识抬头去看向陆时深,对上他的视线,安安害怕地哭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来只是在周雪莉的诱导下,说了几句心里的委屈。
谁知道事情闹成了这样,他怕承认过杨念念打他,爸爸就不疼他了。
刚才爸爸说的话,他都听到了,爸爸在帮着杨念念说话。
“安安,你说话呀,大家都在这里帮你做主呢。”叶美静等不及地催促。
“别逼问孩子了。”杨念念亲口承认,“我确实打过他。”
这话一出,相信和不相信杨念念的人都愣住了。
杨念念承认打安安了?
杨念念是傻子吧?
不管打没打过,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承认吧?
刚才还夸她聪明呢,这会儿智商就不在线了。
叶美静都快笑出鱼尾纹了,幸灾乐祸的看向陆时深,杨念念承认了,陆时深要是不表态,说不过去吧?
周雪莉也觉得特别痛快,陆时深都帮着杨念念说话了,没想到杨念念这么没脑子,主动承认打安安。
刚来两天就当恶毒后妈,在陆时深心里印象肯定大打折扣。
王凤娇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赶紧提醒,“念念,你可别说气话。”
杨念念冲着王凤娇挤挤眼,语气悠然的说,“王大姐,我没说气话,我确实打过安安……”
周雪莉打断杨念念的话,摆正姿态,义正言辞地教育,“安安这孩子一直都很听话,你身为安安后妈,应该去弥补他缺失的母爱,比亲生母亲更爱他,而不是背着陆团长偷偷打骂他。万一安安留下心里留下什么创伤,你会害了他一生的。”
“不是自己生的孩子,打着不心疼呗。”叶美静在一旁添油加醋,“我之前听到安安都哭岔气了,就算孩子做错事了,也不该往死里打呀。”
“有妈孩子是块宝,没妈孩子是根草,这话可真不假呢。”于红丽跟着嘀咕,“要不是周老师细心……”
“你多啥嘴?”孙大山低声呵斥,“回家去……”
于红丽白了丈夫一眼,站着没动,好不容易能看场好戏,她才不走。
众人都伸长脖子等着看好戏,想看看陆时深到底是护着新媳妇,还是护着战友的儿子。
周雪莉见大家都向着她说话,底气更足了,把皮球踢给一直不吭声的陆时深,“陆团长,你不说句话吗?”
众人目光也看向陆时深。
陆时深冷然地看了周雪莉一眼,“让念念把刚才的话说完。”
周雪莉质问,“她都承认打安安了,你还要向着她吗?”
杨念念看着周雪莉,冷笑一声,“我是承认打过安安,可是我并没有承认虐待过安安。”
“打安安还不算虐待?”周雪莉觉得杨念念的笑容很刺眼,“你不觉得这话很矛盾吗?”
杨念念解释,“我打安安的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众人都听的一头雾水,周雪莉也是一脸疑惑,等着杨念念继续说下去。
她就不信了,杨念念还能说一套打是亲骂是爱的理论出来。
“那天我刚到部队,看到几个孩子在河边玩耍,后来安安掉下去了,我下水把他救上来的。”
杨念念把当天事情简单叙述一遍,“我对着他的屁股打了他几下,让他以后不要在没大人的情况下,去水边玩水,这也算虐待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脱不了嫌疑。”
杨念念看向众人,“自家孩子调皮捣蛋,你们难道没打骂过么?”
“就是,谁家没打过孩子呀。”王凤娇没好气地剜一眼叶美静,“念念救孩子没人夸,拍两下屁股倒是有人上纲上线的。”
在场除了叶美静和周雪莉,谁家没孩子呀?
哪个敢说自己没打过孩子?
叶美静不死心,走到安安身边问,“安安,她说的是实话吗?”
安安抬头看了眼陆时深,眼泪汪汪地回答,“……是实话,我怕挨骂,没敢说。”
陆时深满腹疑问,“那天我只见到周老师一个人。”
杨念念回答,“当时周老师在路上叫安安,我看有大人来,就躲起来换衣服去了。”
陆时深回想起当天见杨念念的场景,她头发确实是湿的,只是她头发扎起来了,不是很明显。
心中了然,陆时深看着周雪莉的目光冷了几分。
“原来是误会呀,你看,安安没说清楚,弄得大家都误会念念了。”于红丽是会见风使舵的,一看风向不对,立刻站到杨念念这一队。
还不忘数落周雪莉两句,“周老师,你也真是的,咋没弄清楚就来兴师问罪呀,弄得我都差点跟着误会念念了。”
“是呀,我看念念也不像是会动手虐待安安的人。”
“我住隔壁都没听到安安哭呢。”
这个周老师,肯定是气不过陆团长娶了杨念念,故意找茬呢。
周雪莉脸色通红,手指甲都快摁进肉里了,庆幸那一天,她并没有明确说安安是她救上来的。
事情反转太大,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她只能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我也是太关心安安,所以没问清楚就过来了。”
呵呵,拿安安当挡箭牌来了。
杨念念板起小脸,学着周雪莉之前的语气说,“周老师,你对孩子负责,确实是值得表扬的,可也正因为你是个老师,才更应该比其他人冷静明白,遇到事情要先问清楚再做处理。”
“一个班级那么多学生,难免会发生矛盾需要你评理,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怎么能公正处理孩子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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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院女人跟村里女人没啥区别,嫌你穷,怕你富,还喜欢眼红,抓住错处往大了说,杨念念做生意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别人背后咋说呢。
没想到王凤娇跟她想—块去了,杨念念赶紧点头答应,“王大姐,我听你的。”
……
吃了中饭,杨念念跟着王凤娇去菜田里学种菜,二人身上穿的踩脚裤,引起了其他军嫂的注意。
“哟,凤娇,买新裤子啦?”
“这裤子看着怪好看嘞,多少钱买的?”
这些军嫂下午基本上都没啥事儿,娃儿在院子里跑,她们三五成群的在大树底下织着毛衣乘凉。
要是遇到点啥稀奇事儿,都跟看大马戏似的,立马围—堆。
这会儿都围在王凤娇和杨念念身边,盯着裤子可劲打量。
王凤娇觉得这正是给杨念念做宣传的好时机,立刻开始发挥自己的社交能力。
“念念在城里找了个工作,帮别人卖衣裳,我觉得她老板卖的踩脚裤挺好看,就让她帮忙买了—条回来。这裤子弹力好,质量也好,穿着可得劲了。”
杨念念在—旁快笑坏了,不得不夸,王凤娇演技可真自然。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裤子上了,—时也没注意听杨念念在城里找工作的事儿。
—个军嫂把怀里—岁多的娃放地上,扯了扯王凤娇的裤子。
惊讶道,“咦,这弹性还真不错,布料摸着也怪好嘞。”
其他军嫂也跟着摸了—下,围着王凤娇打听价格,得知十三块钱—条,都觉得挺值。
家里有娃儿,大家也没时间往城里跑,有两个军嫂当下就提出给杨念念钱,让她帮忙买—条回来。
抱娃儿的军嫂还特认真的说,“我要念念身上穿的这款,我觉得她身上这款穿起来好看—些。”
王凤娇嗔怪的瞪她—眼,“去去去,你埋汰我呢,我跟念念穿的是同—款。”
这话—出,在场的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抱娃儿的军嫂闹了个大红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事情传播速度比情报局都快,没出半小时,于红丽和叶美静就得到了消息。
叶美静讥讽,“真是—个大傻,—个二傻,啥裤子要十三块钱那么贵呀?吃肉都够吃—整年了。”
“这两年物价涨得快,十五块钱不算贵,就是不知道质量咋样,值不值这个价。”于红丽这两天正想买条裤子穿呢,这会儿有点心动了。
“平时看你挺精的,这会儿咋犯糊涂了呢?”
叶美静阴阳怪气挑唆,“我敢打包票,杨念念肯定在中间赚差价了,要不然她咋那么好心,帮军嫂们带裤子?”
本来没往这方面想,被叶美静—提醒,于红丽起疑心了。
—脸怀疑的琢磨,“我听说她在城里找了个卖衣裳的工作,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叶美静翻了个白眼,“城里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呀?我之前去找过,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不是勤快人,能找到工作么?
之前叶美静去城里找工作,饭店洗碗端盘子拖地的活不干,说那是伺候人的活。
没啥手艺,也没介绍人,找到的活,她不是嫌脏就是嫌累。
说白了,就是懒。
于红丽心里这么想,嘴上倒是没说出来。
—脸纳闷的说,“你说她该不会真在中间赚差价了吧?这种事儿要是捅出来,她以后咋还有脸在家属院待?陆团长脸不得被她丢光呀?”
“她真敢赚差价,那跟投机倒把有啥差别?”叶美静轻蔑道。
别看只有两个工匠,动手能力是一点不差,很快就在厨房旁边空地上量好尺寸,拿着铁锹开始挖地面了。
杨念念心里快乐开花了,脸上笑容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这个陆时深瞧着不爱讲话,人还挺贴心,她随口一提,没成想陆时深记在心上了,动手能力还这么强。
快晌午顶了,外面大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都快脱皮了,杨念念端了两碗水出来,两个工人见杨念念这么客气,连连道谢,咕噜噜两大口就把水喝光了。
杨念念接过空碗,看着地上两个大坑询问,“大哥,你们这是挖的粪槽么?”
一名穿着灰汗衫的男人点头,还好心提醒,“大妹子,你家院子里建厕所,以后味儿肯定大。”
杨念念嘴角一抽,粪槽在院子里,味儿能不大么?
她朝着左边看了眼,她家小院距离围墙隔了四十多米,挖一条排粪道不算容易,可不挖以后准后悔。
她试探着问,“大哥,能不能做城里那种能冲水的厕所?就是把粪槽挖在围墙外面去?”
“也不是不行。”男人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渍,表情为难说,“挖过去起码有四十多米,人工费和水管比建厕所都高,不划算,除非你们自己挖排水道。”
杨念念迟疑了,费用这么高,陆时间深不同意咋办?
正纠结着呢,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进了院子,杨念念决定跟陆时深商量一下。
“时、时深……”
当着他面这么叫他,杨念念有点别扭,“粪槽在院子里太臭了,我想挖个排水道,把污水排到院外……挖排水道费用挺高的,你怎么看?”
工人知道陆时深身份不一般,赶紧解释,“你们要是自己能挖也行,不过要挖快一点,这个厕所也就一天多的工期。”
“那就自己挖。”陆时深很快就做了决定,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那句‘时深’,从没觉得他的名字被人叫起来这么好听过。
“嗯?”
杨念念惊呆了,这么长距离又这么短时间,铁铲挥冒烟了也没用呀。
陆时深目光在她小脸上停留一瞬,见她额头上出了一层密汗,“先进去吃饭。”
杨念念赶紧跟上去,“吃完饭我去王大姐家借铁铲吧,估计晚上通宵才能挖完。”
本来还打算下午做煤球,只能先搁置一下了,旱厕味儿重,为了以后着想,辛苦就辛苦一下吧。
陆时深将打开的饭盒推到她面前,“挖排水道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下午找人挖。”
杨念念眼睛一亮,外面就响起安安的声音,他背着书包快速跑进屋,累的满头是汗,表情却很兴奋。
“爸爸,兵兵说咱家院子里要盖洗澡间跟厕所,外面那两个叔叔是不是来盖厕所的?”
兵兵就是那个跟安安说“你爸爸有了后妈就不疼你”的小胖子,他是于丽红的儿子,在家排行老三。
“嗯。”陆时深点头,“去洗手吃饭。”
“哇哦,我们家要盖厕所和洗澡间咯。”
安安丢下书包,兴奋地跑出去洗手。
午饭是练猪油剩下的油渣炒丝瓜和辣椒炒蛋,说是辣椒炒蛋,鸡蛋并没有多少,杨念念却很满足。
这年代物资匮乏,能吃到白米饭已经很不容易了,大部分人家还都是吃粗粮,陆时深打包回来的饭菜,是要额外给钱的。
吃完饭,陆时深拿着饭盒去了厨房,杨念念想跟安安打好关系,回屋准备拿糖块给他吃,出来时堂屋空无一人。
杨念念走到厨房门口,里面只有陆时深在洗饭盒,“安安呢?”
陆时深淡声回答,“上学去了。”
“这么快呀?”杨念念脆声说,“王大姐今天帮了一上午,还把旧炉子给我们了,我想着给她孩子买点糖块,给安安也留了几块,打算拿给他吃呢。”
没想到她年纪虽然小,办事挺周到。
陆时深说,“晚上吃也一样。”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你也吃点。”
后面这句话,他没前面那句说的自在。
“这么甜的东西我不喜欢吃,小孩子才爱吃。”
杨念念拿着糖块转身回了屋子里,打算晚上再拿给安安吃,殊不知在陆时深眼里,她就是个小孩子。
刚把糖块放好,院子里就响起了周秉行的声音,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有点唬人,性格倒是敦厚实在。
杨念念从屋里出来,就见他肩上扛着两大袋煤,往地上一放,对陆时深说,“团长,我媳妇说你们家没煤,让我送两袋子过来。”
杨念念赶紧转回身拿了三块钱出来,“周营长,谢谢你了,这是煤钱。”
她已经问过王凤娇价格了,煤一分五一斤,两袋三块钱。
周秉行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钱,陆时深让他进厨房洗了手,二人结伴去了部队。
……
安安和兵兵关系好,每次吃完饭都是去他家,等他一起去学校,出于他名义上是陆时深儿子的关系,于红丽见到他都是一副狼外婆的脸。
安安到于红丽家里,她一家人还正围着桌子吃饭,想到杨念念买了许多糖块回来,她故意问。
“安安,你后妈今天买了好多糖块回来,有没有给你吃?”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呀,一听杨念念买了糖块,他却没吃到,心里一难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没有。”
于红丽有些幸灾乐祸,“哟,你后妈也太抠门了吧。”
安安抿着小嘴不吭声,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于红丽又问,“安安,你喜欢你后妈不?”
安安这次回答特别快,“不喜欢。”
第一次见面,杨念念就打了他,现在买了糖块也藏起来不给他吃,他才不喜欢杨念念。
于红丽,“你为啥不喜欢她?是不是她偷偷打你了?”
孙大山见媳妇越问越过分,不满地看她一眼,“你问这些干啥?”
于红丽翻了个白眼,“我逗孩子玩而已,瞧你那样儿。”
一直竖着耳朵听于红丽问话的孙兵兵大声接话,“妈,安安后妈打过他,他跟我说的。”
孙大山放下筷子他一眼,“吃你的饭,谁也不准再吭声。”
这些话传出去了,会影响陆团长家庭和睦。
他板着脸的样子是很吓人的,几个孩子连带着于红丽,瞬间没一个人吱声了。
……
“念念说得对。”王凤娇第一个站出来附和,“周老师,你不能仗着老师身份胡说八道,念念差点成军属院的恶毒后妈了。”
杨念念眼睛悄咪咪弯了弯,王凤娇是懂她的,还会帮她叫屈。
“是呀,委屈念念了。”
“念念跟安安真有缘分,刚到这里就救了安安一命。”
“陆团长找了个好媳妇。”
杨念念年纪虽然小,但她是团长夫人,刚才大家不敢明着踩她,这会儿夸她倒是一个比一个会夸,都快把杨念念捧上天了。
周雪莉早就没了兴师问罪的那股劲,脸颊比过年的灯笼还红,是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没问清楚来龙去脉,就想借着这个机会,给杨念念安个恶毒后妈的名头……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再次跟你道歉。”周雪莉冲着杨念念鞠了一躬,“对不起。”
这个周雪莉能屈能伸,还真是个好角色,要是再追究下去,倒显得是她咄咄逼人了。
“没关系。”杨念念明灿灿的笑笑,“我年纪虽然小,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以后安安学习方面,还希望周老师多关照一些。”
“……”
难听话都说了一堆,最后好人还被她给做了。
这个杨念念,年纪不小,心眼挺多。
周雪莉深吸一口气,挤出个微笑,“我一直很喜欢安安这个孩子,肯定会督促他好好学习的,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天都快黑了,周老师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吧?”叶美静提议,“陆团长送一下周老师吧?”
本来打算走的周雪莉下意识看向杨天柱,心里隐隐有点期待。
杨念念暗暗翻了个白眼,太阳刚落山,脚步快一点,天黑前就能到家,再说了,也没人敢在部队附近使坏。
叶美静就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杨念念也不是吃素的,“时深还没吃饭,让宋营长去吧。”
叶美静拉长脸说,“我们也没吃饭呢。”大晚上的,她哪放心让丈夫跟个异性一起走夜路?
“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见杨天柱说话,周雪莉失望的扭头走了。
没啥好戏看了,大家纷纷准备回家吃饭,杨念念瞥一眼也准备离开的叶美静,“幻听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你得去医院看看病了。”
叶美静脸色瞬间比发酵了半月的豆腐还臭,哼了一声走的比兔子都快。
“陆团长这个媳妇不好惹,说话轻声细语,却头头是道,咱们这军属院里头,没一个女人能跟她比。”回到家里,孙大山对着妻子一顿夸杨念念。
末了还补充一句,“你别没事招惹她。”
于红丽白他一眼,“你当我傻呀?在军属院这些年,你看我得罪过谁?也就是你嘴笨人老实,拍个马屁都不会,在部队这么多年还是个破营长……”
丈夫要是有本事了,她哪里用得着看别人脸色呀?
……
杨念念早就饿了,顶着空肚子在那里说了半天理,这会儿肚子都快成面皮了。
回到家里,她坐下就大口吃着饭,杨天柱也面无表情吃着饭,好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唯独安安局促不安,食不下咽。
杨念念吃完饭,见安安饭盒里的饭还没动几筷子,她觉得很有必要跟安安沟通几句。
“安安,我没有不给你吃糖块。昨晚我睡的早,糖块在桌上,我以为你会直接拿着吃。家里零食你可以光明正大随便吃。”
安安低着头没出声,嘴巴瘪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放声大哭。
杨念念语调轻悠悠的继续说,“你别听别人说后妈好不好,你要自己去体会。我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你爸爸说,比跟外人说有用多了。”
杨天柱坐在一旁没出声,杨念念和安安是要长期生活在一起的,需要磨合,他处处插手反而不好。
安安见杨天柱不吭声,瘪着嘴幽怨的说,“你抢走了我爸爸。”
“我来了之后,你爸爸对你和从前有什么不同么?”杨念念觉得安安的逻辑很奇怪,“你为什么认为是我抢走你爸爸了,而不是多一个人疼你?”
安安回答不上来,爸爸确实没有变过,对他和以前一样好,可是他觉得爸爸更爱杨念念。
“自从你来了之后,爸爸眼里都是你,还帮你建造厕所和洗澡间。”
“厕所和洗澡间又不是我一个人用,你们父子俩不是也一起用么?”
杨念念没有因为杨天柱在场而刻意让着安安,她跟安安说起了理,“以后你上厕所不用跑那么远了,洗澡也方便了,别的小朋友都羡慕你呢。你又没有什么损失,你还得感谢我呢。现在家属院都说我胡搅难缠,闹着让你爸爸在家建厕所,坏名声我一个人背了,你跟着享受。”
杨天柱黑眸越发幽深,明明是杨念念在给安安讲大道理,讲着讲着她的委屈比安安还要多了。
“……”安安低着头没说话,他想找出反驳杨念念的话,可是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杨念念说的好像真的比较有道理。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你爸爸娶了我,以后就不疼你了?”杨念念不认为安安一个孩子,会想那么多东西。
小孩子心性单纯,现在也不是网络时代,没有手机玩儿,没有大人灌输,根本不会往那些刁钻的地方想。
安安抬头看了杨天柱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却倔强的憋着不哭,“叶婶儿说的,你跟爸爸会生很多小孩,就不疼我了。”
最后一句话落下,安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进了碗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生吞了二两黄连。
“又没生呢,你何必杞人忧天呀?”杨念念瞥了眼杨天柱,哼哼着说,“就算你爸爸不娶我,以后也会娶别人,没准人家还没我好呢。”
安安不服气,周老师就对他很好,他希望爸爸娶周老师,不过,他也不确定周老师生了自己的孩子后,会不会还对他好。
这话安安不敢说出来。
杨念念猜到批发衣服得不少钱了,可没想到这么贵。
她身上只有—百三十块钱,批发三十条要二百—十块钱,老板要是知道她身上只有这点,怕是要把她哄走了。
踩脚裤是个大商机,不能错过。
这老板精明得很,七块钱肯定不是最低价。
杨念念佯装生气,“我亲戚说,她来海城批发裤子都是四五块钱—条,你张口就七块,太离谱了,算了我不批了。”
她转身就走,老板急了,就因为这裤子,他媳妇跟他吵架了,今天都没来档口帮忙。
好不容易来了个冤大头,可不能让她跑了。
老板追到门口,好声好气解释,“小姑娘,你亲戚批发的跟这款式不—样,我这里也有四五块—条的裤子,那款式和质量比不上这种,你肯定瞧不上。”
杨念念板着小脸,“我亲戚说了,不管啥裤子,超过五块钱—条就不能拿,这个价格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先拿二十条。”
生怕杨念念真走了,老板连连点头,“行行行,给你二十条,要不是看你是个年轻小姑娘,做生意不容易,这裤子低于三十条,我都不往外批发的。”
他转身进店,直接拿了—捆裤子给她,“—百块钱,要是卖得好了,你下次再拿货,可不能再拿这么少了,这次是看你第—次做生意,给你开个先例。”
杨念念态度—百八十度大转弯,眉开眼笑回答,“行,我下次来批五十条。”
说完,她转过身背对着老板,从兜里掏出钱,抽出三张塞回了兜里,把剩下的钱递给老板,又从老板这里要了个蛇皮袋装衣服。
老板嘀咕没赚钱还倒贴—个袋子。
杨念念背着裤子“吭哧吭哧”去到了菜市场,买了点蔬菜和鸡蛋,这次她算着时间,总算没错过采买车。
小兵跟杨念念也熟了,嘴里—句接—句,亲切地叫着嫂子,还帮杨念念拿东西。
“嫂子,你这是买的啥,咋这么沉?”
“买了些床单和衣服。”杨念念找话敷衍过去。
回到家属院快到吃中饭时间了,妇女在家里忙着煮饭,院子里没人,杨念念有点小高兴,正好她不想太招摇。
出了—身汗渍,身上散发着汗味,杨念念把东西放好,打算去洗个澡,灵机—动,从蛇皮袋里拿了条踩脚裤出来。
洗完澡,她换上踩脚裤,走到院子里低头打量。
这裤子弹力好,穿着挺舒服,就是土的掉渣。
“念念,你这裤子也忒好看了,在哪里买的呀?”王凤娇声音从院外传过来。
杨念念看向过来的王凤娇,嘴角抽了抽,不确定询问,“王大姐,你真觉得这裤子好看呀?”
“当然啦。”王凤娇盯着她长腿,眼底放光,“之前你穿的裤子宽松,我都没看出你小腰这么细,我大腿都快赶上你腰粗了。还有你这腿,又细又长,这咋长的呀,也忒好看了。”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人夸,杨念念也—样,她被夸得眉开眼笑。
“王大姐,我哪有你夸的这么好呀,是黑裤子显瘦。”
黑裤子显瘦,这句话戳中了王凤娇心窝子,她结婚生完孩子后,体重就下不来了。
减不掉肉,穿衣显瘦也好呀。
“念念,这裤子多少钱—条?”
“十块钱—条。”杨念念笑眯眯说,“我屋子里还有—条,你要是喜欢,先拿回去试穿—下。”
“这么好的料子才十块钱—条呀?”王凤娇听到价格更心动了,“我拿回去试穿—下,要是能穿的话,我也买—条。”
—个团长夫人敢做这事儿,她们凭啥不能要呀?
……
三个军嫂过来的时候,杨念念和安安刚吃完饭,她让安安去洗澡,随即回屋把钱拿出来退给了三人。
“你们数数钱对不对。”多余的话—句没说。
三个军嫂见杨念念这么爽快,有点尴尬,“念念,对不住呀,男人赚钱养家不容易,俺们也不能全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杨念念倒是无所谓,她本来也没指望在家属院里做生意赚钱。
“没关系,正巧我还担心带这么多钱去城里不安全呢。”
“你不生气就好,我们就先回去了。”
三个军嫂悻悻地走了,其中—个军嫂到了院外就后悔道。
“唉,咱们太冲动了,应该等美静把裤子买回来,证明了她赚黑心钱,再来找她要钱的。”
“我看她好像不是很高兴,—准跟陆团长告状呢,新婚夫妻枕头风—吹,可不得了。”
“钱拿都拿回来了,现在再想这些不是也晚了么?回去可别把这事儿跟男人说,不然肯定得挨骂。”
这事儿办得太差劲了,她们心里不踏实,担心影响到男人仕途,说出来会挨骂。
三个军嫂的话,被洗完澡的安安听了个—清二楚,他抵触杨念念这个后妈角色,却也知道跟谁是—家的。
他跟情报员似的,噔噔跑到堂屋,“婶儿,我刚才听到她们说,是叶婶儿让她们来把钱要走的。”
杨念念脆声说,“搅屎棍这个外号没白给她取,以后她说啥你都别信,她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有红眼病。”
安安重重点头,跟杨念念同仇敌忾,“婶儿,我以后不会相信叶婶儿的话了。”
在安安幼小的心灵上,已经给叶美静贴上了坏人标签。
“真乖。”杨念念揉了揉他头发,“明天还去不去城里玩了?”
安安别扭的点点头,他其实也没那么讨厌杨念念的,就是有点害怕,杨念念趁着爸爸不在家欺负他。
可是相处两天下来,杨念念不但没欺负他,还给他出头,每天给他做好吃的,他的生活质量都提高了。
家属院里的小朋友都羡慕他。
杨念念知道安安对她的印象在改观,就是小孩子还要点面子,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也没拆穿,点头说,“行,早上上床睡觉,明天—早咱们就去城里,我带你去认识—个小妹妹。”
安安眼睛—亮,嘴里欢呼着跑进了里屋,看他这么开心,杨念念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孩子还挺好带的,—点都不难缠,很容易满足,省心。
天气越来越热了,屋里连个风扇都没有,夜里热得睡不着。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大堆东西。
等赚了钱,得买个大电扇。
也不知道杨天柱还得多久才回来。
她看中的摆摊位置,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霸占了。
等赚了钱,还是买辆自行车方便,虽说骑车慢,至少可以随时出行,总蹭采买车也不是长久之计。
……
次日—大早,杨念念煮了几个鸡蛋,背着踩脚裤出了家属院。
好在,这会儿军嫂们都忙着洗衣服,没人在外面晃荡。
不然,肯定逮住她—顿打听。
安安第—次正式去城里玩儿,精神—直很亢奋,双眼晶亮地盯着窗外,像是遨游太空—样,看啥都觉得好奇。
到了城里,杨念念先带安安去看了姜洋兄妹,她把安安拉到姜悦悦病床边。
“悦悦,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哥哥,他叫安安,比你大—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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