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予婳睁开眸子,深红色的床帐映入眼帘。
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缠着粗重的铁链,铁链随着她一举一动叮当作响。
片刻后开门声响起。
“听说你今日吃了两只鸡?”
男人缓步走进了屋子,声音低沉有磁性。
浅予婳听见声音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囚禁了自己的男人。
男人一身鎏金黑衣,身形高大腰身劲瘦,卷曲的长发垂到腰间,模样精致冷峻,深邃的眉眼间满是戏谑,浑身透着肃杀之气。
“魔尊大人将我锁在这方寸之地,还嫌我吃得多吗?”
浅予婳眉眼带笑柔声道。
“突然胃口大开,倒像是本尊以前虐待了你。”
千陵玦说着走到了床边,低下头俯视着床上姿容绝佳的女人。
他明明让人每日给她准备最好的吃食,亲自为她布置房间,就连榻上的被褥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倒是她,自从来了魔族就不吃不喝以示抗议。
浅予婳坐正了身子,与千陵玦对视着。
就在昨日,她重生了,上一世她为了报答师兄长凛的救命之恩辜负了爱她入骨的千陵玦,首到她被长凛利用害死,她眼看着千陵玦替她报仇后自戕而死。
浅予婳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魔尊大人,心底悸动,她不是没对他动过心,但上一世她以仙门之人自居,害怕落人话柄,她自然要与千陵玦保持距离。
但她现在己经看透了仙门之人的虚假伪善,相比之下,魔族说一不二信守承诺,比那些自以为是的仙门好了不知多少。
这一世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要亲手杀了长凛,与千陵玦成亲。
“阿玦自然没有虐待我,反而对我十分的好呢。”
浅予婳目光如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千陵玦浑身一颤。
“你叫我什么?”
“阿玦啊,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浅予婳笑的眉眼弯弯,她生就一副妩媚的样貌,身着朴素衣妆便媚骨天成。
浅予婳从未如此温声细语对他说过话,她以前面对他时只有避之不及和嫌恶逃避,也很少对他笑。
“阿玦,以前是我的不对,日后我都听你的。”
浅予婳说着抚上了千陵玦骨节分明的手。
上一世千陵玦将她囚禁在了魔族整整一年,她那时厌恶他对自己的掌控欲,借机刺伤了千陵玦才得以逃离了魔族。
现在浅予婳只觉得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玦明明生的那般好看,又对她一片痴情,她却辜负了他。
千陵玦感受到了浅予婳的触碰,浑身像是触电一般。
她为什么突然对他态度大变?
难道是又想耍手段逃跑吗?
千陵玦知道浅予婳看不上身为魔族的他,她的心里只有她那个神祇一样的宗门师兄长凛,她千方百计的想着逃跑也是为了回到长凛身边。
千陵玦想到浅予婳心中的人不是自己便怒火中烧,就算她不爱他,他也必须留她在身边,哪怕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守住她的人。
若她逃离他便杀了她,将她做成不会动的娃娃,这样她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他,永远也不会背叛他了。
千陵玦反手握住了浅予婳的手腕,稍稍用了点力度便将她推倒在了榻上。
浅予婳依旧笑意盈盈,被男人占了上位眼中没有半点慌惧,甚至有些期待。
“为何不避?”
千陵玦还以为她又会像之前一样避他如蛇蝎,打他拒他,没想到她会如此顺从。
“因为不怕。”
浅予婳柔声道。
“阿玦是不会伤害我的。”
浅予婳分明感觉到了千陵玦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的力度变重了,看着她的眼眸有些发红。
他的眼中有对她的怀疑,也有一丝动容。
浅予婳不禁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千陵玦的时候,他也是这副紧张防备的模样。
“阿玦,当年在玉山救下你,我从未后悔。”
浅予婳动作轻柔的揽住了千陵玦劲瘦的腰。
若不是浅予婳,千陵玦十岁的时候便死在玉山了,他对她的感情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可是他将她囚禁在魔族后,浅予婳恨极了他,曾说过后悔救了他。
“省点力气吧,不论你耍什么手段,我都不会放你离开的。”
千陵玦冷冷道,起身甩开了浅予婳的手。
在他看来,她这般模样肯定是为了逃跑。
为了回到长凛身边,竟然不惜这样讨好他!
他攥紧衣袖转身离去。
虽然不知道浅予婳到底在打算什么,但是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她也从未如此温柔的同他说过话。
这样的她对他而言太过诱惑梦幻,若不是身体起了真实的反应,千陵玦都要以为这是他做的一场美梦。
落荒而逃似的离去,让他心底对自己更加鄙夷。
他这样的人,明明见不到光明,浅予婳这般美好如同仙子一样的人,本不该与他有任何交集,可一面之缘以后他却再也无法忘记她,只想将她据为己有。
身居阴沟的鼠蚁窥见了光明,便会永远觊觎那一束亮的刺眼的暖阳。
“原来竟也会害羞啊。”
浅予婳看着千陵玦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出来。
千陵玦囚禁她这么久,在她面前一首是一副对男女之事胸有成竹的模样,她还以为他真的很懂,没想到她几句话就让他招架不住了。
他走的这么快是怕她发现他红了耳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