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需简单地照料一下他的生活,对象还是个长相颇好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能迅速解决燃眉之急。
1客户已下了全款,该怎么赔,他们不管。
李欣桐感觉天完全塌下来了,上千万的巨债一下子压在视钱如命的自己身上,她觉得自己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从高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一想到远在美国治疗的爸爸,她又忍住不去跳楼了。
她若死了,她爸爸也活不成了,她怎能那么自私地对待对她最好的爸爸?
可那样的巨款,她真的无能为力。
李欣桐想打电话给表姐,问她怎么办。
她拿出手机,翻找通话记录,一串号码让她心头一震,那串号码她不认得,但她知道是谁。
她应该杜绝与他来往,甚至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可她无路可走,她只能去求他,她需要活路。
李欣桐拨打了那串号码。
手机那头,传来宋子墨慵懒而又低沉的声音,像是刚刚睡醒。
李欣桐咬咬牙,内心有些忐忑。
宋子墨也不知是真没听出她的声音,还是故意为难她。
宋子墨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似意料之中一样,饶有兴趣地问,“什么事?”
李欣桐说:“电话里说话不方便,能出来聊聊吗?”
李欣桐一时反应不过来。
给你一个小时,过期不候。”
电话那头未等李欣桐同意,就挂断了。
李欣桐先是茫然地听着手机的忙音,后知后觉才发怒起来。
什么态度?
即使再不想与她说话,干吗这么勉强?
李欣桐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也没超过一个小时啊!
她继续按了几声,门才缓缓开了。
宋子墨早已梳洗好,衣冠楚楚地立在她面前。
他见李欣桐来了,眼眸流露出的自信让李欣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料定她会过来?
宋子墨让个身位,示意她进来。
餐桌上还有未收拾的餐具,从残渣来看,白土司和牛奶还有番茄酱,很简单的早餐,也很外国风,已不似当年他的习惯了。
宋子墨先于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还以主人的态度,示意她这位客人不要过分客气,一直站着不好。
李欣桐当然领会,她咬牙说出来意:“玉雕出了事,我负全部责任,我没钱赔,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钱能不能缓缓?”
以你的工资,即使业绩再好,也要十年。
你认为我们的交情,值十年吗?”
可她毫无筹码,她忍着泪,佯装强势地说:“嫁不了有钱人,就算我卖身,我也会尽量还给你,我现在实在没钱。”
宋子墨同样看着她,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李欣桐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只问:“为什么?”
宋子墨直接说道:“我在国内没什么熟人,平时生活上,你尽量帮我打点一下。
还有,如果有时我很无聊的话,你也要过来陪我说说话,让我不觉得孤单。”
她完全不理解宋子墨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
她只能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让他再想想。
然而宋子墨眼眸清明,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宋子墨似有些不耐烦:“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开出的这项条件仅仅是让你缓冲而已,钱还是要还的,只不过分期还多少年,你说的算。”
而刚才还在疑惑的李欣桐顿时明白,宋子墨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或许真的是觉得太孤单了。
一年后他回到美国,这种事情就由他最爱的贾玲可代劳。
之所以选她,她想他们的“交情”是其一,更重要的自然是宋子墨生性淡漠,有点小洁癖,不爱陌生人闯入自己的空间,不喜与陌生人交流。
说白了,就是适应能力不强。
而她以前毕竟和他交往过,他很多的习惯爱好,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了。
而且,她清楚地知道,宋子墨不是个随便的人。
最重要的是,能迅速解决燃眉之急。
李欣桐微微缩了缩,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被宋子墨紧紧地握住了。
她正想告诉他,保姆的职责可不包括这个,就听宋子墨轻轻问了一句:“饿吗?”
2李欣桐愣怔地拿着筷子,古怪地盯着胃口极好的宋子墨,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李欣桐想,他当真这么饿?
她刚想起身,宋子墨仿佛闲聊般地说道,“什么时候搬过来?”
李欣桐完全听不懂,表情很傻很天真。
李欣桐有些不淡定了。
“……”再者,我有权拒绝你这无理要求,你要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李欣桐知道自己这是蛮不讲理,甚至有点撒泼打滚,但没办法,她要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免得自己重蹈覆辙,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花园小区吗?
我看看你的住处,总没问题吧?”
她可没想过她还会和宋子墨有交集,而且交集如此复杂。
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谎要被揭穿了。
李欣桐表示有些怀疑,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巷子,这尊大佛居然知道?
疑惑归疑惑,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欣桐不想纠结,也便不问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宋子墨又重拾起筷子,吃着菜,淡淡地说。
宋子墨抬眼看她之时,嘴角噙着笑意,似有些含情脉脉。
当宋子墨终于放下筷子那刻,李欣桐有点心虚,用另一只手挡住手表,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能走了吗?”
他们之间很疏远,李欣桐做不到对他如初,她感觉得到,宋子墨对她,也是一样。
感情褪去,留下的只是痕迹,他们仗着这条痕迹,在挥霍仅存的美好。
办公室同事知道事故的来龙去脉,好奇地问了问:“这事怎么解决的?”
呵呵。”
李欣桐有些心虚,末尾加了个“呵呵”缓欣桐,不简单啊!”
办公室主任似乎也等不及李欣桐接话,继续兴奋地说:“据说这个度假村投资极大,首先酒店投资这块,是一块大肥肉,很多公司都趋之若鹜。
我们公司的玉雕靠你了,欣桐!”
如今她又要为了玉雕,自焚!
更可悲的是,她为了钱,愿意自焚。
这种心情让李欣桐十分难过。
她当真成了她曾经最唾弃的类型,十足的拜金女。
这人李欣桐认识,其实也就打过一次交道,印象深是因为这人的老婆骂过她一次,泼过她一次酒。
华东旅游的负责人就是木婉琳的老公姜军。
真是冤家路窄。
她这一斟酌便是一下午,若不是宋子墨打来电话,她还不知道已经下班了。
电话那头是宋子墨低沉又具蛊惑性的声音。
这就是女朋友与保姆的差别吗?
李欣桐“哦”了一声,挂掉电话,提起包包,便冲出公司。
她可不想惹债主生气,后果肯定很严重。
以前他们约会,她迟到过一次,宋子墨直接离开,且不再接她电话。
那时候她只迟到了五分钟。
害得她跟抢着投胎似的。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欣桐多多少少,有点受宠若惊,这是她以前从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本来李欣桐想看到宋子墨错愕的表情,然后她便可以自嘲地说:“我生活这么寒酸,你是不是很开心?”
在李欣桐看来,宋子墨来看她的住处,就是想挖苦她以前多么败家,这叫遭报应……宋子墨只是环顾了四周一圈,淡淡地说:“似乎放不了两个床位,单人床换个双人床吧。”
李欣桐不敢置信地反问:“保姆和雇主住一起,那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只可惜,你以死相逼……”宋子墨边说边观察,语气颇为惋惜。
他才不会告诉她,他这是未雨绸缪。
她的睡相,如此深入他心啊!
怎么表现完全相反?
李欣桐身高一米六五,可头还是撞在胸口上,这就是宋子墨的身高优势。
以前为了谋划偷袭,夺走宋子墨的初吻,从不穿高跟鞋的她穿上高跟鞋,想与他的唇平起平坐,可最后计划还是失败了……因为还差几公分,她只啃到了他的下巴。
宋子墨回头就为了说这个?
这是我家。”
虽然以前为了追他,她确实会耍各种没节操的手段,但那是以前好吗?
她现在躲他都来不及,还会热脸贴冷屁股?
李欣桐没好气地继续白他一眼:“我有备用钥匙。
你会不知道?”
因为有丢三落四的毛病,所以备用钥匙总会压在门口的地毯下面。
以前李欣桐为了有长期能和宋子墨培养感情的地方,叫她当时还算有钱的老爸买了间小公寓。
只可惜这间爱巢,在宋子墨出国那一天,卖了。
她想不起来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卖掉的,挥泪斩断情丝,还是单纯地想套现?
他同样记得备用钥匙的所在之处。
他点了点头,看着李欣桐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知道她肯定以为他上来看看就走,然后她就可以送客了。
宋子墨冷哼,他岂是这么好打发的?
他对李欣桐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缺一些生活用品,这附近有超市吗?”
“……”
然后……让我拿下包。”
李欣桐第一次两手空空的出门,连钥匙都没带。
3可有时候,真的会有狗血就洒在了自己身上。
比如陪宋子墨去趟超市,好死不活遇见了买自己房子的张太太。
此时,宋子墨推着车,李欣桐则在帮宋子墨选牙刷,还问宋子墨的意见:“你喜欢软毛还是硬毛?
要什么颜色?”
她刚把牙刷扔进推车里,就听到有人兴奋中带着惊讶地喊了一句:“欣桐!”
能买得起花园小区房子的买主,生活档次绝对是在中上游。
宋子墨一身名牌,张太太自然认得。
张太太有些八婆地把李欣桐拉扯到一边,贼笑着与她交头接耳:“这位是你的男朋友?”
看着推车里的牙刷牙膏洗护用品,摆明了是生活在一起的人。
普通朋友会一起选生活用品?
说宋子墨是她的雇主,她只是个保姆,谁信?
她完全没保姆的气质好吗!
奇怪的关系,她觉得别扭极了。
婚礼还未举行,等彼此忙完,到时候请张太太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李欣桐则嘀咕着:“你才王八,你才绿豆眼呢。”
宋子墨则轻捏着她的脸,满脸亲昵的样子:“反正就是两情相悦,不是吗?”
李欣桐抿着嘴,看着宋子墨那张漂亮得炫目的脸,耳边回响着“两情相悦”……张太太瞅了瞅宋子墨,“有这么个有钱的老公,应该就一句话的事情吧?”
宋子墨忽然问了一句:“你原来的家,卖给了她?
为什么?”
李欣桐看着宋子墨,一语双关。
宋子墨不喜欢李欣桐,所以就可以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不要她,不是吗?
他恢复得也快,不一会儿面带微笑地对她说:“你什么都懂?”
她逃避般地开始为宋子墨选毛巾……
4李欣桐懒得管他了。
因为她要忙着把几袋的东西整理好。
速战速决,然后离开。
他说他不喜欢有颜色的床单被褥,睡在有颜色的床单被褥里,就觉得很脏。
这点李欣桐似有同感,宋子墨一直有点特殊的洁癖,这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一定要买这套床上用品的时候,她没反对。
以前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家务做得乱七八糟,没少被宋子墨嘲笑。
他总说,谁娶了她,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那时候的她总会回他,那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于是便能看见他便秘似的脸。
其实她一直知道,他不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相依为命的妈妈。
蓬蓬头淋水的声音忽然停了,浴室里传来宋子墨低沉的声音。
素色咖啡,开衫款。
她刚想起身送过去,一回头,当即钉死在原地,那一瞬间她忘记了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
或许太久没如此接近一个男人了,只是上身光光的而已,她怎么就那么不自在呢?
宋子墨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上身**地走到李欣桐面前。
他见李欣桐七魂六魄还未归体的样子,面带魅惑的笑朝李欣桐抛了个媚眼。
看到铺得平整的床,他微微有些吃惊,随后抿着嘴笑道:“其实不用铺得这么好,反正等下我就要睡觉了。”
说完,李欣桐又开始忙自己的了。
宋子墨就这样注视着她忙来忙去,眼眸总是带着一种笑意。
偶尔李欣桐抬头看他,就觉得宋子墨特虚伪,看她累死累活,看来他是有多么想报复她这个当初夺走他所有第一次的刽子手啊!
宋子墨拍拍大腿,“就赏赐你坐我大腿上吧。”
后来想想,还是忍一忍,回家去洗吧。
她便对宋子墨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便走到门口玄关处,开始穿她的鞋子。
她家离这里坐车都要一个多小时,走路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故意让她两手空空地出门,故意把她带回家。
他有何目的?
是羞辱她吗?
想必是了。
他想看她是否还像以前那样不知廉耻,爬上他的床?
李欣桐深吸一口气,“没事,我走回家。”
李欣桐不解地看着他。
“……”只想……你住一晚。”
他的眼神在企求,又有点深深的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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