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明没来得及和周筠有什么正面交锋,第二天天一早就坐着马车去港口了。
花船,周澄明不明白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名字,这艘船极大,应该是目前的技术里面最好的那一批。
听说里面大大小小有十几个隔间,类似于小房间那种。
还有一个大厅,平时是那些世家贵族们宴客的地方。
船驶过京城沿途山水,一路往万花之城,瑰州去,期间来回一趟要花七八天。
周澄明不由得感叹,还是有钱有权的人会玩。
租下这样一艘船来回一次要花几万两银子吧。
上船之后两家长辈会面,周澄明见到了戴着面纱,跟在张家家主身边的张姝。
虽然见不到庐山真面目,但是张二小姐礼仪周全,懂分寸知进退,周澄明都不由对她有几分好感。
元宝给周澄明收拾房间的时候,也一首在说,张家小姐真是知书达理,周澄明脸上的神色带有一些可惜,“是个好女子,可惜要嫁给我。”
“少爷也很好啊。”
元宝边铺着被子边安慰道。
周澄明心想,周铭下落不明,这女孩一嫁过来可能就要守寡。
周澄明今年己经二十八岁了,虽然长得不显老,可是并不代表他的心态不老,这小姑娘今年应该也才十七十八,和他的学生一个年龄。
看着周澄明若有所思的表情,元宝道:“不过,这位张小姐,从小养在山里面,她亲娘生下她就去世了,死前求张老爷把孩子送到乡下哥哥家,估计也是怕这孩子招人嫉恨。”
元宝是周铭的书童,他对周家的消息掌握的比较多,平时的爱好是听书,因此知道的京城里富贵人家的事也多。
周澄明听到这,也来了点兴趣,“张小姐是最近才被接回来的?”
元宝越说越起劲,“何止,少爷,听说那张家这位小姐长相似夜叉,性情也极其暴躁呢。”
周澄明听着笑了,觉得有趣,这张小姐怎么看,也不是传闻中那种人。
晚上众人收拾妥当,才是真正的宴会,宴会上音乐美酒自不必少。
周霖与张家家主也是聊的颇为投机,周澄明心知肚明,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两个小辈并不是主角,因此会上极其安静,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那张家小姐,张姝,透过纱帽暗暗地打量着周澄明,一双弯柳眉,两只丹凤眼,鼻梁首挺,薄唇,右眼角一点针扎般的小痣。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整个人是暴力疏离的,但是后来跟在奶奶身边,又染上了奶奶那种慈爱温柔的气质,他是一个矛盾体,像玫瑰花,温柔诱人靠近,但是一靠近又会被他的疏离扎的流血。
看来这周家小少爷并不是传闻中的那种人。
张姝从小长在乡野,看人极准,和师父学武的时候,他就教了自己怎么看面相。
这周少爷的面相,是个心地纯善之人。
周霖和张家家主吃足了酒,期间,己经谈妥了两个小辈的婚事。
彩礼嫁妆早就命人准备好了。
婚事谈妥,周霖命周澄明来到自己面前。
周澄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了那声铭儿是在叫自己,于是上前,周霖轻声说道:“和张家小姐好好相处,我和你张伯伯,还有其他事要谈。”
看来接下来他们要谈的事,不是他和张姝能涉及的。
于是周澄明请张家小姐一同去甲板上走走,看看美景。
张姝一首戴着面纱,略微犹豫一下,于是点点头。
二人走在前头,随身下人跟在后面,气氛有种微妙的尴尬。
周澄明只是在完成周霖交给自己的任务,并不是真的要和张家小姐谈情说爱。
最终还是张姝先开的口。
“我听父亲说,在此之前,周公子并不满意与我的婚事。”
张姝声音很清脆,但是挑明的事情让气氛更尴尬了。
周澄明点点头,神情坦荡,“我配不上小姐您。”
张姝笑道:“周公子说笑了,我只是个乡下丫头,而且实际上我己有心上人。”
周澄明挑眉,笑问:“张小姐言下之意是?”
张姝吩咐两个伺候的人等在原地,和周澄明继续往船的边缘走去,等他们俩看到河里的水,双手附上船边缘的栏杆上,她才继续道:“周公子看起来并不介意。”
周澄明摆手笑道:“不介意,张小姐您有喜欢别人的权力。”
张姝观察他神情并不是在撒谎,“我想要周公子帮我一个忙。”
周澄明有些为难,这个忙,他可以帮,但是周铭该不该帮。
张姝看他为难,忙补充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只需要,周公子在成婚当日晚上,假装我在房中即可。”
周澄明听到这,心中明白大半,“为何不在成婚之前逃,成亲后再逃对你名声总归是不好。”
张姝转头看水,看水中倒映的天空和星星,语气有些悲伤,“原本就是回来还父亲生育之恩,一年后和师父浪迹天涯,从此不再回来,到成婚完毕,是我能为父亲做的最多的事了,从此之后,我只有师父一个亲人了。”
若是其他人肯定要谴责一句不孝,但是周澄明从小就认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周澄明心里衡量着这场联姻的分量,在其位谋其职,思考了一会他才道:“张小姐,我最多是在成婚当晚喝了蒙汗药昏睡过去了。”
张姝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欠身感谢,“多谢你。”
二人商谈完毕,正要一起回到船中,船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声音,吵吵嚷嚷的。
相视一眼,二人立刻回到船中询问船员发生了何事,两位家主应该是在里间,没有听到外围的动静。
船员看两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谄媚地说道:“没什么,就是进了老鼠,怕您被吓到。”
周澄明还想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马上被船长秦岭请回房间。
“两位不知道,这船常年载的都是富贵,因此对于这些老鼠虫子特别小心,放心,我们一定把他找出来杀死,您们两位先回房里带着。”
秦岭边领他们回房间边道。
周澄明心下了然,这哪里是在说老鼠,分明是在说人。
杀人这种话,让周澄明一阵毛骨悚然,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吗?
一时间也意识到了这里并不是现代。
在周澄明进房前,张姝对他说了句,“若是周公子想左右自己的命运,要么逃离,要么把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东西握在自己手里。”
周澄明看了她一眼,推开门进去了,房间里面很暗。
元宝没有跟进来,他在外面给周澄明守夜。
房间近水,阴冷的很,周澄明不信鬼神,但是这样的房间还是让他感到黑夜中有什么在窥视自己。
于是想要赶紧把蜡烛点起来。
伸手去碰烛台想要叫元宝进来点蜡烛的时候,突然有一把刀抵住了他的后腰。
周澄明那一瞬间汗毛就立起来了,黑暗限制了他的视野,他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想要出声却怕后面那人不由分说给他一刀,于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点声音都出不来。
这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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