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常笙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的血怎么能治常箜的病?”
温时卿俊朗的脸上勾起一抹讥诮,“现在还装不知道,就没意思了。”
他用力握着常笙的手,划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叫人背脊发凉。
“你要是能好好为你妹妹治病,他日若是你有相好,我还会给你些银子,差你出府。”
常箜的脑袋一片空白,因为腕处的疼痛,她的眼眶泛起水光。
疼。
不止伤口疼。
她的心,也像是被利刃划开,疼得她难以言喻。
凝视着面前清冷卓绝的脸,常笙由心底畏惧。
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她还在常府,阿爹和娘亲也不会逼着她嫁给温时卿。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连温时卿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因为连日的赶路,她的体力本就透支,现在的伤口还没处理,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
没多久,她就昏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好似回到了从前。
彼时春满花开,她在常家后院弹琴奏曲,忽有一清脆笛音交鸣。
少年心性,常笙欲与其争个高低,有心献技。
不料,琴笛缠绕,一曲奏毕,也未见个高下。
那时,常笙是欢喜的,她一路循声小跑,见到了倚靠在桃花树下的温时卿。
少年英姿,一笑,众生倾倒。
只是,后来,她的琴被常箜要去,温时卿也成了常箜的。
她还记得,温时卿脸上浮着菲薄的红,音气低沉,少年故作老成,“常笙,我有话问你。”
那时,她该是羞红了脸,她该是满心期待着些什么,“温哥哥,你说。”
“你可知,常箜喜欢些什么……”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只有漫无边际的苦涩在常笙的心底环绕。
滴嗒。
一丝清凉滴落在常笙的脸颊。
她迷茫的睁眼,就见常母牵着她的手,满是怜爱的撩开她挡在额前的碎发,“笙儿……”
常笙的心口是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疼,她哽咽道:“娘亲,我的血,可以治常箜?”
“笙儿,娘亲对不住你。可你和常箜是双生,大夫说,只有你的血才能……娘亲舍不得你,可娘亲,也心疼箜儿,你就帮娘亲救救箜儿吧。”
“更何况,你也喜欢温时卿,你就嫁给他。”
常笙一愣,原来他们都知道,知道她爱慕温时卿,却还是要逼她为妾……
“他不会亏待你的。这样对你和箜儿都是最好的……”
常母泪光盈闪,委身就要下跪。
常笙赶忙阻止,她泪流满面,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能让常箜去死吗?
“我嫁!”
漫漫长夜。
温-家西侧院高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屋内一双红烛燃烧殆尽。
常笙头上还垂着红盖头,绞-紧了帕子。
今夜,如常家二老所愿,是常笙的洞房花烛夜。
她没有等来温时卿,就是连白日里的拜堂,温时卿都没有出现。
和她拜堂的,是一只被绑了脚的雄鸡。
一只头戴冠羽的畜生,和穿着大红嫁衣的她。
突然,常笙的盖头被人一把掀开。
嬷嬷双手叉腰,“少爷那边来话了,让你过去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