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我好不容易怀孕了,本想给老公一个惊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噩耗。
他在去见施晓然的路上车祸去世。
聊天界面有他没来得及发出的话:“施施,我只想放下一切好好爱你一次。”
进入他的工作室,满墙是她的照片,桌案上堆满给她的情诗和歌曲的作词。
朋友说:“他爱了整整十六年。”
再睁眼,我无视校霸堵他在厕所,他爸酗酒殴打。
后来,他冒雨跪在我的窗前整夜,只为求我怜悯。
可是,谁来可怜我无辜的孩子?
1
娱乐圈炙手可热的王牌作曲家宋文瑾发了新歌demo《爱恋》,并配文“S小姐我爱你”。
同时被人扒出他目前任职国内高级学府,是院内最年轻的教授之一。
全网都在猜这个“S小姐”小姐是谁。
抱着手机,我在屏幕那头,嘴角比AK还难压。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叫我诗诗。
宋文瑾没有官宣身份,只是跟帖说:“新婚快乐,祝你也祝我。”
简简单单一句话,炸起不小的水花。
我有点懵。
新婚快乐……什么新婚快乐?
“哟哟哟,S小姐!找对象还得是写词作曲的文艺人,这结婚纪念日当新婚小蜜月过。你还不回去快准备准备?”
李茜给我打电话祝贺,语气里满满羡慕。
是这样吗?
我半信半疑,却架不住朋友们纷纷来打趣我们恩爱。
宋文瑾在帖子下面回复吃瓜网友说:“我们会幸福。”
想到他常将我搂在怀里,声音沙哑又磁性地在我耳畔喃喃道“诗诗”,我的脸颊瞬间爆红、发烫。
我守了宋文瑾十六年。
从曾经敏感自卑的抑郁少年,刚转学过来,成为我的同桌,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干巴巴地瘦弱,却异常戾气地仇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
到如今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士,歌曲受众人追捧,带出无数硕博生,平时冷峻孤傲,却精心策划在浪漫的日子,暗戳戳我是他的挚爱。
窝在沙发上,我一边摸着孕肚一边继续翻看评论,幸福地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我身体并不好,曾一度认为再无生育可能。
虽然宋文瑾一直都在安抚我说,大不了丁克,只要有我就心满意足了。
但我喜欢小孩,也希望和他有个孩子。
刚检查出怀孕,医生和我都担心有流产的风险,所以是一直等到三个月胎像稳定才打算给宋文瑾一个惊喜。
等了一晚上,宋文瑾都还没回来。
心里有些发怵。
恋爱结婚多年,他从未夜不归宿。
终于……
我接到警察局的电话。
宋文瑾出车祸,送医途中抢救无效去世。
2
宋文瑾疲劳驾驶,夜晚光线过差,导致他撞上山体。
在李茜的陪同下,我处理完宋文瑾的所有后事。
他是孤儿,性格又执拗,几乎没有亲友来。
葬礼上,我异常地冷静,全程走神,没掉一滴眼泪。
一切发生地太快,我直到如今都没有彻底接受这件事情。
由于走得匆忙,他没有留下任何遗嘱,我找了律师来专门处理这些事。
两天后,律师向我反馈资产评估进度:“姜女士,宋先生名下有一处私人住宅,属于婚前财产……您可以来处理一下吗?”
原本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但听到是婚前财产我立马警惕起来。
宋文瑾很穷,不光结婚时的房子是我爸妈给我全款购入,甚至连他大学都是我们家资助着上的,参加工作后又很快和我结婚,这种人是怎么会婚前购置房产的。
郊区的烂尾楼内。
停工至少五年的工地上已经寥寥几名工人在磨时间。
我经过他们的指引,来到了烂尾楼里唯一装修的住户。
推开大门,我被映入眼帘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墙上挂着成千上万张照片,都是一个人。
施晓然,我们高中的班花。
从桌案到地上,无数张完成或未完成的情诗、情歌、情曲。
字迹潦草,像是难掩心中的狂躁。
但字里行间都是几乎溢出纸张的爱意,压抑或难以启齿的浓烈爱意。
十六年,我和朋友没人发现他对她的私心,也没听他提过她的名字。
竟不知,多年枕边人还深爱她人。
我身体微微发抖,毫无意识地向后倾去,踉跄撞到桌子。
桌案的抽屉滑落在地。
一个粉色丝绒盒吸引我的目光。
宋文瑾每次出差都会带着,但从不让我碰。
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张大白兔奶糖的糖纸和两个发夹,其中一个已锈迹斑斑。
不用去猜都知道这是谁的。
我亲自设计打磨的结婚戒指,他嫌高调从来不戴。
顺手拾起一本皮质日记本,我翻阅起来。
原来宋文瑾在刚转学来的时候,就被施晓然的回眸一笑折服,偶然一次他被校霸殴打,施晓然出声阻止让他彻底死心塌地。
有关于我,不过寥寥几笔仓促带过:
“新同桌很殷勤,比不上她。”
“……”
“恋爱了,她家供我念书。”
“……”
“结婚了,欠她的。”
房子的阳台窗户被水泥墙封死,密不透风,就像他对她的爱永久被压抑。
我在黑暗中无声哭泣。
再次去警察局,我要求警察们告知我宋文瑾当天的目的地。
隔壁省份,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区,记忆里似乎施晓然住那。
新来的女警察帮我办了一堆申请,最后手机作为遗物被我带走。
我看到他和施晓然略显暧昧的聊天记录,还有他未来得及发出去的一句话:“施施,我只想放下一切好好爱你一次。”
其实看完这些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会因为经受不住背叛而崩溃,但最终只是将他们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地看,一言不发。
再次摸上小腹,似乎感知到我的悲伤,小小的孩子抽搐着绞痛。
他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
高考完我们确定关系。
那天,宋文瑾生疏地轻拍我的背,默默将我抱紧。
“诗诗有你真好。”
当时我还问他:“他们都叫我姜姜、诗晴或者晴晴,为什么你叫我诗诗?”
男人笑了笑:“好听。”
抱着我的力道加重,像要把我整个人嵌进怀里。
原来是“施施”不是“诗诗”。
3
宋文瑾的发小陈颂找到了我。
彼时我正准备出门,他将我堵在楼梯间,开口就是要烂尾楼的那套房子。
“那房子是文瑾用奖金买的,里面放的都是关于施晓然,和你没关系。”
他说得理直气壮,显然也知道意义非凡。
我目光穿过他,落在施晓然身上,她自带松弛感与周围格格不入。
她茫然地站在原处。
陈颂咄咄逼人道:“他爱了整整十六年,没有人比施晓然更该继承这套房子。”
“要不是你阴魂不散,说不定文瑾就不会死了。”
他上前几步狠狠撞开我。
我站稳,反手抽他大耳刮子。
“他胆小又下贱,错过施晓然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逼没骗也没抢,是他向我表白、向我求婚,自愿娶我的。”
我挺了挺腰板,偏头看向施晓然,略带审视地打量她:“宋文瑾感情压抑了那么多年,为什么那天偏偏要跑去找你?”
知道宋文瑾的腌臜事后,我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
才知道出事当天是他们小团体的同学聚会,施晓然和陈颂都在,酒过几巡,她说自己给宋文瑾写过情书但可惜最后不了了之。
陈颂把话传到宋文瑾耳朵里,他立刻跑去找她,中途疲劳驾驶酿成大祸。
我不知道她写过情书。
陈颂却一口咬定是我心思毒辣拆散宋文瑾和施晓然,
我和他对骂许久,施晓然才抬起眼皮死死盯着我:“诗晴,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对文瑾?”
她苦笑一声,眼神黯淡下来。
似乎真有其事。
我却知道她从来都看不上宋文瑾,高中时期到处欺负人的校霸才是她男友,而且在施晓然美好纯真的面具之下,是与校霸投骰子决定摁谁进马桶的丑恶嘴脸。
可惜宋文瑾这一生都在追求,转学初期施晓然对他客气地歪嘴一笑。
我想上前几步抓住施晓然问个明白。
陈颂立马摆起护花使者的架子,朝我大吼:“你个贱人!”
他用了几乎十成十的力气推搡我,脚下不稳,我滚下台阶。
腰椎砸向地面,一节一节摔向地面,喷涌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土地。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4
再次睁眼,我正坐在高中教室里。
我如梦初醒般扶上自己的肚子,平坦而紧致。
可能是上苍可怜我的遭遇,竟有机会重来一回,可惜我期盼已久的孩子永远留在了不堪的过去。
班主任在讲台上宣布竞赛保送的事情,前三名会被保送进A大。
前世,宋文瑾就是通过这场考试顺利进入A大。
而我没参加,并在高考时发挥不完全,与心仪的A大失之交臂。
这一直都是扎在我心头的一根刺,无数次午夜梦转,我都在懊悔自己不够努力。
所以当老师问我们是否有人想参加时。
我和宋文瑾齐齐举起手。
宋文瑾转头略带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料到一向不喜引人注目的我竟会如此张扬。
“姜诗晴你行?”我后桌坐着的陈颂,他语气带着唏嘘,“没听老班说吗,这可是全省的比赛,啥经验也没有就别出去丢人现眼,你这成绩老老实实考个普通本科算了。”
我侧过身子,轻声讥讽:“生活索然无味,癞蛤蟆点评人类。”
我确实不怎么参加各种比赛,但这并不说明我能力差,相反我从小学习奥数,逻辑思维能力是宋文瑾这个从未系统学习的人难以匹敌的。
曾经很多比赛的名额有限,我不想和宋文瑾争。
前世我没参加也是考虑到宋文瑾家庭很困难,如果被保送,就可以早点打工赚取大学生活费。
哪成想这人拿到保送名额后天天来学校浪费时间。
就为了多看施晓然几眼……
最后没钱就是和我在一起、卖惨,我和我爸妈都可怜他,傻乎乎包了所有费用。
可是换来了什么?
他的背叛,别人把我当笑话看。
如今我不会再让。
我深呼一口气把腰杆挺得更直、手举得更高:“老师,我想参加。”
班主任笑着将我和宋文瑾的名字都记录在内。
下课后施晓然来还我的作业本。
她脸色凝重地劝慰我:“晴晴你的实力确实没有宋文瑾稳扎稳打,没必要为了逞一时之能这样子做。”
她眉眼弯弯,眼神中带着关切,似乎真是一个为我劳心劳力的好同学。
但实际上,无不在和别人讨伐我为了引起宋文瑾注意,在耍乱七八糟小手段。
显然宋文瑾也是这样想的。
他目光冷漠地冷哼一声:“拿前途开玩笑,姜同学你太幼稚。”
我瞥了一眼施晓然,漠然说道:
“首先不要再偷我的作业本,我没有借给你。”
“其次,我成绩再不稳定、能力再不足,也轮不到你这个稳定的倒数前三来指手画脚。”
我把“偷”字咬得更重。
施晓然被一番冷嘲热讽后,眼眶瞬间红了。
宋文瑾见心爱的人受委屈,立马触发护花使者特质。
“快给晓然道歉!”
“别太不知好歹,好心好意劝你还出问题了?你敢说自己一点私心都没有?”
真是脑子有病。
我握起一本书砸向他的脑袋。
单手一摊,伸到他面前:“还我每天给你带鸡蛋灌饼的钱!”
“拿不出来就闭嘴,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