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富察贵人与沈贵人颇得皇上宠爱,将华妃的盛宠分去不少,惹得她醋意翻飞。
底下侍奉之人各个谨小慎微,深怕一不小心惹怒对方,掉了脑袋。
“哼!
这两个贱坯子,竟敢勾引魅惑皇上。
真该死!”
曹贵人一边抱着温宜,一边宽慰道:“想来皇上也是一时新鲜罢了,过两天还不得乖乖回到娘娘身边。”
“可这个月皇上也只来过我宫里一次,己经去了沈氏贱人那儿两次!”
华妃越想越气,首接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吓得温宜公主号啕大哭。
“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烦死了!
还不快让人把她带下去!”
曹贵人赶紧喊来乳母将孩子带走,自己则跪在地上请罪,“娘娘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那你倒是想个法子出来啊!”
曹贵人目光流转,看到了侍奉在侧的芝芙。
“福子不是皇后亲自调教出来的嘛,想必有些手段。
不如让她去把皇上请来。”
芝芙:这曹琴默好恶毒的心思。
华妃瞥了一眼芝芙,声音冰冷地说道:“福子,今日如若能将皇上请来,便重重有赏。
可如若请不来,你也就不必回来了。”
“是。”
你说说,这一天天的都叫什么事啊?
刚安了两天的头此时又系在了裤腰带上。
皇上的心海底的针,谁知道他这两天又把哪位放在了心尖上,对年氏是亲近还是疏远。
如果贸然去请,成功率百分百五十左右。
所以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当今圣上是个文艺男青年,想必以诗词诱之,必是极好!
“华妃娘娘,还得劳您大驾,写诗一首。”
华妃虽不知芝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只要能请来皇上,她自是愿意一试。
芝芙拿了承载着缱绻爱意的书信,又从库房里取了压干的六出花贴于其上,送往了养心殿。
半个时辰后,周宁海来报:“启禀华妃娘娘,皇上的圣驾马上到翊坤宫门口,娘娘快准备接驾吧。”
华妃一闻言立马从软榻上起身,“颂芝,快给本宫梳妆。”
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小女人的娇羞感。
曹贵人很识趣地起身,道了喜便告辞离去。
门外的芝芙也长长呼出口气,天菩萨保佑,狗头算是暂时保住了。
“皇上驾到~皇上金安。”
“都起来吧。”
华妃扭动着细柳蛮腰款款走上前来,娇嗔道:“臣妾还以为皇上得了新的美人儿,都把臣妾给忘了呢。”
皇上笑得一脸灿烂,“怎么会!
朕心里最记挂的还是世兰。”
“哼!
想必皇上跟其他人也是这样说的吧!”
“朕扔下朝廷大事,专门来陪你,倒是落了埋怨。
既如此,朕就去看看齐妃吧。”
见皇上要走,华妃一下子着了急,扭着腰垛着脚,“皇上今儿要是走了,以后就再也别踏入我这宫门半步。”
此等大胆的话也就华妃说得出,可皇上偏偏爱了她这骄纵的小性子,笑得愈发不值钱。
春宵一刻,红帐翻飞,芝芙用棉花塞住耳朵,尽量不去听这靡靡之音。
……第二日,华妃起得格外早,吩咐小厨房开始准备早膳,皇上爱吃什么,她是记得真真的。
侍奉皇上更衣时,华妃发现皇上的腰带有细微破损,便当即命芝芙前去西执库取个新的过来。
芝芙领命外出,不久便行至西执库。
在这里,她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曾在碎玉轩见过的小允子。
欸?
他为何会在这里?
哦,想起来了,他曾说自己的哥哥在西执库当差,生了病。
甄嬛不仅准他探望,还特命温太医前来看诊。
善因结善果,这才得到了一位忠实的奴仆。
想来这小允子也是个重情义知恩情的。
如果自己此时来个雪中送炭,给予一些帮助。
倘若以后真有求到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施以援手。
芝芙回去拿了一些华妃娘娘赏的吃食与银两,便跑去了西执库,蹲在门外等时机。
小允子离开没多久,她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奚落声。
“哟,有个弟弟就是不一样,天天好吃好喝地来伺候着,还有太医亲自看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紫禁城的主子。”
“咳咳……你不要胡说!
被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咳咳……你们听听,这都教训起我们来了。”
“就是,既然这么有精神,这药也就不要喝了吧。”
“欸,你们把药还给我,咳咳……”药碗碎裂的声音响起。
芝芙知道,此时就是最佳时机。
她毫不犹豫地把门推开,将里边的几人吓了一跳。
“都是给人办事的苦命人,又何必互相为难!”
待看清她的面容后,那为首的才开始阴恻恻地说道:“你是哪个宫的,竟敢来这儿撒野。”
芝芙拿着乔,“翊坤宫。”
众人一听是华妃娘娘手底下的,自然知道是惹不得,便赶紧赔礼离开了。
这时,芝芙才转过身来,看向病榻的的人,关心道:“还好吗?”
小德子生的极瘦,脸色苍白如纸。
他朝着芝芙拱了拱身子。
“多谢姑娘相救,身子实在不争气,行不了礼了。”
芝芙冲他摆摆手:“都是当奴才的,自然是相互帮助。
我这里还有些糕点和银两,你先拿去。”
小德子忙着拒绝:“姑娘,这怎么使得!”
“哎呀,我说使得就使得。
宫里还有活儿,我也不方便多待,就先走了。”
待她走至门口,小德子的声音响起:“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芝芙嫣然一笑,“福子。”
“福子姑娘今日恩情,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芝芙心中略微感慨,身处逆境中的人,哪怕只是得到一丝相助,也会铭感五内。
却不知,这一丝恩情是他人有意为之还是顺手为之了。
芝芙刚回到翊坤宫,便看到宫人们急匆匆地将院里的菊花往外搬。
得,华妃这醋坛子又打翻了。
“从今天起,本宫不要在翊坤宫看到菊花!”
“是。”
没过一会儿,那个鞋拔子脸宫女从内务府回来,手里捧着盆绿菊,准备去邀功。
可笑的是,平日里与她相熟的宫女却无一人开口阻拦。
芝芙出言提醒:“千万别拿着去娘娘面前,不然这菊花就可以摆在你的坟头了。”
“怎么,嫉妒啊?
我就去,偏不听你的。”
芝芙无奈,看吧,有些人注定是救不了的。
那宫女兴冲冲地跑去邀功:“娘娘,这是内务府最新栽培的绿菊,奴婢特意和黄公公要的。”
华妃本就不快的脸上现在己经盛满怒意,“好啊,一个小小奴婢都敢来施舍挖苦本宫了。”
“奴婢不敢!
娘娘饶命!”
由于太过惊慌,手中的花盆掉落,发出刺耳的声音。
“周宁海,还不快打发了她!”
“是!”
宫女惊恐尖叫,却首接被拍昏拖走。
芝芙明白,此女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起前两日自己险些遭此一劫,不禁瑟瑟发抖。
这华妃残忍暴戾,像一只随时会发狂的野兽,需要饮人血、吃人肉。
自己断然不能再继续留在翊坤宫,得赶紧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