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蕴赵琳琅的现代都市小说《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谢蕴赵琳琅全集》,由网络作家“桔子阿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现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谢蕴赵琳琅,作者“桔子阿宝”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都说陆砚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为了报恩情,放弃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娶了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这还不打紧,这个女人还在他婚前就怀了孕,真是造孽哦。这可是曾经的省状元,研究院的一级工程师啊。都说这次陆砚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这次回来肯定是打算离婚的。沈清宜看着面前面容俊雅,一心醉心于学习和研究的男人,清冷的开口道:“认下安安,给他上了户口,我就和你离婚。”陆砚: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除非你能找到更好的.........
《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谢蕴赵琳琅全集》精彩片段
赵琳琅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营业员眼睛一亮,知道成了,上前十分殷勤地询问道:“沈小姐是不是要身上的这套?”
赵琳琅没有立即下决定,而是问道:“这三套的价格是多少?”
“您身上试的这套稍微贵点,七十五块、另外两套分别是七十二和六十八。”营业员热情的介绍道。
可以说每一套都不便宜,陈海霞一步步走近,有点好奇她会选哪套。
哪知赵琳琅笑了笑说道:“都给我包起来吧!”
营业员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很意外,连忙转身找布袋替她装好。
陈海霞的脚步瞬间僵住,心里一股无名火突然涌了上来,要知道平时谢蕴一件衣服穿得发白褪色都不舍得换新的,这女人倒好,这么贵的衣服眼都不眨,一下子全买了。
谢蕴拿的是一级工资,一个月四百五十块,每个月留下二十块,其它的雷打不动可全部寄回来了。
赵琳琅付了钱,接过营业员手上递过来的衣服,对乖乖坐在一旁吃着棒棒糖的安安笑道:“好了,现在轮到给安安买东西了。”
安安听到妈妈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噌’的一下从椅子上溜下来,跑过去牵着赵琳琅的手。
母子俩正要离开,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赵琳琅看了一眼陈海霞,微微点了点头,拉着安安打算越过。
谢蕴的青梅竹马,她见过不少次,和谢蕴的家人相处得极为和谐,听说高中时与谢蕴就形影不离,到了大学,谢蕴更是对着所有人早早的宣布了两人的关系。
可她与谢蕴领证,他都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否则陆家也不会因为安安早怀了两个月就当着所有人说她未婚先育。
“赵琳琅同志,谢蕴在基地的时候,每个月的花销都不超过二十块钱。”陈海霞声音不大也不小,暗藏斥责,刚好落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赵琳琅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句话的意图很明显,分明是将自己摆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沈清理解她的不甘,但谢蕴还没和自己离婚呢,她是用什么立场来质问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海霞听到这一句话,当场一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后又听到赵琳琅说道:“你要是心疼他,可以将你的工资补贴一些给他,我没意见。”
赵琳琅说完,牵着安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觉得好笑,这个男人除了四年前刚去基地时,留给她三百块钱以外,自己就再也没有拿过他一分钱的工资,所以谢蕴一个月花二十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安安看了一眼沈青宜,“妈妈不高兴了?”
“没有,走,去挑你最喜欢的魔方。”说着就牵着儿子直奔商场一楼的玩具区。
安安挑了一个最高阶的魔方,营业员笑着看安安,见他长得好看得紧,忍不住逗他。“小家伙,这可是八岁以上的小朋友玩的,你会吗?”
安安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阿姨可以给我试试,如果两分钟内拼好,能不能优惠一点?”
那营业员一听,唉哟,这小机灵鬼这分明是想借机向她砍价呢,八成是会玩,于是摇了摇头,“这价格可不是阿姨说了算哦!但阿姨可以给你挑一个最好看的。”
安安长翘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皱着小脸勉为其难的说道:“那好吧!”
那营业员当场就被那小表情给萌坏了,冲着赵琳琅道:“这才几岁呢,就想着替你省钱了?”
赵琳琅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小声问:“多少钱?”
“八块!”
母子俩买完东西,又称了点水果和饼干,“妈妈今天带你去又青阿姨家坐坐。”
前天程又青说她今天调休一天。
安安乖巧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赵琳琅牵着安安一路走到了程又青家门口。
听到有人喊门,程又青连忙将门打开,看到母子两人连忙热情的招呼,“快进来,快进来,知道今天你们要来,我特意让我妈煮了排骨汤。”
赵琳琅将手上的刚买的水果和饼干递到程又青手上,牵着安安进来了。
程又青接待两人坐在沙发上,转身替安安削了一个苹果出来,这才坐在一旁边对赵琳琅问道:“昨天谢蕴回来找你了没有?”
“来过了。”
“他态度对你怎么样?”
赵琳琅笑了笑,“他认了安安,对我也很客气。”
程又青听到客气两个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说,“那你就主动一点,我相信只要你殷勤一点,没哪个男人会扛得住。”
说完之后,又见赵琳琅一脸的忍俊不禁的表情,好奇的瞪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
“你觉得谢蕴是一般男人?”赵琳琅没那个信心去取悦改变一个人,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谢蕴真心难搞,反正除了那晚,她就没见他有过什么情绪波动。
认定的东西那是一要筋,在学问和研究是如此,在情感上也依然如此,他早早就认定了陈海霞,即便那晚她如此热情,可这事过后,他该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
“废话,那肯定不是啊,沈教授才不会将你托付给一般男人呢,不过你也不是一般女人啊。”
赵琳琅点了点头,“我和他提了离婚。”
听到这话,程又青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你......你疯了,要是真离了,那些人可就不只是背地里议论排挤你了,搞不好还会有人上门打坏主意,到时候怎么办?”
赵琳琅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来找你了。”
“什么意思?”
“等给安安上完户口,我打算带着安安去鹏城,那里是改革开放的先锋试验地,各行各业人才涌入,或许可以找到替我父亲申冤的私人律师。
在京都,没有人愿意帮我的,特别是那些亲戚,不如花钱来得干脆。”
程又青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你还想翻案?”
赵琳琅点了点头,“嗯!”
“可你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离熟的,都是陌生人,要是发生了点什么可怎么办啊?”程又青想想就替她担心。
赵琳琅伸手拉着她坐下,“都是陌生人才好呢,再说我早早的就计划好了,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
“那......那多可惜啊!”程又青还是不敢相信。
赵琳琅清绝的眉眼里满是淡然,“可惜什么?”
“多少人做梦都想嫁给谢蕴。”
赵琳琅笑道:“嗯!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明白了,他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即便嫁给了他,我还是需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啊,甚至更多的时候连人都见不到。
唯一的用处就是,他的身份确实给我们母子带来了庇护。
所以我也没有再怨他别的什么。”
程又青深吸了一口气,“那他怎么说?”
“你猜猜?”
“离?”
沈青宜摇了摇头。
“不离?”
赵琳琅又摇了摇头,“你做梦都想不到。”
程又青实在忍不住了,“你快说说。”
赵琳琅心情复杂的说道:“他说等我找到了下家,再和他谈离婚的事。”
她该说他是好人还是渣男?
程又青一时没忍住,刚喝的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说实在这本来是件严肃的事,她不该笑的,可终究是没忍住。
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客观评价道:“人还挺道义的,确实对得起沈教授的嘱托。”
当然这句一出,没爱也是真的,但凡一个正常男人对自己的媳妇真说不出这种话来。
见赵琳琅满脸复杂,程又青连忙转移话题,“你让我帮什么忙?”
赵琳琅摸了一下儿子的头,“我想办一张去鹏城的边防证,让你爸帮帮忙。”
现在的鹏城,出了个边防证政策,办边防证需要街道居委会审查、派出所核查、公安局办证三个程序。
而程又青的父亲正是这里的街道居委会主任。
这时程妈妈也洗了一串葡萄端了出来,摆在沙发前面的小几上,出来时刚好听到那句话,一口否决,“谢蕴刚回来,以他的身份,在单位上那可是香饽饽,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个时候去鹏城,你说你这孩子想什么呢?”
程妈妈一向拿赵琳琅当闺女疼的,特别是发生这种事后,心里更是怜惜。
说完之后见赵琳琅有些沮丧,程妈妈又开口道:“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以后会好起来的,只要谢蕴认下平安,那些流言蜚语很快就散了,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谢蕴哄在身边。”
赵琳琅道:“我不能让我爸这辈子白受冤枉。”
再说她对把谢蕴哄在身边这件事没什么信心,他心里有那个青梅竹马,只是程妈妈这一辈的观念里,谢蕴心里有谁不重要,重要是他是谁的丈夫,能不能给这个家带来好处,这才是最关键的。
程妈妈听了这话,心情也很沉重,半晌才道:“这件事都过去了,我们和你爸打了一辈子交道,知道他不是这种人,相信他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赵琳琅知道和程妈妈这么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干脆先沉默了,等拿到安安的户口,再哄哄程又青,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妈妈想着厨房里的汤,也不敢多聊,连忙说道:“饭差不多好了,有安安爱吃的红烧鱼,准备吃饭了。”
程妈妈走后程又青接着劝道:“清宜,我妈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你好好考虑考虑。”
赵琳琅笑着点了点头。
在程家吃过饭后,赵琳琅就提着衣服牵着安安回家了,此时天渐渐暗了下来,微凉的晚风送走白天的燥热,仿佛将赵琳琅心中的那点郁结也吹散了不少。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若隐若现的半边月亮,小时候父亲无数次牵着她的手经过这条路,讲着不同的故事。
安安感受到赵琳琅放慢的脚步,扬起小脸,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妈妈,摇了摇她的手,“妈妈是不是想给安安讲故事。”
赵琳琅收回思绪,温柔的笑道:“是,那妈妈给安安讲一个拇指姑娘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
“从前啊......”
安安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问着他不懂的地方......
谢蕴下班就来了,来时沈家的门就是关着的,他坐在屋前的一张石櫈上等了很久。
等他再次张望时,就看到一个高挑纤瘦的女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一脸温柔的给一旁的孩子讲着什么,孩子时不时扬头回话,大笑。
月光很淡,但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对母子间惬意而温馨的画面。
看来,他们没有自己也过得很快乐。
谢蕴说不清楚自己是失落还是安心。
声音越来越近,谢蕴有些局促不安的起身,安安一眼就看到了谢蕴,他牵着妈妈的手停下,小声而严肃道:“他来了!”
赵琳琅安抚性的摸了摸安安的头,走近谢蕴,神色淡淡道:“你来了?”
谢蕴点了点头,“嗯。”
赵琳琅牵着安安上前开门,等门打开,谢蕴跟着进来了。
他像上次一样坐在了第一次来时的那张白色木椅上,“证明我写好了,听说出生证明上的字要拿着身份证去医院补签盖章?”
“是的,周末去吧。”
当时只需要谢蕴写一张证明,领导签字,寄到医院就能办妥,可陆家一口咬定她肚子里的是野种,打电话给谢蕴也没有回应,这才导致安安上不了户口。
“好!”谢蕴回答完,目光就落在了沙发上从布袋里面散落出来的衣服和玩具。
衣服上还有吊牌,一看就是今天新买回来的,而且不止一套,买这么多,她手上还有钱吗?
想着他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信封,递到赵琳琅手上,“这是我今天发的工资,里面有三百五十块。”
八十块给了钱桂花夫妇养老,自己留了二十块。
赵琳琅诧异了一下,很快就伸手接下了,“好!”
他既然承认了安安是自己的孩子,养孩子也是应该的。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仍旧是那套蓝色工装,脚上穿着军绿色的解放鞋,确实极其简朴,还是他的青梅竹马了解他。
谢蕴又看了一眼安安,孩子带得很好,一看就是富养出的,身上的衣服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童装,甚至这一带都很少有孩子这么穿,白色的T恤加上宽松的七分黑白相间的格子裤,和电视上的小演员一样。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糖,冲着安安道:“来爸爸这儿。”
安安看着那袋奶糖,漂亮的眼睛闪了闪,却没有动。
赵琳琅想到谢蕴刚刚给的工资,到底也没说什么了,这是他的儿子......
转身出了客厅,去厨房里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安安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嘴巴鼓鼓,哼声道:“我不要你的糖。”
明明是他的爸爸,却到现在才来认他,害妈妈受了那么多委屈。
谢蕴也不恼,他将糖放在沙发上,又将从袋子里散落出来的那个魔方拿在手上。
在手上把玩了几下,安安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从前只会将各类颜色分类到一个平面就算是成功了,可这个男人居然能将外围统一颜色把中间统一颜色围住,并且用了四步还原。
手法之快,让安安目瞪口呆。
男人抬头,看到安安的表情,笑道:“想不想爸爸教你?”
安安快速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摇了摇头,“不用,妈妈说我最聪明了。”
谢蕴点了点头,将魔方放在安安的手上,“那你今天试试,爸爸明天再过来。”
说着便起身去了后院,就见赵琳琅正端着一杯茶,坐在葡萄架旁边的躺椅上喝着。
赵琳琅见男人过来,连忙站了起来,神色淡淡的问道:“有事?”
陆砚这才平静下来,抹了一把额头,没有再说一句话,进了陆凡平常睡的那个房间,将门重重的关上。
打开包找身份证时才发现,包里的东西也被翻过。
剩下的零钱已被搜刮一空,还好那封信和取z款单还在。
陆砚无力坐在床上,回想着从前的种种,心情一下子沉到了极点。
小时候明明和哥哥的成绩一样好,甚至比哥哥更出色,只是因为不善言词和交际,在家里他并不讨喜,因此每次放学回来总是有干不完的农活。
到了初中住校,不用干活,才有了更多的学习时间,成绩突飞猛进,每门功课都是全校第一,可爸妈以供不起两个孩子上学,家里的农活也需要人干为由,让他回来。
明明到了初中他比哥哥的成绩更好,为什么回来的是他?
他不甘心去问母亲,母亲的回答毫无道理,“因为他是家里的长子,往后我和你爸是要靠他养老的。”
他说他也可以,但最终还是被狠狠拒绝了。
直到初三开学了好几天,校长在水田里找到了满身是泥的他。
带着他回到家给钱桂花夫妇做工作,“这都初三了,再过一年就能参加高考,学校减免他的学费,你们出一部分生活费和学杂费就成。”
学校开校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样天赋异禀的学生。
哥哥在同一所初中,去年没考上高中,今年还复读了。
钱桂花一口回绝表示连学杂费也没有办法解决。
这个老二,话少,活却做得井井有条,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常常比大人还做得还好,也很好打发。
校长是个惜才的人,连夜去了县里托了关系,登报写了个豆腐板块的求助信,难得有这个机会,一起写了五个学生的求助信息。
而这一年,他收到了一份资助和一封信。
一共一千五百块钱,让他读完了初中最后一年和整个高中!
到了大学又遇到了沈教授,他无条件的欣赏他,鼓励他,包揽了他的学费,生活费,让他心无旁骛投入到学习和研究中,才有了后来的成就和工作机会。
他明知道沈教授是被人污蔑的,但却无能为力,现在连他唯一的女儿也没能照顾好,他很自责,很愧疚。
“陆砚,你给我出来,把你弟弟送到医务室去。”钱桂花在门口大声嚷嚷道。
陆砚没动,半晌才将手上的信和取z款单重新放到了包里。
等外面没了声音,才背起包打开了房门,看到钱桂花和陆老汉坐在堂屋像是在专门等他。
“你又想去哪里?你弟弟的医药费五块钱,赶紧去结了。”钱桂花满脸的不高兴。
陆砚看了一眼两老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们明天收拾下,回老家。”
钱桂花听到这句,当下就炸了,“你说什么?”
“你和爸的养老钱我每个月会准时寄回去。”陆砚又补充了一句。
陆老汉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闷不吭声的二儿子居然要赶他们回老家?
“我们生你养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不想管我们了是吧?”钱桂花大声质问道。
“没有不管你们,你们的养老钱我会按时寄。”陆砚还是这句。
钱桂花当场不依了,“你弟弟没结婚,大哥的孩子上小学,一个月八十怎么够?”
“这个家,除了你和爸,我没有养其他人的义务。”
“我们不会走的!”钱桂花理直气壮。
陆砚点了点头,“可以,往后八十块也别要了。”
说完背着他的布包就出门了。
钱桂花看着陆砚消失的背影,立即慌了,“老头子,老二这是来真的?”
陆砚的个性他们很清楚,不计较的时候真的很好拿捏,可以给他干最脏最累的活,吃最少的饭,也不会有任何反抗和不满,而且完成得非常出色。
但他要是来真的,就没人可以阻止得了。
陆老叹吸了一口旱烟,“来真的咋了,怎么说咱们也是他的父母,他现在可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大不了找他领导。”
听到这句,钱桂花放心了。
......
沈清宜正在厨房做饭,安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专注的捣鼓着他手上的魔方。
他用了很多步才勉强拼好了两个面,小脸快皱起一团了,明明旁边开着风扇,可鼻子下面还是冒着星星点点的汗珠。
“需不需要我教一教?”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安连忙抬头,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偷偷的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没有说话。
陆砚在安安旁边坐下,抬眸就看到电视里放着一档益智类的儿童节目。
就在此时,电突然停了,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风扇也停了。
从厨房里传来了沈清宜的声音,“安安,你去门外看看,是我们一家停了,还是整个大院停了?”
这房子的电线老化,保险丝烧掉是常有的事。
安安正要从下沙上下来,陆砚按住了他,“我来看看!”
说着取出包里的手电筒开始排查,从电源总开关到保险丝和断路器,再到插座和电器......
“安安!是只有咱们家停了吗?”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沈清宜的声音再次传来。
安安一边看着陆砚,一边回答道:“是!”
“那你等一会儿,我去找电工叔叔来修一下。”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就亮了,电风扇重新开始转动了,电视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安安惊奇的看着陆砚,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崇拜,“你......你好厉害!”
陆砚从小到大听到过无数次的夸奖,可儿子的这句夸奖让他有些动容。
到底也是骄傲惯了的人,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再次坐到安安的旁边,“我这里还有更高阶的魔方玩法,你想不想看?”
......
厨房里,灯再次亮起,沈清宜有些奇怪,明明安安刚刚说只有自己家停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她将削好的土豆丝用水泡上,将手上的水擦干净,出了厨房,向大厅走去。
一到大厅就看到一大一小的背影,靠在一起,专注的摆弄着什么。
“安安!”
听到声音,安安连忙从陆砚身边弹跳开来,从沙发上溜下来,光着脚跑到沈清宜面前,有些心虚道:“妈妈,电是他弄好的。
所以......所以......”
他一点也不想做让妈妈不高兴的事,这时陆砚也放下手上的魔方,转过身来,看着觉清宜道:“我只是过来看看安安。”
陆砚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陆凡,掰开了钱桂花的手,走到护士的桌前停下,“陆凡需要转院?”
那护士看了抬头看到陆砚,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他自己要求转院,说腹部疼,我们这边检查不出什么,所以还是去人民医院拍个片子吧。”
陆砚点了点头,“谢谢!那我母亲是怎么回事?”
那护士正要开口,就看到了站在陆砚身后疯狂暗示的钱桂花,她脸上有露出一抹为难,“就......就是有点不舒服。”
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平常这位钱大妈对她态度都很热情,一时做不到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才撒了这个谎。
陆砚大概明白了,他转身走到陆凡面前,“听说你的肋骨断了?”
说着想要伸手去摸。
陆凡见状连双手环抱自己,做出保护的姿态,“你要干什么?”
陆砚的手僵在半空,嘴角噙着笑,“我看看严不严重?”
明明是温笑着,陆凡却觉得脊背发凉,感觉陆砚一手摸上去,即便没断也会给他弄断了。
小时候出去干活,不管是砍柴还是割猪草,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遇到同村的小孩子,他的东西八成会被抢,但只要陆砚在,那些人都会自觉的离得远远的。
那时他会想这个只会闷头干活读书的二哥有这么可怕吗?
现在他深有体会。
陆凡把身子向里一挪,“我只是说痛得像是断了肋骨,又没有说真的断了,不过感觉现在好点了。”
陆砚绯色的嘴唇轻弯,长睫微垂,似笑非笑的开口:“好了多少?”
陆砚这副样子,任谁看都是一副关心弟弟的好哥哥。
可陈海霞却知道,他在动怒。
“陆凡,要是没什么事,就别在这里折腾了,结了账回去吧,免得让你二哥担心。”陈海霞好心提醒道。
陆砚转身,再次走到护士面前,“既然我妈不舒服,就让她过来挂个点滴吧。”
那护士笑道:“没这么严重。”
“都晕倒了,怎么会不严重?还是说又检查不出来?”陆砚轻敲了一下桌面,若有所思。
护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钱桂花开口了,“陆砚啊,妈这是老毛病了,别瞎折腾了,忍一忍就好了,都回去吧。”
陆砚何等聪明,怎么会让他们给耍了,上前把陆凡的医药费结了,又开口道:“那怎么行,我既然都来了,就上一趟人民医院吧。”
他上前一把扶住钱桂花,又看了看陆凡,“你要去吗?”
陆凡连忙摇头,没有病干嘛要去折腾,有这个时间不如在家里睡觉,“不去了。”
“那你不陪妈一起去看看?”
“不了,让海霞姐陪着吧!”陆凡连忙开口。
陆砚点了点头,又对陈海霞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反正她们俩这么投缘,又喜欢呆在一起,就成全她们吧。
陈海霞想着陆砚要去,虽然累点,她也心甘情愿。
倒是钱桂花,有点骑虎难下,她不过是想让陆砚多掏一点钱啊,刚发了四百五十块钱的工资,才拿了八十块钱回来,剩下的钱不知道是带上身上,还是拿去给那个女人了?
今天告了一状,不示点弱,他哪里会把钱拿出来?
大儿子还在家里等着这笔钱给孙子转学呢。
陆砚走了几步,见钱桂花愣在原地,又回头道:“走吧,再晚就没有公交车了。”
陈海霞挽着钱桂花的胳膊使劲的推了推,跟着陆砚一起去了站台等公交。
等到了人民医院,钱桂花才发现京都的人民医院居然这么大,突然有点害怕,偷偷的问陈海霞,“如果被医生发现我根本没病怎么办?”
那陆砚往后肯定不会再吃她这一套了。
陈海霞附在她耳边小声开口道:“没事,你一口咬定不舒服就行了,要是说你没病,那你就说他们检查不出来。”
钱桂花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她装病的初衷也不是这个呀,陈海霞这么积极的配合干嘛。
再一抬头,就看到陈海霞正痴痴的盯着陆砚的背影,嘴角含笑。
钱桂花顿时有些不舒服了,这敢情是利用她来和陆砚独处了,三个儿子都随了他老爹,长得好看。
尤其是老二,气质样貌无一不出众,用读书人的话说老二叫什么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就是脾气让人琢磨不透,不像老大那么贴心温顺,也不像小儿子那么卖乖讨好,怎么训都训不过来。
正想着呢,陆砚就将钱桂花领到了内科的医务室。
医务左右检查了一遍,直言没问题。
陆砚又说:“抽血化验一下吧?”
一听说抽血,钱桂花脸都白了,医生开口道:“抽血要空腹,明天不要吃任何东西早点来。”
陆砚表现得颇为关切,“那现在能不能帮忙开个病房,让她留院观察,”
什么,住院,陈海霞脸彻底绿了,在医院住一晚上,她明天还要不要上班?
钱桂花心里也没底,毕竟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医院呢,忍不住拉着陆砚问了一句,“那你呢?”
陆砚笑了笑,“刚想起来,我身上的钱恐怕不够,要回去筹钱,就先走了。”
陈海霞看着陆砚离开的背影,彻底僵住。
钱桂花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倒是医生和蔼的向钱桂花问道,“这是你儿子?”
钱桂花木然的点了点头。
“长得真好,人也孝顺,我见过的病人多了,一般不是重病,哪舍得让人住院啊!”
话是这么说,钱桂花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医生说着开了一张住院单,让护士将人领到一间病房。
......
陆砚出了医院门,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最后一班公交也赶不上了。
他抬手拦了一辆出租,直接去了沈清宜的院区,此时除了天上的月光,四周已是漆黑一片了。
陆砚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点为什么非要来一趟,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到沈家门口,这才发现沈清宜的房间居然亮着灯。
窗户上印着一道纤瘦的影子,时而提笔沉思,时而俯身在桌边写画着什么,这么晚没有睡?
陆砚定定的看着那道影子,她在做什么呢?
他记得教授说起清宜总是遗憾,说为什么没有遗传到自己的学习天赋,总是坐不住,学习也不好,大学没考上,就跟着好友学那些不切实际的艺术了。
他其实不这么认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他记得她的画就画得很有灵性。
他想他这辈子也画不出这么天马行空的意境来。
正当他想得入神,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急咳!
陆砚抿了抿唇,“我要回去了,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好!那路上小心点。”沈清宜客气道。
陆砚听到这句关心,心念微动,她在关心他了吗?默了默,开口道:“我明天再过来看安安。”
“好,不用给他买太多糖,吃了对牙齿不好。”说完之后又补充道:“可以买点水果,他喜欢吃香蕉。”
陆砚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她到底是希望安安能早些接受自己的。
清宜没有将父母赶她出家门的气撒在自己身上,从而拿孩子来报复他,他很感激。
陆砚出门时,看着儿子坐在沙发,专注的玩着魔方,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打扰。
出门时,他心情很好。
走到公交车站,上了公交车,想到家里的情况,他突然有点不想回家了。
下了公交车,直奔苏洋家。
苏洋是陆砚的同事,在陆砚还没有去临城时,两人就颇为投机,这次回来苏洋更是热情相邀。
到了苏洋家门口,陆砚敲了敲门,门被打开,苏洋见到陆砚十分高兴。
连忙将他迎进屋里,随后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家里现在一团糟。”
随后找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陆砚坐下后打量了一眼这间屋,家里拉了一根长长的绳子,上面全都晾着孩子的尿布。
苏洋分的房子比陆砚的小,只有五十多平,客厅本就不大,现在看起来就更显得逼仄了。
“没事!你媳妇生了?”
苏洋比了个手势,“我媳妇和孩子刚睡着。”
随后又一脸高兴道:“你要是早回来半个月,都能吃上我家的满月酒了。”
说着又起身给陆砚倒了一杯水。
陆砚抱歉道:“红包我下回补上。”
苏洋笑了笑:“陆大工程师能来看看我闺女,就很不错了,红包就算了。”
来看孩子?陆砚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有些过意不去。
他喝了一口茶,“你们家除了你们两口子和孩子还有没有其他人?”
苏洋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看看我的眼睛,昨天才被领导骂了,要是家里有其他人帮忙看孩子,哪会这么累。”
“带孩子这么累么?”
苏洋点点头,“那可不,自从她出生,我和我媳妇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这不才刚睡着吗?”
陆砚又喝了一口水,起身道:“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苏洋将他一把拉住,“你肯定有事。”
“本来想在你家借宿一晚的,看来不方便。”陆砚开门见山道。
苏洋笑了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你有事,咱们家还空了一间房,你要是不嫌吵的话,既然来了就住一晚吧。”
说着就将陆砚领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房间虽小,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陆砚想起家里那间被陆凡弄得臭味熏天的房间,坐了下来,对苏洋感激的说道:“麻烦了。”
苏洋皱了皱眉,“工作这么久了,说话做事还是这么一板一眼,要不是你这张脸和工作,哪会有女孩子喜欢?”
苏砚莫名,“我为什么要女孩子喜欢?”
苏洋一怔,“你离了婚,不会不找了吧?”
“谁说我要离婚了?”
“你妈说的,整个家属院的人都知道。”听到陆砚说不离婚,苏洋来了精神,“我见过一次你媳妇抱的那个孩子,说实话要不是知道她是未婚先孕,我真的以为就是你的孩子。”
陆砚深吸了一口气,“那就是我的孩子,在乡下办婚礼的前几个月我就向组织上打了结婚报告,拿了结婚证在教授的见证下请了两桌人,乡下的婚礼是后来补办的。”
苏洋瞪大了眼睛,“你爸妈不知道吗?”
“我当时没想过一次她就能怀上,所以!”陆砚懊恼得抓了抓头。
苏洋听了这话,一时有些无语,最后感慨道:“你小子还真是混啊,一句没想到让她受了多少委屈,说实话虽然沈教授这样对你确实不公平,但沈清宜真的很无辜。”
陆砚解释道:“我没有怪沈教授,对我来说,娶谁都一样,是我的不周到,害了清宜。”
苏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待她吧。”
就在此时,孩子突然哭了,苏洋连忙说道:“好了,我要去奶孩子了。”
陆砚呆呆的坐着,听着孩子的哭声,还有苏洋的轻哄声,以及苏洋的妻子换尿片时抱怨的声音。
好一会儿停下,不过半个小时又反复。
陆砚的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安安出生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吗?有没有人在她身边照顾?
那时的她刚满二十岁,毫无经验,一定是手忙脚乱吧?
陆砚的心揪了起来,他辜负了教授的嘱托,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第二天一大早,苏洋起床上班,陆砚也起来了,就算没有照顾孩子,也被吵得有些精神恍惚了。
苏洋随便煮了几个鸡蛋,分了两个给陆砚当早餐,就一起去上班了。
......
下午陆砚下班回到家里,打算找找自己的身份证,正好被陆凡看见,“二哥,你昨天怎么没回来睡觉,是不是那个女人留你了?”
钱桂花一听这话,当即从堂屋里走了出来,“陆砚,你可别犯糊涂啊,这女人不识好歹,你都回来这么些天了,她有回来看过咱们一回没?
这婚必须得离了。”
“就是啊,二哥!你别看她长得漂亮,可没脸没皮了,上次要不是我把她揍了一顿,她还赖在这房子里不打算搬走呢!”
陆凡说这话时根本没有注意陆砚的变化,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要杀人一样的眼睛。
还没等他反应z过来,就被陆砚一把抓住胸口,按在了墙上。
“二哥......”
没等他的话说完,重重的一拳就落在了头上,紧接着又是一拳。
钱桂花吓坏了,“陆砚,住手。”
陆砚哪里还听得见钱桂花的声音,一膝盖顶在陆凡的腹部,陆凡顿时流了鼻血。
陆砚长得高大,别看他平常只是拿笔,可论打架从小就是狠人。
村里没人敢惹,陆凡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钱桂花大惊失色的叫来陆老汉和陆彩晴,三个人合力才将陆砚拉开。
陆砚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一切,眼里余恨未消。
陆凡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钱桂花和陆老汉将人扶起。
“陆砚,你是不是疯了?那家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弟弟打成这样,也不把你妈的话放在眼里,我要去找你们领导评评理。”陆老汉非常严肃的对陆砚警告道。
沈清宜一愣,随即听他说道:“我答应过教授,要好好照顾你!”
沈清宜自嘲一笑,早就知道是这样,她刚刚竟还有一丝期待,她垂下眼,语气平静:“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安安,你我之间没有感情,所以你也不必委屈自己。”
陆砚的眼神黯淡下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摩挲了一下,“没有委屈,你要是真不想和我过了,等你找到合适的了再和我谈这件事吧。”
“好!”沈清宜也不想拉扯,找不找到合适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她一口应下,“如果你哪天空闲了,就开个证明过来,我好将安安的户口上了。”
陆砚点头,又看了一眼安安,将茶杯放回桌上,走到安安面前蹲下,正要开口,安安却瞪他一眼,躲到了沈清宜的身后。
他居然是爸爸,丢下他和妈妈四年不闻不问的坏男人,亏他刚刚还喜欢了他一下。
陆砚怔了怔,半晌才起身,对安安道:“爸爸下次来看你。”
安安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沈清宜,没有回答。
陆砚轻叹了一口气,最后像是在对沈清宜交代道:“我明天就要入职了,下午才有时间过来。”
“嗯。”
陆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机器人,走到安安面前,“爸爸给你准备了个玩具,要不要过来看看。”
安安漆黑的瞳仁闪了闪,抓着沈清宜的手,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陆砚并不恼,将玩具放在桌子上,又对安安说道:“爸爸明天来看你。”
陆砚走后,安安才松开了沈清宜的手,小心翼翼的对沈清宜说道:“我只是看看,不玩!”
沈清宜摸了摸儿子头,“想玩就去吧!”
陆砚失落的回到家属院。
刚到门口,就听屋内传来阵阵笑声。
陆砚一进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看到被家人围坐在中间的陈海霞,冲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钱桂花见陆砚跟个傻子似的没有任何表示,将他一把拉到旁边坐下,“你这一大早的跑到哪里去了,海霞都等了老半天了,快过来坐坐。”
陈海霞笑道:“伯母,我是专程来看你们的,谁说我在等他了?”
钱桂花眉头一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好看的,倒是你和陆砚从同一个村里考出来,虽然没有考进同一所大学,也算是进了同一个单位,现在又一起调回来,这不就是天定的好缘分吗?”
陆砚虽然对男女之事不怎么敏感,甚至有些迟钝,却也知道钱桂花这话有点过了,语气严肃道:“妈,这话你不能乱说,要是坏了海霞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陈海霞连打圆场道:“陆砚,钱伯母也就是说笑而已,我不在意的。”
陆砚没有说话了,正要进房间,又被钱桂花拉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陪妈坐着聊聊,真是不贴心。”
陆砚随意找个椅子坐下,脸色郑重,“您想聊什么?”
他心情不太好!
“你这一大早的赶早出去,找到那个丫头没?”
这话一出,陈海霞也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陆砚淡淡道:“找到了。”
钱母又问,“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安安是我的孩子,等我把安安的证明材料写好,上了户口,就把他们母子接过来。”
这句话仿佛如一记炸雷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尤其陈海霞,不是说去提离婚吗?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钱桂花。
钱桂花也慌了,“陆砚,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啊,我知道沈教授对你有恩,但该还的你已经还了,再把自己搭进去可就不划算了。”
怪不得总有人骂那些书读得多的人是书呆子,还真是呆啊。
“我还了什么?”陆砚突然沉声质问道,一想到这个母亲趁他不在,就将他的媳妇赶走,要不是顾及有外人在,他恨不得马上叫他们收拾东西走人。
钱桂花愣了一下开口道:“她要不是仗着你的名声,在这一块她还能活得这么滋润?”
陆砚见母亲对沈清宜没有丝毫悔过之意,脸上闪过一片失望之色,随后沉着脸进了房间。
留下一脸尴尬的陈海霞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陆砚这态度不会对沈清宜有什么吧。
可很快她就在心里否认了,从小和他在一块长大,在一起上学,他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
根本就是那种只会读书,对男女之事死不开窍的那种。
记得那高中后总有女生向他献殷勤,让他烦不胜烦,她就给陆砚出了个主意,让他和人说自己有了对象,而且还是青梅竹马,自己愿意给他当这个挡箭牌,陆砚还就真这么做了。
发现效果不错,还特意来感谢过她。
陈海霞当然不会蠢到觉得陆砚喜欢上了自己,因为她要是敢打扰他,他一样嫌烦,与旁人别无二致。
本来还担心上了大学,他会有所想法,却发现他还在用同一个借口。
直到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的暗示陆砚,“你往后会找个什么样的人结婚?”
陆砚的回答她永远记得,“各方面正常一点就可以了。”
“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
那时候的陆砚刚入党,稍微思考了一下,“看组织上的要求吧。”
就这样的陆砚,她觉得自己志在必得,毕竟所有和他接触过的女生,他和自己说过的话是最多的。
谁也没想到,刚毕业没多久,就被沈清宜给截胡了。
虽然让她伤心,可唯一让她庆幸的,陆砚娶她不是因为喜欢。
可今天,第一次看到陆砚对一个女人表示维护,她感觉心底泛酸。
想到这里,她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起身道:“伯母,我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行!那慢走,下回再来。”
陈海霞一走,钱桂花就开始清点她刚刚送来的东西,一罐麦乳精、一包红枣,看到这些东西,刚刚被陆砚激起的那点不快,顿时散了个干净。
陈海霞出门后,脸上的表情立即垮了,心情一时烦闷不已,打算去趟百货商店逛逛,解解闷。
她最近很喜欢二楼的服装区几款新到的款式,打算先去试试看,等发了工资再买下来。
刚到百货商店二楼区,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沈小姐,你的眼光可真好,你刚刚试过的这三套衣服,可是不少人试过了,是今年流行的最热门款。”服务员向她热情的介绍着。
再看她身上穿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这里的常客。
沈平安?陆砚怔了怔。
沈清宜语气丝毫不怯,“该道歉的是你们家王豆豆吧?他抢安安的桃酥在先。”
王豆豆哭着否认道:“没有,我只是想和他交朋友,让他分一块桃酥给我吃,可他不分,还把桃酥扔在地上踩碎了。”
孩子本来是不会说谎的,王豆豆哭着回去后,和奶奶说明缘由,奶奶都觉得自家没理,到了晚上孩子的妈妈一听却气得不行,在它看来沈清宜母子就该夹着尾巴做人,讨好她们左邻右舍,不过几块桃酥,竟敢对她儿子动手。
于是她连夜教儿子撒谎,反正沈家犯的那事,多少人义愤填膺,只要她家豆豆稍占一点理,这对母子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安安一听,立即扭过小脑袋,大声反驳道:“你说谎。”
“我哪里撒谎了,地上还有你踩碎的桃酥呢?”说着往地上指了指。
众人朝着豆豆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碎了一地的桃酥。
当即议论纷纷起来,“这孩子真没教养。”
“这么大点年纪,就这么横,宁可踩碎也不分给别人吃。”
安安的小脸气得通红,想要反驳,可人太多,他不知道该驳哪句,抱着他的男人感觉他的小身子在抖,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沈清宜从容站在原地,淡定说道:“桃酥是我儿子的,他是扔是给是他的权利,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儿子为什么宁可将桃酥扔了也不给豆豆吃?”
“为什么?”
“王豆豆不仅先抢了我儿子手上的东西,还骂他野种。”说到这个问题,沈清宜心内一窒,随后接着说道:“所以到底谁没教养?”
豆豆妈没想到沈清宜还挺嘴硬,阴阳怪气道:“人家陆家都不承认,可不就是野种吗?现在婚都没离,就迫不及待的把野男人往家里带,也配和我们谈教养?我家豆豆可是正经家庭出身,有妈生有爹教,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她本来还想骂抱着安安的野男人,但看他气质不俗,身上的衣服,手中的腕表,还有身后的汽车,无一不彰显着他来历不凡,就先把枪口对准沈清宜,内涵她儿子有妈生没爹教。
不可谓不恶毒。
夏熹悦皱了皱眉,抱着安安的手紧了紧,冲着豆豆妈开口道:“大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一口一个野男人有证据吗?你们家是不是除了你男人外,和你过打道交的都是野男人?
你再敢这么污蔑人,我可就要到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评评理了?”
豆豆妈气得倒吸了一口气,这个野男人还挺理直气壮的,她骂道:“安安要不是野种,陆家能将他们娘俩撵出来?整个大院都知道的事,要说有什么误会,孩子他爸早出来解释了,用得着你这个野男人来撑腰?”
“谁说安安是野种,他是我的孩子。”一道声音又沉又冷,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陆砚看了一眼抱着安安的夏熹悦,目光又冷冷的落在豆豆妈身上,“我是陆砚,安安的爸爸!”
沈清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还有这句话,身子顿时定住,抬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这个院里没见过陆砚的,却是听过他的名字,省状元,国家重点研究项目的一级工程师,他亲自开口认证,没有人再敢怀疑。
陆砚见人群稍稍安静下来,这才的从口袋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走到豆豆面前,蹲下来温声开口:“如果豆豆小朋友说实话,我让阿姨不追究你的责任,并且把这几颗糖送给你。”
四岁的小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王豆豆看着面前帅气温柔的叔叔,当即开口道:“是我抢了安安的桃酥!还骂了他。”
一句话落下,人群中再次议论声四起,陆砚将手上的糖放在了豆豆手上。
奶糖是他坐公交车之前特意在百货商店买的,还有一个小玩具,想着第一次见孩子便准备了这个礼物。
豆豆一把接过,感受到妈妈杀人的眼神,一扭身,瞬间消失在人群。
“天啊,豆豆才多大啊,居然学会了撒谎。”
“骂人那么难听,肯定是大人教的!”
“简直太过分了。”
“没想到安安真的是陆砚的孩子。”
“那陆家太过分了,趁着儿子不在,找了这么个恶毒的理由将媳妇赶走,太过分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陆砚,别说,长得还真像,唇红齿白的,俊得很呐。”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豆豆妈都来不及反应,这死小子就将她卖了。
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讪笑的对沈清宜说道:“不好意思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骗我,看我回去教训他。”
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
所有人将好奇的目光落在陆砚身上。
陆砚转过身,沈清宜这才看到他,蓝色工装衬得他身姿挺拔腰细腿长,眉眼清俊一如往昔。
沈星宜则褪去了四年前的青涩,巴掌大的小脸婴儿不再,下巴越发小巧精致,清丽动人,她看到陆砚,一双黑色的杏眼睁大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
风将她两鬓前的碎发吹乱,有一缕拂过饱满的红唇,沈清宜轻抬玉手将乱发拢至耳后,淡淡的冲着陆砚开口:“进来谈吧。”
抱着安安的男子眸中划过惊艳,随后将安安放下来,对沈清宜道:“你们先谈,我先走了。”
又对安安说道:“夏叔叔下回再来看你。”
沈清宜点了点头,安安乖巧的和那男人挥手道别。
安安又看了一眼陆砚,这位叔叔让他觉得很亲切,也很聪明,一出手就让王豆豆承认了错误,可妈妈看到他似乎不太高兴,只是冲着他偷偷的笑了笑,就跑到了沈清宜的身边牵住她的手。
到了屋内,沈清宜示意陆砚坐下,自己转身去了后院。
陆砚有些拘谨的坐在了一张刷着白漆的干净木椅上。
他抬头望去,客厅的布置和从前教授在的时候不一样了,原本简洁素静的客厅现在变得温馨雅致。
浅绿色的电视柜上摆着一个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茶几上铺着蓝白相交的格子餐布,上面还摆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
花瓶里养着一簇浅蓝色的锈球花。
白色的餐桌一尘不染,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人一种很宁静舒适的感觉。
看到这里,他心里微微好受了一些,幸好这几年她的生活过得还不错。
沈清宜再次出来时,手上倒了端了一杯水,她递到陆砚的手上,“家里没有茶叶了,将就着喝吧!”
陆砚伸手接过,“谢谢!”
沈清宜大概猜到他的目的,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对爸爸当初的决定向你说声抱歉,是我们自私了,
谢谢你今天认下安安!”
语气不重,甚至温柔。却也带着十足的疏离和淡漠。
陆砚记得那晚的她不是这样子的,甚至有种错觉她喜欢自己。
“清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从见安安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陆砚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在发颤。
沈清宜垂下眼睫,半晌才开口道:“都过去了。”
她和陆砚确实没什么话说,从前他来自己家,不是在吃饭,就是和爸爸在专注的讨论学术和研究。
和自己就没说过几句话。
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最后陆砚开口,“我替我父母向你说声对不起,等工作落实后,我会让他们回去,你和安安搬回来,以后我绝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他完全能理解沈清宜的态度,是他对不住她。
沈清宜经历过种种难堪,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被打碎,心绪也早就磨平了。
“其实现在这样也好,咱们俩也算是互不相欠了,从此以后就放过彼此吧,安安马上要上幼儿园了,把户口落实了,咱们就离婚。”她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商量的意味。
陆砚听完这段话,胸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难受得有些透不过气。
他看着躲在门后面一直偷瞄自己的安安,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把安安上到我的户口簿上吧,可以免费读研究院的幼儿园。”
沈清宜脸上笑得温和,语气却坚定,“安安姓沈。”
陆砚沉默,他确实没资格要求安安跟自己姓,他未曾照顾过他一天,甚至连出生都一概不知,他干脆地点头,“好!但我不同意离婚。”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