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元璋郑乾的其他类型小说《身负使命,我在大明杀疯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岁月神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景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那副画面。元末乱世,人命如草芥。明太祖一家十几口,全都病饿而死。朱家共有四子两女,可却仅存朱文正和李文忠两个血脉后裔。朱标轻轻揉了下眼睛,叹了半声,轻笑,“呵!母后还跟孤说过,孤降生的时候她把孤抱在怀里,表哥跪在床边,探着头小心翼翼的看。”“母后跟表哥说,保儿呀,这就是你的弟弟。你是哥哥,他是弟弟,以后你得护着你弟弟。”说着,朱标又顿了顿,长叹一声,“呵!母后说,当时表哥伸手把孤抱进怀里。发誓说....娘,从现在起,儿子这条命就为弟弟活了....”“哎....”朱标仰头,又是长叹,而后是笑。“那时,母后其实也没多少时间来哄孤,父皇在外征战,军中的眷属母后都要照顾操心。”“所以孤从小就在你父亲的肩膀上长大,...
《身负使命,我在大明杀疯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李景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那副画面。
元末乱世,人命如草芥。
明太祖一家十几口,全都病饿而死。
朱家共有四子两女,可却仅存朱文正和李文忠两个血脉后裔。
朱标轻轻揉了下眼睛,叹了半声,轻笑,“呵!母后还跟孤说过,孤降生的时候她把孤抱在怀里,表哥跪在床边,探着头小心翼翼的看。”
“母后跟表哥说,保儿呀,这就是你的弟弟。你是哥哥,他是弟弟,以后你得护着你弟弟。”
说着,朱标又顿了顿,长叹一声,“呵!母后说,当时表哥伸手把孤抱进怀里。发誓说....娘,从现在起,儿子这条命就为弟弟活了....”
“哎....”
朱标仰头,又是长叹,而后是笑。
“那时,母后其实也没多少时间来哄孤,父皇在外征战,军中的眷属母后都要照顾操心。”
“所以孤从小就在你父亲的肩膀上长大,晚上他抱着孤睡觉,白天扛着孤去念书....”
“呵呵!”
说到此处,朱标忽然笑出声来,“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李景隆忙俯身道,“父亲在世时,对往日的事说的甚少!”
“嗯,他是那样的人,不喜欢谈这些!”
朱标又是笑笑,然后殿门口摆手,“都远点儿....”
殿外肃立的宫人太监,还有侍卫等马上无声的躬身退下。
“这事谁都不知道,孤被父皇立为世子的第二天...”
朱标上前两步,对李景隆低声道,“二弟和三弟穿着孤的龙袍,戴着孤的金冠,说他们也是世子,让侍卫们给他们磕头。”
“当时父皇听了哈哈一笑,没当回事!”
朱标顿了顿,又道,“可是表哥听了,却很是生气。板着脸把二弟三地拽到一个小屋里,结结实实的给揍了一顿。”
“老二脸,都让你爹给打肿了!”
“这....”
李景隆稍微迟疑片刻,赶紧道,“臣猜想,在父亲心中,君臣名份已定,即便秦王晋王是您的亲兄弟,但绝不可有僭越之举!”
“嗯!”
朱标点头,“你爹那人,就是这么眼里不揉沙子!”
说着,又在软榻上坐下,笑道,“这事呀,可让父皇老大不高兴的!父皇吃饭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质问你爹...”
“谁让你打他们的?他们才多大,你都多大了?再说谁让你往脸上打的?”
“呵呵,你可知你父亲当时说了什么?”
李景隆上前,先摸了下桌子上的茶壶,然后给朱标倒了一碗温茶,笑道,“以父亲的性子,肯定硬邦邦的顶撞了老爷子!”
“哈哈哈!”
朱标大笑,“何止是顶撞呀!当时你爹跟父皇说,打脸还是轻的,下次老二老三哥俩再敢不分大小的胡闹,拼着被老爷子责罚,也要直接打折他们的腿...哈哈哈!”
“当时父皇脸都青了....”
朱标欢畅的大笑,“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你爹又说,舅舅您现在是吴王,表弟是世子...”
“咱们一家人既是君臣,又是父子。但君臣在前,父子在后。”
“小孩胡闹现在不把他打怕了,将来他们大了,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说着,朱标忽然又是叹气,低头道,“往事历历在目,可表哥就这么去了。跟咱们阴阳两隔,你没了父亲,父皇没了外甥,孤....也没了好兄长好哥哥!”
闻言,李景隆哪里还能站得住,噗通一声跪下。
“太子爷,父亲病危之时,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不能在老爷子身边尽孝,不能在您身边尽忠了...”
“还多次对臣说,臣一定不能辜负了老爷子和太子爷对李家的大恩....”
忽然,朱标开口,正色打断李景隆。
“孤跟你说的是亲情,不是什么大恩!”
说着,又道,“你不要总跟孤表忠心,你是谁?”
“臣?”
李景隆有些发懵,“臣,李景隆!小名二丫头!”
“哈哈哈!你这小名还是母后给取的,说你爹一把年纪了有个儿子不容易,怕你将来养不活,特意取了个丑名字!”
说着,朱标收敛笑容,又正色道,“你虽姓李,可你的身体里流着跟孤一样的血,你是孤的亲人,是朱家的自家人....”
“自家人还说什么忠不忠的?自家人要是不忠,天下还有谁忠?”
“外人整天跟孤表忠心,图的是高官厚禄荣福富贵。你是孤的自家人,整天表忠心,这不是外道了吗?这不是疏远了吗?”
“太子爷!”
李景隆忙抬头道,“臣...臣愚钝..”
说着,尴尬的笑笑,“您也知道臣年岁小,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长大,本就没什么见识。”
“而且父亲刚去,蒙皇上和太子隆恩,臣弱冠之间继承了世袭罔替的爵位。”
“臣又半点本事没有,心中实在忐忑紧张,生怕您生气,觉得臣难当大任...”
朱标看着李景隆那张情真意切的脸,直接笑出声,“呵!你呀,有这份谨小慎微的心,就已经很难得了!”
说着,点点桌子,示意李景站起身。
又抬胳膊,指了下桌子边上的凳子,让李景隆坐下。
“没人生下来就一身本事,孤这个太子也是一边学一边做!”
“年轻人不怕没本事,就怕没办事还以为自己有本事,自高自大,眼高手低,纸上谈兵,焦躁浮夸...”
说着,朱标把点心盘子推到李景隆面前,又道,“你刚才说你父亲鲜少跟你说他和孤小时候的事,你可知为什么?”
李景隆想了想,皱眉道,“臣琢磨着,父亲之所以不说那些。大概是怕...怕臣听了之后,老爷子和您又是念旧情的!”
“怕臣仗着咱们自家人这点情分,胡作非为,恃宠而骄傲,目中无人,不思进取。”
“哈!”
朱标大笑,身子微微后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李景隆半晌。
“大侄子呀....孤早还没看出来,你小子心思竟然这么通透?啊?”
闻言,李景隆赶紧起身侍立。
“臣以前年少无知,始终在父亲的庇护之下混日子,文不成武不就,整天什么也不想,就知道瞎胡闹....”
“父亲突然这么一走,臣...就觉得天塌了!父亲走的那天,臣母亲又跟臣说,往后这偌大的一个家,就靠臣来支撑了!”
“所以许多事,臣必须要三思而后行.....”
“坐坐坐坐!”
不等李景隆说完,朱标又对着凳子点点。
“自家人,没外人的时候你不用这么拘束!”
说着,微微叹气,揣手道,“孤还是那句话,你呀有这份心,将来就错不了!”
“你是孤的侄儿,你爹跟孤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一般!”
“他现在走了,孤对他的亲亲之意,自然就转到了你的身上,所谓爱屋及乌即是如此!”
“通过那日在你父亲灵前,给几名御医求情,还有今日和孤的对答,足见你不是个纨绔子弟。”
“而且,还是个可造之材....”
李景隆又忙道,“太子爷夸奖,臣实不敢当...”
“你看!”
朱标不悦道,“你这孩子....谦逊是好事!谦逊过头了就是虚伪!”
说着,翘起腿继续道,“你是孤的肺腑至亲,你父亲没了,孤就有看顾你的责任!”
“你要明白,爵位你家已经到顶了,孤再给也给不了什么!”
“官职,你如今年少,寸功未建,而且国家名器,不可随意而授!”
“孤现在把你带在身边,让你在东宫当勋卫,是真心的想把你教好!”
“孤倒也不求你将来能超越你的父亲,孤只愿意你,能勤勤恳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戒骄戒躁,让李家跟我大明,跟朱家....长长久久,永为至亲!”
“臣...”
听到这些话,李景隆哪里还能坐得住,忙不迭的再次起身叩拜。
他知道朱标会维护自己,可哪里想到对方的用心良苦能如此之深。
别说有君臣大义的分别,别说只是表叔,即便是亲父子,亲表叔,话也就说到这儿了。
“太子....”
“表叔...”
突然,一句表叔脱口而出。
李景隆哽咽道,“以后,您就是臣的天了!”
不经意间,已是黄昏时分。
远处夕阳斜挂,染透天边。
“少爷....公爷,您回来了!”
李景隆刚在府前下马,管家李全就迎了出来,“您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
李景隆把缰绳交给亲兵,大步朝府内走,“家里今天都挺好的!”
“都挺好都挺好!”
李全弯着腰跟着李景隆的身后,“那个那个.....”
“怎么?”李景隆停步转身,“有事?”
“聚丰德送来的账单!”
李全从袖子中抽出一张账单来,“说您今儿在那儿会朋友请客来着.....”
“嗯,是有这事儿,明儿打发人送钱去!”
李景隆顺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嘶......吃什么了?吃了一百二十两?”
“小人也这么问的,聚丰德的人说您是包场,当时的其他客人给了三倍的....”
“知道了!”李景隆打断他,“按数送钱吧!”
“还有!”李全再次开口,看看左右小声的说道,“还有一张!”说着,又抽出一张账单来,“您是找了......唱曲的姑娘?”
“姑娘?”
李景隆皱眉,接过账单,就见上面写道,“妾身王氏,叩谢曹国公赏!嘶.....三百六十两?”
他瞬间就明白了,敢情曹震那老杀才,他娘他叫的王寡妇,结果把账算在他李景隆头上了。
那老王八蛋!
李全又道,“少爷,小人是看着您长大的,小人说句不该说的话!您也到了近女色的年纪了,俗话说....那个那个.....食色性也!”
“可是呢,外边的女人不干净,都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咱家里什么女子没有呀?您要是想要,回头小人把闺女好好拾掇拾掇,送您房里去.....”
“打住!”
李景隆摆手,把账单扔回去,揉着太阳穴,“明儿赶紧派人送钱去!”
说完,大步朝院内走。
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这他娘的什么事儿?刚当了一天官儿,什么都没看见,就花了五百多两银子!家里有金山也禁不住这么花呀?”
“怪不得那些当官的有权的要贪呢,这钱在他们手里真不是钱呀!”
如此想着,李景隆走到后院,母亲毕氏的门前,在庭院中低声道,“母亲,我回来了!”
“哦!”
屋内传来毕氏的声儿,“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母亲,有件事,儿子要和您说!”
~~
日落日出又一天。
晨光刚泛起时,紫禁城中的钟声响起。皇帝和太子,在乾清宫前御门听政。
待朝阳浮现,朝会散去。
~
“父皇,您怎么给了二丫头一个光禄寺的官职?”
乾清宫中,朱元璋站在镜子前头,换下龙袍,换上平日的灰色常服。
朱标穿着团领的红色绣五爪金龙袍服,笑着开口道,“他一个孩子,能管好一个衙门吗?”
“管不好才要练!”
朱元璋抖拉下袖子,坐在御案后头,开口道,“哦,你让他当个勋卫,就能历练出来了?”
说着,对着边上招招手,有太监端了个装着点心的托盘过来。
朱元璋拿起一枚芝麻烧饼,冲着朱标那边挥挥手,太监又把托盘送到朱标面前。
”谁生下来就会?咱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当皇帝,你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当太子!”
朱元璋一只手托底,吃着烧饼,开口道,“凡事都在于练!”
说着,叹口气,“咱老了,以后这天下就是你的!你要记住,能信得过的,只有咱们自家人!所以,更要重用咱们自家人!”
爷俩正说着话,总管太监朴国昌双手捧着一个包袱,快步从外进来。
“拿的什么?”
朱元璋张口吞下最后一口烧饼,又举手把掌心中的渣子倒进口中问道。
“回皇爷的话!”
朴国昌上前一步,打开包袱,笑道,“是曹国公进献的!”
“他?”朱元璋微微疑惑,待目光落在朴国昌的手中时,忽的咧嘴一笑。
原来朴国昌手中,竟然是一件簇新的灰布袍子。
“曹国公说,昨儿见您身上的衣裳都破了!”
朴国昌又笑道,“所以回去跟他母亲说了一声,老国公夫人连夜给您赶制一件新袍子出来......”
“拿上来!”
朱元璋站起身,扯开身上的领口。
“孤来吧!”
朱标也起身,接过袍子,走到朱元璋身后亲手给老爷子披上。
“嗯,正好!”
朱元璋穿着新袍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道,“到底是自家人!外人哪有这份心?谁在乎咱穿啥?看看,这针脚多密。”
说着,低头看看袖口的针脚,“自从你娘去了之后,这还是咱头一回穿新衣裳!他有心啦!”
随即,在镜子前转了圈儿,又道,“外人,哪有这个心!”
朱标后撤一步,垂首道,“儿臣惭愧,平日对父皇您多有疏忽!”
”你惭愧啥,你一个大老爷们,整日要忙的事多,两个眼睛都放在你爹身上,忙这些家长里短,你还当个屁的太子?记住,天下为重.....”
朱元璋眉毛动动,摆手道,“行了,你去忙吧!”
~~
春光如露,衬得紫禁城的红墙金瓦格外娇艳。
就在这一片娇艳之中,弘德殿外数名身着飞鱼服的侍卫,如雕像般耸立。
能在东宫当差的侍卫,除却必须是开国功勋子弟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必须身材健硕面容俊美。
而在这些俊美的侍卫当中,又数李景隆的面容最为俊朗。飞鱼服穿在他身上严丝合缝,将他健美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
剑眉郎目,一双眸子之中仿佛有阳光流淌,温文尔雅之中又带着将门虎子的威势。
弘德殿中穿梭的宫女,时不时的悄悄抬头,又马上如触电一般缩回去,刹那之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嘿,瞧瞧....”
站在李景隆身前的常茂嘿嘿一笑,回头道,“那些小宫女又偷看你呢!”
“这话可不敢乱说!”
李景隆看看左右,低声道,“毛头大哥,这玩笑开不得!”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常茂嘟囔道。
“弟弟我胆子一向不大!”李景隆低笑。
其实若论辈分的话,常茂比他辈儿大,但大家年岁相近,又是自小相识的,平日就以兄弟相称。
“啧啧啧,你胆还小!”常茂揶揄的笑道,“那是谁呀?小时候趴在茅厕外头,要偷看邓家大姑娘上厕所.....然后让老卫国公追着打!”
“啊?”
霎那间,李景隆面红耳赤,忙道,“我....大哥,哪有的事儿?”
“不认?一会我问问邓镇去...呵呵呵!估计提起这茬,他保准得揍你!哈哈哈!”常茂大笑。
“啧,您这当大哥的真可以,整天拿我取笑!”李景隆站着一动不动,压低声音。
“哎,明日秦淮河边上淑芳院....”常茂眨眨眼,“你会账?”
“凭嘛?”李景隆不满道。
“你不请客?”常茂撇嘴,“那一会我去跟邓镇兄弟唠唠,你小时候偷看他妹妹上厕所的事!”
“得得得得.....”李景隆一个头两个大,“行,我会账还不行!”说着,他忽的想起了什么嘀咕道,“昨儿我请客,明明是曹侯找的歌妓,账单却送我家去了!”
“哈哈哈哈!”
常茂忍不住大笑,“你知足吧,那老杀才没把秦淮河都包下来,够克制啦!”说着,凑到李景隆耳边,“哎,昨儿皇爷找你,跟你说什么了?”
“说些闲话....”
李景隆顿了顿,看着常茂那憨厚的脸,清澈的眸子,心中犹豫片刻,“皇爷说了,让我少跟那些老侯爷在一块胡闹,别让他们带坏了!”
“嗨.....”
常茂笑笑,耸耸肩,“你要是想学坏,用不着别人带!”
“看来,他是完全没领会我我话中的意思呀!”
闻言,李景隆心中暗道。
蓝玉大步在前,身后是定远侯王弼,鹤寿侯张翼等数人,都是如今大明军中青壮派的将领。
东宫太子朱标有两个最信任的人,一是李文忠,二就是这蓝玉。前者是太子的表哥,手足情深。后者是太子的妻族,忠心耿耿。
而且李文忠和蓝玉也是交情匪浅,李文忠当初做过常遇春的副手,且在常遇春死后统领所部兵马。蓝玉又是常遇春的小舅子,在常遇春死后,一直被李文忠所提携。
论亲戚,蓝玉的辈份比李文忠高。
但是论资历,蓝玉在李文忠面前是后进晚辈。
“见过几位侯爷!”
李景隆赶紧上前,俯身行礼。
“免免免!”
蓝玉双臂一沉,托着李景隆,叹气道,“前儿不是你父亲身子说见好吗?怎么突然就走了?”
说着,陡然皱眉,满脸杀气,“是不是那些御医不当用?遭娘瘟的一群废物!庸医!该杀!该剐!”
“哎!”
王弼在旁皱眉,“当着孩子面儿说这些作甚?”
说着,他看向李景隆,“你带路,我们去见你父亲一面!”
“这边请!”
李景隆也不多说,带人就往灵堂前走。
毕竟他刚来到这个世界,虽然脑中残存着原本的记忆,但现在尽量做到话少说,事多做。
少说少错,多做不错!
虽他话少,可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些人。
常茂等人实心眼热心肠,真是拿他当朋友。
蓝玉武夫做派,张口就是御医该死,这多多少少有些跋扈了。
而他的好友王弼,则相对稳重。
他必须要观察,要了解,然后慎重对待这些大明帝国的淮西武人。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李景隆,即便是继承了人家的记忆,但却继承不了人家那种自小被培养出来的政治嗅觉。
原时空的李景隆即便再怎么草包,可人家从没卷入过任何的是非旋涡当中。洪武末年朱元璋大杀功臣,但他李家却始终安然无恙。这可不仅仅是血缘关系,亲戚关系那么简单。
“老爷呀,您怎么就这么走啦?”
“父亲呀!呜呜呜!”
灵堂前,李景隆的母亲毕氏跟两个弟弟,李增枝还有李芳英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蓝玉率先大步迈入灵堂,满脸肃容。
“母亲!”
李景隆快步走到毕氏身前,低声道,“永昌侯,定远侯,鹤寿侯等几位来了!”
毕氏擦着眼泪起身,行礼道,“几位侯爷!”
“不敢!”
蓝玉王弼忙侧身不敢受礼,口中纷纷道,“您节哀!”
毕氏泪如雨下,看着李文忠的棺椁,“老爷,蓝侯他们来看您来了!”
李景隆的目光也望了过去,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真正的近距离看看这个父亲。
棺椁中的汉子,早就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枯槁面颊削瘦。即便如今躺在棺椁中,也好似眉头紧皱在忍受痛楚。
“哎...”
上前瞻仰遗容的蓝玉等人,站在棺椁边上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声。
“当年北伐之时您在三军前慷慨陈词,吾辈军人当尽忠国事,死于边野马革裹尸!”
蓝玉高大的身影晃动两下,闭眼长叹,而后再次睁开眼,看着棺椁之中的身影,继续道,“可现在北元强敌仍在,对我大明虎视眈眈,您却先离我们而去了!”
说着,又是长叹,“哎!一路走好!”
说完转身看向李景隆,“日后有事,随时去我家中找我!”
“蓝侯恩义,晚辈铭记于心!”李景隆俯身行礼。
“我这可不是客套话!我这人也不说客套话!”
蓝玉摆摆手,又道,“别看你曹国公府是高门大户,可你年岁太小,才十六岁。你父亲不在了,你未必能支撑得了!”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世人都是跟红顶白趋炎附势,你父亲在你李家是一番光景,他不在了,又是另一番光景!若真有不长眼的跟你吆五喝六,或是你受了欺负,你只管跟我说便是。”
“这人....”
李景隆闻言,心中暗道,“倒也是直来直去的热心肠!”
就这时,门外腾腾腾传来一阵脚步。
却是李老歪跑到门口,“夫人,少爷,皇上和太子爷来了!还有信国公,颍国公,江夏侯,武定侯,景川侯,长兴侯.....”
~~
“臣李景隆,叩见皇上,叩见太子殿下!”
曹国公中门大开,李景隆带着两个弟弟还有家中身上有官职的家将,跪地叩首。
尽管原来的李景隆已经见过洪武皇帝无数次,可现在面对这位历史上得国最正的草根皇帝,此时的李景隆心中还是莫名的激动。
蓝玉常茂等人也跪在叩首,“臣等....”
“去去去....”
身材高大方面阔额,须发茂密,身着灰色布衣脚穿布鞋的朱元璋。背着手大步流星从外进来,皱着眉头连连呵斥。
“都该干啥干啥去,别在咱跟前碍眼!都起开!”
而在他身后,身材微胖,面容和他有几分相似,却带着浓浓书卷气的,正是太子朱标。
除此之外,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名干瘦的老太监,还有数十名大明开国公侯勋贵。
朱元璋脚步极快,近乎于小跑一般。
但就在他靠近灵堂的那一刻,看到廊檐下挂着的白幡,脚步却又是猛的一顿,高大的身形也忽然晃了晃,一只手不由得的把着门框。
他微微探头,朝灵堂之中看了一眼,但又马上转开目光,抬起头,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天空,眼眶唰的就红了。
他这一生不知经历了多少绝境,面对了多少的生离死别,早就锻造了一副铁心肠。
可现在面对自己的亲外甥的棺椁,依旧悲痛得几乎不能自已。
“父皇!”
朱标快步上前,搀扶着朱元璋的左臂。
“咱没事!”
朱元璋闭目长叹,忽觉得右臂一轻。
诧异的睁开眼,却是李景隆在无声中上前,搀扶住了他的右臂。
“皇上!”
李景隆扶着朱元璋的手臂,低声道,“您慢点!”
说着,抬起头看着朱元璋的眼睛,“臣知您心中难受,可您要保重龙体呀!父亲前日能说话的时候还说过,他不孝,让您老人家跟着他操心了!”
“保儿...”
朱元璋低呼一声,在朱标和李景隆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进了灵堂。
“父亲!”
李景隆低头低声道,“老爷子来看您了!”
“保儿...”
朱元璋再次低呼,上前几步,站在棺椁边,大手颤抖的伸出,触碰着李文忠削瘦的脸颊,低着头老泪纵横。
朱标也伸出手,摸了下李文忠的手背,无声垂泪。
“你这混账...你就这么走了?这让咱以后见了你爹娘咋说?咱以后还哪有脸去见他们?”
人,孰能无情。
他朱元璋这一生尝遍了人间疾苦,乱世之中骨肉至亲惨遭横死。家中血脉至亲,只有这个外甥还有一个侄儿。
李文忠自小就被他和马皇后养在膝下,视若己出。眼看着这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功成名就。
如今,他老了!正是该享受儿孙孝顺之时,却不想这孩子却先走一步。
“皇上!”
李景隆再次出现在朱元璋身后,且搬来一张铺着软垫的椅子,“您坐!”
“二丫头..”
朱元璋在朱标的搀扶下,在椅子上坐了,继续看着棺椁中李文忠的面庞,“你父亲怎么走的??”
李景隆揉揉眼睛,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低声道,“昨儿傍晚开始,父亲就陷入昏厥当中,高烧不退!半夜时分,臣正在父亲床前伺候,突见父亲睁开了眼!”
朱标忙追问,“你父亲可有话留下?”
李景隆缓缓摇头,“当时父亲睁开眼,看到臣,先是一笑。而后却是忽然半声长叹,就此....撒手人寰了!”
“话都没有!连个话都没留...”
朱元璋脊背靠着椅子,身子颤抖,喃喃说道,“你个混账玩意儿,连个话都没留....”
噗通一声,却是李景隆直接跪在朱元璋的身前,重重叩首,“老爷子!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呀!父亲病重时常跟臣说,万一他...万一他不能再您身边尽孝了,让孩儿一定要带他尽孝,好生侍奉您!”
“啊!”
朱元璋口中长出一口气,大手摸了摸李景隆的头顶。
“父皇!”
朱标在旁开口,“您的身子也不好,太医说了,不能大喜大悲!”说着,又擦拭下眼睛,“不然表哥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况且,二丫头说表哥临终时长叹半声,想来定是放心不下二丫头!”
不等朱元璋开口,李景隆咚咚磕头,“老爷子,您不用替孩儿操心!孩儿已是大人了,能支撑门户。孝顺母亲,爱护弟妹,勤勤恳恳读书本本分分做人...上不辜负您老,下不辜负父亲。”
“好孩子!”
朱元璋大手抚摸着李景隆的头顶,口中轻声道,“咱知道你打小就是个孝顺孩子!”
说着,他再叹一声,竭力的控制着情绪,“标儿!”
“儿臣在!”
“于私,保儿是咱的外甥,是你的亲表哥!于公,他有大功于国...”
朱元璋顿了顿,再次张口道,“咱要追封他为王!!”说着,加重语气大声道,“咱要给保儿封王!”
不然他的话,外人对他这个世袭罔替的曹国公,恐怕就没什么敬畏之心了!
“刚才你跟本公的话!”
李景隆低声,靠近了些,“明日—早,原封不动的去东宫,跟太子爷再说—遍!”
李至刚想想,“太子妃堂弟那事,也....?”
“这厮也是奸诈之辈!”
李景隆心中暗道—句,又道,“你看着办,但是以行呀!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太子爷的人.....忠心侍主,是不是得事无巨细,凡事都—五—十的说清楚??”
“对对对!”李至刚忙点头,“卑职明白!多谢公爷提携...那?”说着,他点点自己的脸,“卑职这伤?”
“放心!”
李景隆敲敲桌子,“打了你,就是打了我.....哼!李祐!”
~~
翌日晌午,夫子庙。
“几位爷....诸位的豆腐脑,小笼包!”
街市当中,小贩殷勤的把吃食放在了桌上,“花椒油,老陈醋都在桌上的瓷瓶里....”
“知道了!”
李景隆摆摆手,唰的—下,—小块碎银子就甩了出去。
“哟!”
那小贩双手接了,顿时眉开眼笑,点头哈腰的,“几位爷慢慢吃,有什么要添的您吩咐....”
“去去去!”
挨着李景隆的常茂,不耐烦的摆手,“我们哥几个说事呢!”
说完,转头看向李景隆,“—会咋弄?断胳膊还是断腿?”
“哥哥!”
宣宁侯曹泰在边上探头,“让我拍第—块板砖吧!我可好些年没拍了,这手艺都生了!”
“哈哈哈!”
边上,东平侯韩勋也咧嘴大笑,“多少年没打群架了,弟弟我现在饥渴难耐呀!”
“今儿二丫头做主!”常茂瞥了他俩—眼,“咱们是来站脚助威的,真正出手的是曹国公,呵呵!”
“哎,邓大哥怎么没来?”曹泰吸溜两口豆腐脑问道。
“他媳妇是韩国公的外孙女,按照辈分,李祐是他的舅丈人!”
李景隆笑道,“你说他该来吗?”
“曹!”曹泰大大咧咧的,“舅丈人怎么了?惹急了亲老丈人—样揍!”
“你他妈怎么不睡丈母娘呢?”常茂瞪眼,“看看你能的!”
“您还别说!”
曹泰低声道,“嘿嘿,弟弟那丈母娘,哎呦喂......我—见她呀,我就受不了!”
“呵呵呵!”
桌子上,几个勋贵纨绔,顿时齐刷刷的咧嘴坏笑。
“哎!”
忽的,韩勋低呼,“来啦!”
众人抬头,就见街转角处,—辆奢华的马车,缓缓驶过街道,在对面的太白居前边停住。
紧接着,两名仆人小心的搀扶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车厢中出来。
太白居的掌柜的,早就小跑着迎接,恨不得跪在地上,赔着笑脸。
“走!”
李景隆咬了—口包子,然后擦擦手起身。
“好嘞!”
几个哥们也都起身,紧随其后。
曹泰在周围踅摸片刻,忽弯腰顺了个矮凳子抄在手里。
~~
“爷的客人都到了吗?”
李祐站在太白居大堂之中,背着手慢慢往楼梯上走。
“回您的话,您的客人都到了,正在楼上!”
太白居的掌柜的小心翼翼的陪在后面。
突然,就听身后传来几声嚣张的怒骂。
“起开,你他妈瞎呀,挡爷的道?”
紧接着就听噗噗两声,李祐忍不住回头,就见自己的亲随还有车夫,被俩汉子,砂锅大的拳头砸在脸上,直接砸得躺在地上。
“你们....”
瞬间,李祐脸色大变。
太白居掌柜的,更是吓得浑身直打摆子。
来的人他都认识,郑国公,宣宁侯,东平侯....
这帮子人从十来岁开始,在京城之中就号称谁也惹不起!
“几位爷....”
“滚!”
曹泰—脚把掌柜的蹬出去老远,后者顺其自然的躲在了柜台后面。
“哟....”
李景隆看着李祐,“我说谁这么大排场呢,出来进去的身边跟着这么多奴婢...敢情是...李大人呀!”
“嗯!”李景隆又道,“我父亲生前北征那几次,是你们票号帮着筹办的军需,对吧?”
“本公记得仅是洪武七年那次北征,因你筹办军需有功,我父亲就给了你周家三十万担的盐引,还特许你家的票号随军。”
说着,李景隆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说起来,这算得上是泼天的富贵了吧?”
不是算的上,而是绝对的泼天的富贵。
十几万大军远征,仅他一家商号跟着,全军上下的战利品,将士们的赏赐,军马牲畜的草料等等,足可以让他周家从寂寂无名,一跃成为京城三大票号之一。
噗通!
周掌柜顿时汗流浃背,直接跪倒在地,“老王爷大恩,小人没齿难忘.......”
”呵呵!”
李景隆轻笑,“你大概是忘了,你家的富贵从哪来的?当年我父亲若不点你周家,而是点了张家王家.....随便点一家商行,他们也都发了吧?”
咚咚咚!
周掌柜连同他身后几名管事,全部跪下,不住的叩首。
“公爷!”周掌柜惶恐至极,瞬间汗流浃背,“周家能有今日,全仰赖老王爷的恩德,周家世世代代不敢忘本.....”
他是真慌了!
因他陡然发现,眼前这位小公爷跟他老子岐阳王一点都不一样。
老王爷是不屑于和商人打交道,你只要把军需办好,你该发的财发就是了,而且所有好处一概不收!
而现在这位小公爷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周掌柜.....我世袭罔替曹国公,想捏死你周家,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哦...”
李景隆又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没忘!”
说着,啪的一声一拍桌子,“那本公刚说明来意,你就开始在这给本公算账了....怎么?你是觉得这本账本公不会算吗?”
“小人不敢!”周掌柜又赶紧连连磕头。
“你不敢!”
李景隆站起身来,“哼!你这老狐狸,你是怕我今日不请自来,要在你这打秋风....跟你伸手要银子是吧?”
说着,拂袖道,“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也未免....太不把我曹国公当回事了!”
说完,抬脚就走。
“公爷公爷....”
周掌柜手脚并用爬到李景隆身侧,一把拽住他的大腿,“小人绝不是那个意思....小人要有那个意思,叫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王爷对小人如同再造父母,如今公爷但有差遣,小人必当竭尽所能.....”
“你要知道!”
李景隆背对着周掌柜,“找你....我看得起你!也是因为你曾经办差得力,用着顺手!”
“是是是!”周掌柜忙道,“能为公爷分忧,也是小人...是鄙号上下的荣幸!”
这就是以势压人!
有钱人算什么?再有钱也得给有权的跪下!
“呵!”
李景隆又笑了笑,返身回了主位,在太师椅上坐下,继续端起茶盏,“你也别往坏处想....本公不会欺负你!”
“瞧您说的!”周掌柜满头是汗,连忙作揖。
“我要钱!很多钱!”
李景隆忽的收敛笑容,惹得周掌柜身子一晃。
“但,我不是跟你白要!”
李景隆说着,顿了顿,“而是借....”
“那他妈跟白要有什么区别?”周掌柜心中叫苦,“我这家业,恐怕是要保不住了!”
“安置那些百姓的钱,夫子庙后面那几条街推倒重建的钱,本公都从你这借!”
李景隆又道,“本公事先算过,初步要用三十万两.....”
咯噔!
周掌柜心的心就好似被刀子剜了一下似的,站都站不稳了。
三十万两白银?
大明朝一个上等的州府,一年交给朝廷的赋税都没三十万两!而且这三十万,还都是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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