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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人间妄想闻笙傅砚临更新

林又青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傅砚临在楼下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车子停下一颗年龄颇老的榕树下,枝繁叶茂的榕树几乎挡住了车子全身。他没站在树底下等,而是站在空地上,一抬眼就能看到六楼闻笙家的阳台。又或者说,只要闻笙站在阳台上往下卡,一眼就能看到他。傅砚临脑海中有许多画面浮现、重叠,张张都是闻笙漠然的一张脸,从少女时代的青涩到如今的成熟美好,那双叫人忘不掉的小鹿眼底,是多年不变的冷漠,是他从来都靠不近的疏离,是他难以读懂的寂寞。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一盒烟空了,闻笙也没下来追他。甚至,她关了灯。真是没心没肺的渣女。傅砚临抬头看向六楼,灯光熄灭的瞬间,心底泄了气。他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转身上了车,疾驰离开了小区。是他犯贱。闻笙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是缺心眼的。他还指望她...

主角:闻笙傅砚临   更新:2024-11-13 2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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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笙傅砚临的武侠仙侠小说《他似人间妄想闻笙傅砚临更新》,由网络作家“林又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砚临在楼下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车子停下一颗年龄颇老的榕树下,枝繁叶茂的榕树几乎挡住了车子全身。他没站在树底下等,而是站在空地上,一抬眼就能看到六楼闻笙家的阳台。又或者说,只要闻笙站在阳台上往下卡,一眼就能看到他。傅砚临脑海中有许多画面浮现、重叠,张张都是闻笙漠然的一张脸,从少女时代的青涩到如今的成熟美好,那双叫人忘不掉的小鹿眼底,是多年不变的冷漠,是他从来都靠不近的疏离,是他难以读懂的寂寞。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一盒烟空了,闻笙也没下来追他。甚至,她关了灯。真是没心没肺的渣女。傅砚临抬头看向六楼,灯光熄灭的瞬间,心底泄了气。他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转身上了车,疾驰离开了小区。是他犯贱。闻笙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是缺心眼的。他还指望她...

《他似人间妄想闻笙傅砚临更新》精彩片段


傅砚临在楼下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

车子停下一颗年龄颇老的榕树下,枝繁叶茂的榕树几乎挡住了车子全身。

他没站在树底下等,而是站在空地上,一抬眼就能看到六楼闻笙家的阳台。又或者说,只要闻笙站在阳台上往下卡,一眼就能看到他。

傅砚临脑海中有许多画面浮现、重叠,张张都是闻笙漠然的一张脸,从少女时代的青涩到如今的成熟美好,那双叫人忘不掉的小鹿眼底,是多年不变的冷漠,是他从来都靠不近的疏离,是他难以读懂的寂寞。

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一盒烟空了,闻笙也没下来追他。

甚至,她关了灯。

真是没心没肺的渣女。

傅砚临抬头看向六楼,灯光熄灭的瞬间,心底泄了气。

他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转身上了车,疾驰离开了小区。

是他犯贱。

闻笙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是缺心眼的。

他还指望她有心,不是犯贱是什么?

一路上,傅砚临越想越生气。

他今生第一次死皮赖脸的贴着一个女人。

回回失败……他的热情主动,拳拳打在棉花上,闻笙根本没什么反应。

傅砚临烦躁不堪,掏手机想打给宋毓恩,可怎么掏都没有手机的踪迹。

傅砚临这才想起来,给闻笙做饭的时候,顺手把手机放在了厨房的冰箱顶上。走的时候被闻笙气得七窍生烟,忘了这一茬。

傅砚临怒极了,只好一脚油门踩到底,冲去了澜台会所。

他心情不好,宋毓恩也别想睡觉了。

兄弟不就是用来嚯嚯的么?

今晚必须找个怨种欺负,否则,他怕自己被某人气得爆炸。

-

第二天一早7点,闻笙起床洗漱。

昨晚她失眠到凌晨三点。

强行入睡失败,闻笙干脆不睡了,三点多起来查看网上对森鹿的舆论,又翻出森鹿近两年来的财务报表做分析,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细节。

一整晚,傅砚临都没有回微信消息,仿佛人间蒸发。

闻笙反复看了好多次,最后觉得自己这样子情绪太受影响了,直接退出了微信,强行让自己精力集中在工作上。

森鹿咖啡昨天下午就做了危机公关,在官方微博上发布申明道歉,挨打立正的态度格外好,那篇公关稿子,闻笙和祝清嘉研究了一个多小时,确认标点符号都是诚恳认错的,才跟森鹿那边说OK。

祝清嘉在危机公关方面颇有经验,她就职于一家专业的公关公司,替很多有名的大企业和明星工作室处理过危机,口碑极好。

也正因此,她才有一手信息,在森鹿被爆的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闻笙。

网上虽然骂声一片,但森鹿也只能照单全收。

自媒体时代,千万不可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反复嚣张试探。

法律法规也不许你嚣张膨胀。

洗完澡出来,闻笙忽然听见一阵电话铃声响。

是华为手机自带的铃声。

闻笙也用的华为,可手机在卧室充电,铃声却是从厨房传来的——大清早的,格外诡异。那一瞬间,闻笙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他又回来了?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同她面对面?

闻笙壮着胆子推开厨房的门,开了灯。

厨房空荡荡,并没有人。

心脏瞬间落了下去。

闻笙迟疑了两秒,然后找到声音的源头是在冰箱顶部。

她踮起脚,伸手拿到了手机。

是傅砚临的。

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只是一串号码。

原来昨晚一直没动静,是手机忘了拿走。

闻笙忽然松了口气。

但他没有手机,会很不方便吧?

铃声断了。

闻笙拿着手机走到客厅,正在思考怎么联络上傅砚临时,手机铃声又响了。

闻笙当下以为,或许是傅砚临发现手机落在她家,用别人的电话打来?

思及此,闻笙滑动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抹温柔好听的女声袭来,“阿砚?”

闻笙愣了愣。

这个声音,她听到过。

温柔到骨子里的那种嗓音,叫人心生爱怜的。

那天在酒店,傅砚临语气不好的那通电话,对面就是这个声音。

未得到回应,女人又问,“阿砚,你还在睡觉吗?”

闻笙顿感尴尬,“抱歉,我不是手机的主人——”

对方明显迟疑了一下,语气礼貌而探究,“请问你是?”

闻笙脑筋很快转过弯来,避免引起对方的误会,她委婉地说,“我捡到了这支手机。”

对方舒了一口气,表示感谢后,请闻笙将手机送去一个地址,并提出酬金感谢。

闻笙拒绝了酬金,问对方,“请问您是……抱歉,我想确认下您和手机主人的关系,再考虑是否要将手机送到您给的地址去。”

女人沉吟道,“我是他的家人,我给你的地址,是他家。如果你有担心,可以记下我的号码,有问题能联系到我。”

闻笙有些木然。

女人没得到回应,试探地问了句,“小姐?”

闻笙回过神来,“好的,我稍后叫一个同城闪送到付,您检查好了手机再签收付钱可以吗?这样安全些,毕竟是贵重物品。”

对方愉快地感谢后,挂断了电话。

闻笙愣了几秒,然后去冰箱里拿水喝,看到满冰箱的鸡蛋牛奶和新鲜蔬菜占据了原本放纯净水的位置,心里很不是滋味。

喝完半瓶水,闻笙下单同城跑腿,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将手机送走。

先前,闻笙觉得在清州的那一晚,是自己冲动的产物,招惹了个不好打发的男人,但她最近总生出异样感觉来,莫名其妙的,难以言表。

而此刻,闻笙觉得,在清州的那一晚,就是个错误。

对方有家庭,她真的就……做错事了。

哦,不对,那天他在电话里说的是“结婚不可能”,说明两个人还没结婚?那电话里这位是未婚妻?还是女朋友?或是正在闹别扭的前女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破坏别人的男女朋友关系或者婚姻家庭,就是错误。

即便当时的她,并不知情。

闻笙心情很烦闷。

这样的她,可徐可有什么区别?

她竟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这一点,闻笙难以接受。


祝清嘉语气诚恳,“五体投地的那种。”

闻笙抿了抿唇,“嘉嘉,你真坏。”

“不,我说真的,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榆木疙瘩,在男女关系上你是怎么努力都考不及格的差生,我老担心你被坏男人骗了。可今天我忽然发现,你无论是读书,还是谈恋爱,都是天选之子。就好像这些年你无论干什么事情,只要你想干,就能拿漂亮的第一名。”

祝清嘉说,“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人家可是临云科技的联合创始人,身价数亿,你指头都不动一个,就让人巴巴儿地给你送袜子做暖男,穿着几万块一套的意大利手工高定运动服搭配你淘宝九块九包邮的法式田园风小碎花围裙在厨房给你洗手作羹汤?说你没点搞定男人的手段,谁信啊!”

闻笙的关注点新奇:你说他身上的运动服几万块?意大利高级手工定制?

在闻笙看来,他那身运动服没什么值钱的点啊。

几万块?

抢钱么!

有钱人都这么傻么?

祝清嘉一巴掌拍在闻笙脑门上,“小姐,拜托你上道点,我说的是衣服的事儿么?”

闻笙很是委屈,“我就是觉得你看错了。”

“老娘的眼光能错?再说了,这套运动服我那个傻缺哥哥上周才买了一套,我回姜家吃饭的时候他给我嘚瑟了两个多小时,说等了半年才到手。但我哥穿起来就像是淘宝山寨土鳖味儿,还在朋友圈发了九宫格自拍逼着全家人给他点赞,连做饭的阿姨都不放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家煤老板的傻缺儿子。可你家这位穿起来,却是低调又矜贵,T台男模似的。”

祝清嘉这么说,闻笙才信了,喃喃道,“他可能脑子有点问题,买那么贵的衣服做什么,真好骗。”

“……”祝清嘉忽然有点同情傅砚临,和闻笙这样缺根筋的家伙在一起,抗击打能力必须强悍,否则随时有被气死的风险。得不偿失。看来有必要给这哥们儿准备点速效救心丸,以备不时之需。

祝清嘉可愁死了,打破砂锅问到底,闻笙就拉着她躲到卧室去,把在蓉城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祝清嘉。

闻笙对祝清嘉向来是没有秘密的。

听完闻笙的坦白后,祝清嘉刚想问什么,敲门声想起,傅砚临来喊两人可以吃饭了。

两人回到客厅,都愣了,面面相觑。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分别是葱油清蒸伍笋鱼,干锅孜然大虾,鱼香茄子和手撕包菜,以及一道冬瓜海米排骨汤。

祝清嘉不仅震惊傅砚临如此会做饭,更震惊……这些菜都是闻笙爱吃的。

祝清嘉心里的狐疑更甚了几分。

杀了她,她都不相信闻笙随便约的男人会如此了如指掌她的喜好。

这完全是量身定制的好伐。

可闻笙却像个小傻子一样,只惊叹,“你手艺太好了吧!”

祝清嘉简直想敲开闻笙的脑瓜子瞅一瞅,这货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为什么人们读书会输给她?

傅砚临淡淡看了闻笙一眼,也不说什么,十分自然地盛了一碗饭递给祝清嘉,这才给闻笙盛。

祝清嘉用筷子挑着饭,看他这幅样子,越发确定,他是把自己当主人了。

献殷勤的男人,怎么会不把第一碗饭递给闻笙、而是递给她呢?

对客人才客气。

闻笙习惯了草草解决晚餐,这么正儿八经在家做饭吃饭,还是头一回。

“笙姐,似乎以后我都不用担心你饿死在家里了。”祝清嘉调侃道,“傅先生的家常菜手艺不比饭店的差,还都是你喜欢的。”

闻笙后知后觉,才发现,的确一桌子才都是合她胃口的。

闻笙悄悄然扫了眼傅砚临,目光自然落在他的衣服上——穿着几万块的运动服做的菜,果然味道不错啊。

傅砚临淡淡然接住了祝清嘉的话,“养她简单。”

祝清嘉骤然觉得自己吃的不是饭,是狗粮。

她搁下碗筷,一脸正色看着傅砚临,“闻笙脑瓜子不好使,但我这个娘家人是护犊子的,但凡谁敢叫我家宝宝受丁点儿窝囊气,我祝清嘉都会不遗余力把他祖宗十八代闹得棺材板翘起来,让他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什么叫九死一生。所以,傅总,我什么意思你清楚吧?”

傅砚临面色无波无澜,“嗯。”

闻笙觉觉得场面有点尴尬,她想开口,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头扒饭。

傅砚临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尤其是那清蒸伍笋鱼,简直鲜掉眉毛。

饭吃到一半,祝清嘉电话响了,她看了眼备注,立马搁下筷子接起来,傅砚临和闻笙不约而同地保持安静。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祝清嘉脸色黑了好几个度,匆匆起身,拿了包去玄关穿鞋,闻笙连忙跟上去,给她拿着包,又穿上拖鞋,俩人一起下楼去。

到楼下,祝清嘉才挂断电话,找到塞在角落的法拉利。

上车之前,她转过身来警告闻笙,“你给我注意安全知道么?”

闻笙:?

祝清嘉嫌弃又无奈地摇头,手指头戳在闻笙脑门心,“办事儿的时候叫他戴套!你可不许给我吃药!要是他敢不戴套,你不许答应搞!别傻不拉几的被人给骗了!”

闻笙立马脸红了,上前捂住祝清嘉的嘴巴,这会儿来来往往的都是邻居大爷大妈,祝清嘉嗓门儿大,说话也没个忌讳的。

祝清嘉掰开她的手说,“这有啥好丢人的?饮食男女,食色性也!你俩在门口那样急不可耐的,还脸红啊你。反正你给我记住了啊,不上套还要办事儿的男的都他妈是渣男!他要哄你,你就一脚给他踹烂他鸟窝!”

闻笙不由地回想起她和傅砚临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次次都有措施的,傅砚临自觉得很,那拆套盒的动作,像是练习过千百遍,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想啥呢?我说的你听见没有!”祝清嘉恨铁不成钢地拍了闻笙脑门儿一下。

闻笙立马回过神来,“好嘉嘉,你就别担心了……我懂的。”

“你懂个屁——闻笙我告诉你,这男的道行深得很,你再考察考察,先处着,时机成熟了再做打算。”

祝清嘉总觉得,傅砚临对闻笙是蓄谋已久,哪哪儿看都不是那种随便约了、想长期保持约友关系的。

只想着爽完拍拍屁股走人不负责的男人,会死乞白赖住你家里给你煮饭吃?关心你没穿袜子冻坏了?千里迢迢跑蓉城送温暖?

成年人的游戏里,哪来这么耐心和殷勤。

祝清嘉断定,傅砚临这家伙的企图心不止这点。

她得好好查查。

祝清嘉想了想,给一个长期合作的私家侦探发了个消息,叫他帮忙查一下。

做危机公关的,路子都挺野的,手里握着的资源和人脉广好办事。

虽然这样子贸然去查一个人很不礼貌。

但祝清嘉管不得那多了。闻笙是她唯一的好姐妹,还是天生的缺心眼儿,她必须给她把关,给她把前面路上的坑都填平了确保没有危险,才敢放心叫她走。

祝清嘉觉得她不是闻笙的闺蜜,是她妈。

拉风的法拉利潇洒离去,又美又飒。


闻笙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却想,他这不是叫她招人恨么?

女生撇嘴,失望地走了。

闻笙地上冰柠茶,“跟你一起出来,真讨人嫌。”

傅砚临接过冷饮,嚣张骄傲地说,“长得帅是我的错?”

“……”闻笙吸了口气,摇摇头,“你是怎么将不要脸的功夫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做人要低调?”

傅砚临冷哼,“我嚣张都这么人觊觎我的姿色和肉体,低调了那还了得?”

“……”闻笙盯着他那张的确帅气出众的脸问,“你是怎么和小宋总做朋友的?他为人很有亲和力。”

“他脑子不好使,你怎么不说?”

“小宋总是你好朋友。”闻笙提醒道。

“实事求是我也错了?”傅砚临反问。

闻笙耸耸肩,坦然道,“我发现你强词夺理的功夫和不要脸的功夫,不相上下。”

傅砚临闷哼说,“说不过我就人身攻击?”

闻笙一口气上不来,转身想继续往前走。

忽然,一辆共享单车疾驰而来,铃声骤响,闻笙根本来不及反应去躲开——

这时,傅砚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拉,胳膊紧紧圈住她的身子。

闻笙落入他坚实有力的怀里。

两个人贴着,闻笙能感受到他身上肌肉的力量,以及心跳的速度。

她忽地抬头,发现傅砚临正在看她,她就那样措手不及跌入他明亮如星海的眼底,倒影了身后的一整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那一瞬间,心跳砰砰然,一下一下,像是被打了慢放,画面流转得极慢极慢,四目相交,眼神纠缠,韩国偶像剧里那种意外的浪漫,定格在这一瞬间。

闻笙不由地眨了眨眼。

傅砚临的桃花眼垂着,瞳仁漆黑,如黑曜石。

他一瞬不瞬地凝着闻笙,薄唇轻掀,微微扬起弧度,“倒也不必如此费心投怀送抱的。”

“我才没有——”闻笙羞怒,脸瞬间热了起来,伸手推开他,敲碎了这浪漫的氛围。

可下一秒,傅砚临将她拉回怀里,圈得更紧了。

“唔……”闻笙一抬眼,就看到他高挺精致的鼻尖。

她小鹿一样圆滚滚、黑漆漆的眼睛写满了惊慌和期待,纯净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傅砚临黑眸沉沉,锁着她的目光,又迷惑又缠绵,简直是个得道成仙的男狐狸精,在勾人这方面有着数千年修炼的功夫,像闻笙这种初初做人的小渣渣,哪里招架得住呀,不过几眼,就已经魂飞魄散。

闻笙刚想躲开,傅砚临搂紧了她堪堪一握的腰肢,贴在他身上,语气和眸色一样沉溺认真,“闻笙,我没有女朋友。”

“……”闻笙脑袋有一瞬宕机,半晌反应过来,长睫毛不自觉垂下,努了努嘴小小声地说,“你干嘛跟我说这个……你有没有女朋友,跟我没关系。”

“是么。”

“当然……”闻笙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什么感觉,但那种触动,她无法坦然在傅砚临面前承认。她自己都没想好如何面对。

傅砚临手掌心摩挲着她的腰肢,缓缓上下,意有所指。

“让我尝尝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说罢,傅砚临低头,噙住她温软的唇,尽情深吻。

被吻住的瞬间,闻笙有些心悸。

她瞪大眼睛看着傅砚临,只见他闭着眼,睫毛很长,眉毛很浓,神色忘情。

闻笙心头一软,竟忘记了抗拒,任由傅砚临搂着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他拽着她一只手,贴在他胸前,感受她的心跳,一下,一下,速度挺快。

后来,闻笙在一本书上看到说,当男人和你接吻时把你的手放在他胸前,说明他深爱你。

但,那是后话了。

吻着吻着,傅砚临气息加重,他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原本清明的眼底已经急切慌乱,语气更是沉沉的,“回酒店。”

说罢,傅砚临拉着闻笙的手,急匆匆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奔着闻笙下榻的酒店去。

在车上,傅砚临一直牵着闻笙的手,半刻不曾松开。

闻笙的掌心被他的大手包裹,热乎乎的,说不出的悸动。

她是有所准备的。

到酒店后,两人直奔房间,刷卡开门后,她没来得及插卡取电,就被傅砚临摁在墙上亲吻。

傅砚临搂着她的腰贴着自己,闻笙很快感觉到他的变化,心头一惊。

她已经清楚那是什么。

闻笙脑袋顿了顿。

就在这一秒空荡的时候,傅砚临捏住她的下巴,声音沉练而诱惑,“闻小姐,劳烦你专心点。”

门廊上的感应灯亮着,从上至下洒落,照亮了闻笙那双水灵灵的小鹿眼,傅砚临凝着她白皙的脸蛋和殷红的唇,浑身燥得很。

急切的吻如数落下。

闻笙后知后觉地搂着他的腰,抓紧了衣料。

傅砚临心痒难耐,抱着她去了里间卧室。

窗外已是深夜。

月亮羞得隐入云层。

大约是两人都沉溺其中,这一场碰撞游戏特别融洽。

闻笙有了一次极致的体验。

傅砚临搂着她的腰,贴在她耳边,幽幽地问,“闻小姐,还满意吗?”

闻笙羞于回答,不吭声。

傅砚临把玩着她的发丝,只觉得闻笙的头发又顺又滑,爱不释手。

两个人静默了许久。

闻笙体力恢复后,转过身来,看着傅砚临的脸。

房间里灯没开,他半张脸都在昏暗中,但也因此显得清峻。

“喂……”

傅砚临撑起手肘看她,神色餍足,“还想要?”

闻笙轻轻拍了拍他胳膊,嗔怒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临云给的资料上,是你的英文名。”

傅砚临顿时脸黑了下去,漆黑的眼底蒙上一层肃冷和失望。

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他定定地锁着闻笙,“闻笙,你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闻笙点点头。

随即,傅砚临一声冷哼,裹挟着昭然的嘲讽。

闻笙虽然性子比较冷淡,但做风投这些年,早就会看人眼色了,此时,她看出来傅砚临生气了。

但她有些迷惑,他为什么生气?

她的确没有途径知道他的名字呀?

两个人是这种关系,她总不能直接去问宋毓恩吧?

闻笙很是直女的问,“你怎么了?”

傅砚临脸色冰冷极了,他抽走肃冷的目光,赤身下床裹了浴袍,随后点了一根烟,吸完两口才嘲讽闻笙,“你挺会气人的。”

闻笙裹着被子坐起身,疑惑地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房间里迅速有了烟味,闻笙不是很喜欢这股味道,就扇了扇空气。

傅砚临烦躁不已,掐了烟,把窗户推开了让空气对流,“我说的不是人话?”

闻笙拧眉。

方才还好端端的,缠绵着呢,一下子就剑拔弩张。

傅砚临转身去了浴室,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一脸怒气压不住,“你的脑袋除了会读书,还能干什么?”


江屿阔是夜里才赶到清州的。

家里人下了命令,叫他务必来清州给小舅舅传话。

得知闻笙这次出差也是在清州,他想趁机跟她谈谈,反正顺道嘛,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昨天他就想明白了:他和徐可就是玩玩,各取所需,他断不会娶徐可那种寒窗苦读十几载才从大山里飞出来的村姑进江家大门。

只要闻笙肯原谅她,江太太的位置,就还是她的。

古往今来,男人不都这样容易犯错?外头的野花总是香的。徐可主动热情,送上门来求搞,他哪里顶得住?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况且,他之所以犯错,闻笙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谁叫闻笙跟他谈了一年都还很保守不给干那事儿?

闻笙做人做事向来奉行好聚好散的原则,既然分手了,就不必纠缠了。

可江屿阔说她落了个东西在他那儿,恰好给她送来。既然是好聚好散,就不必要像仇人似的老死不相往来。

方才她以为是江屿阔敲门,才没有防备。

此时的闻笙根本回答不了江屿阔,她嘴巴被傅砚临堵住了。

江屿阔没听到回应,又敲门。

还是没回应。

可刚才听到的声响和门缝里钻出来的光线,代表里头分明有人。

江屿阔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耐心也渐渐消磨,他一拳头砸在门上,语气有些坏,“闻笙,你挺没意思的。答应了聊,现在又跟我闹哪出?故意折磨我考验我对你的耐性?你闹得差不多行了啊!”

“……”闻笙尽量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可傅砚临太坏了,他故意凑近闻笙的脖子,热气扑洒,又麻又酥。他知道外头有人,所以故意报复,手段也更恶劣。

闻笙难以掩藏的嗯一声。

酒店的门板并不隔音。江屿阔刚要离开,就听见那声音。

他不是傻子,那声音代表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里头什么情况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江屿阔狐疑地看了眼房门号,一脸黑线。

走错房间了?

刚才那声音,不像是闻笙的。

别说是江屿阔没听出来闻笙的声音,闻笙自己也意外,她的声音竟然可以是那样。又细又碎的呜咽,裹挟着委屈的柔软,让人心神荡漾。

江屿阔骂了句,以为闻笙给错了房间号,立马掏出手机打给她。

下一秒,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江屿阔刚走出去两步,听到铃声,整个人都愣了,半晌才回头,错愕地看着房门,脸瞬间绿了。

闻笙心都凉了。

虽然她已经和江屿阔分手,跟谁在一起,他也无权过问。但被江屿阔发现这样的场景,闻笙觉得羞耻无比。

然而,始作俑者却洋洋得意。在江屿阔愤怒踹门的时候,傅砚临故意闹出动静。

他就是故意叫外头的人知道,闻笙房间里有人。并且他们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江屿阔和她谈了一年半,也从来没做过的那种。

江屿阔踹这门,破口大骂,很快被人投诉,酒店来了人将他拖走,他非说自己女朋友在房间里,他要进去抓女干。

可酒店是不会任随他胡来的,好在他开了楼上的房,只得灰溜溜回了房间去。

房间里,闻笙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似的。

傅砚临亲够了才松开她,漆黑的眸低噙满了得意。

闻笙怒极了,狠狠一巴掌扇在傅砚临脸上。但那一巴掌还是软绵绵的,她手上没什么力气。

昨晚是她自愿的,可现在不是。他要耍流氓,就活该被打。

“用力点打。”傅砚临半开玩笑。

他看到闻笙冷着一张脸,状态有些不对,像是一直发怒的刺猬——想来刚才是他太过分了。

傅砚临舌尖舔了舔被打过的脸颊内壁,想伸手去拉她手臂。

闻笙冷漠地看着他,“滚。”


傅砚临一路闷声不吭把闻笙“押送”回医院,随后叫了医生护士来给她做检查。

医生是个中年大叔,很是面善,也很是唠叨,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教导主任训斥不听话的学生似的,一张嘴就是股地道又讨喜的川普,“小姑娘你不要觉得自己年轻,身体恢复快不当回事,等你年纪大了遭罪就晓得苦了。”

闻笙向来是好学生,最听话的那种,读书的时候从来没有被老师说过一句重话,此时她面对医生的训斥,乖得像只鹌鹑,连连点头,乖巧道,“我晓得错了。”

“你出去也要给家里人打招呼的撒,你是没看到你男朋友急得不得了——”医生话没说完,被傅砚临抢白,“给她多扎几针就老实了,嘴上教育不起作用。”

医生轻笑,明了地看他一眼,“帅哥你现在嘴巴硬了哈,中午找不到人的时候都不晓得是哪个在慌,跟个恶霸一样歪,把我们护士站的小姑娘都吓得哭了不敢进来。”

傅砚临不啃声。

医生安排护士来给她挂水。

扎针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护士小姐姐见傅砚临在边上站在,有些紧张。

她扎了闻笙好几次,都没扎进血管里,紧张得满头是汗,一个劲儿给闻笙道歉,“不好意思妹妹,我再来一次哈。”

闻笙刚想安慰她别着急,慢慢来。

傅砚临冷不丁问人家,“你行不行?不行换我来?”

护士想起下午他寻不到人时火冒三丈的样子就怂了,战战兢兢看了眼傅砚临,手在发抖,声音哆嗦,“那……你来蛮?”

“我能行还让你扎了半天扎了个寂寞?”傅砚临脸都黑了,耐着性子咬牙道,“出去,换个专业的来。”

护士立马搁下针,咚咚咚跑了。见了鬼似的,一溜烟就没了影儿。

闻笙悻悻然,“她被你吓到了。”

“她自己技术不过关,还不许人实事求是?自尊心这么强还出来打工?”

闻笙不敢再吭声,抿了抿唇。

傅砚临不耐地凝眸,“你这么好心,要不我去给你叫回来,给你扎成马蜂窝最好。”

闻笙告诫自己,当个哑巴吧。他现在在生气,不能惹,能闭嘴就闭嘴,保命要紧。

祝清嘉祝老师曾说过,古往今来,凭着一腔视死如归的热血拼命往枪口上撞的壮士都没什么好下场,美名其曰死得其所,实际上是愚不可及。

祝老师时常敲打闻笙,做人最重要的是识时务、知进退。当今时代,不仅要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亦是如此。

闻笙悄悄咪咪撇开目光,发现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一个密封打包盒,像是粥。

她好奇地伸手去拿,奈何傅砚临快她一步,抄起盒子扔进垃圾桶,冷不丁地说,“你老实点躺好,瞎动什么动。”

闻笙只好作罢。

她挂水的时候,傅砚临出去了一趟。

闻笙耐不住好奇,爪子伸向垃圾桶掏了掏。

果然是一碗白粥。

她顿时了然,这碗粥应该是他上午出去买的,而买回来病房空不见人,于是气炸毛了去森鹿抓人。

闻笙想起他那甩脸子的样子,忽觉得有一丝丝可爱。

嘴硬心软。

傅砚临回来时拎着一个保温桶,里头装的白粥。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只白瓷碗和一只调羹,把粥倒进碗里递给闻笙。

闻笙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赏脸尝了一口,谁曾想那白粥竟然是甜滋滋的。傅砚临掺了白糖在里头。

白粥软烂香甜,入口即化。

闻笙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糖粥?”

傅砚临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她,“你觉得呢?”

闻笙心头有点小期待,以为他是特地打探过她的喜好了。

傅砚临看穿她的小心思,冷嗤说,“别自作多情。”

闻笙:?

傅砚临面无表情说,“医院门口的粥店老板自作主张加的糖,跟我没关系,你少美。”

闻笙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确是想多了。

但白糖粥,让闻笙感触良多。

她猝不及防想起小时候,她身体不好总生病,每次生病挂水都被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熏得没胃口,瘦得皮包骨。闻亭书每次都会给她煮白粥,晾得差不多凉了,往里头搁两勺白糖,耐心地喂她吃。

可以说,白糖粥承载了闻笙许多暖心的回忆。

傅砚临见她吃了大半碗,不给吃了,从她手里拿走了碗,见闻笙小脸儿要跨下去,他义正言辞道,“你肠胃炎,不能吃太多,撑了胃然后在医院多住几天,想让我给你当老妈子?”

闻笙无语,“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语间,她眼睛还盯着碗。的确是没吃饱。

闻笙觉得他如此行径是妥妥的渣男行为——先勾起她的兴趣,诱她深入,再狠狠丢弃,叫她意犹未尽,魂牵梦绕。

傅砚临泄了气,不耐地妥协,“晚点饿了再给你拿不就得了,瞅你没出息的样子,眼睛都掉进去了。”

说罢,傅砚临转身进了病房自带的独立洗手间。

不一会儿,他打了一盆温水出来,放在床头,“擦擦身上的汗,好睡觉。”

闻笙瞪大眼睛:???

傅砚临眯了眯眼,兀自拧着毛巾,揶揄她,“闻笙,我发现你想得挺美。”

闻笙:我没想要你帮我!

“知道什么叫不打自招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呢?”傅砚临把毛巾塞到闻笙手里,转身出去,关了门。

闻笙只觉得面红耳赤——

的确,她刚才下意识以为,傅砚临是要给她擦汗的,所以才震惊脱口而出。

可没想到……人根本没这个意思呀!

闻笙觉得自己最近着魔了,昏了头,竟有那种想法。

傅砚临出门后,靠在墙上,嘴角旋起一抹笑。

他是想给闻笙亲自擦的,可这种事儿不是自讨折磨吗?他脑子又没毛病的。

他自认为在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自控能力,万一把持不住,岂不是趁人之危吗?

他傅砚临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个君子吧。

只顾着自己爽的那种畜生不如的事儿他不干的。

嗯,守住底线,坚决和渣男行为说不!


吃过饭后,闻笙帮傅砚临收拾了餐桌和厨房,又带着厨余垃圾下楼丢弃,顺便散步消食,接近八点才回家。

闻笙本想加会班,看看邮箱的BP(商业计划书),再洗澡睡觉,可傅砚临拽着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发出邀请,“陪我看个电影。”

没等闻笙回复,傅砚临已然打开了投影,自顾自选起片子来。

傅砚临很“随意”地选了一部日本的恐怖片《毛骨悚然》,百度搜索推荐前五名的日本恐怖片。

开始之后,他拿了条毯子来,递一半给闻笙,“你垫着坐。”

闻笙把毯子拉了过来,和他并肩坐着,他的长腿随意地打直,一只手放在闻笙背后的沙发上。是随时准备揽她入怀的姿势。

闻笙打小就不怎么看电视,更别说恐怖片了。别的同学看动画片或是追言情小说时,她不是在书山题海徜徉,就是在学围棋学国画,寡淡无趣。

恐怖片到底有多恐怖?闻笙就……还挺期待的。

傅砚临的心思根本不在剧情上,映片过程中,他不经意地扫过闻笙,或是用余光打量,发现闻笙从始至终抱着膝盖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激光幕布,如老僧入定,稳若泰山,一脸的求知若渴。

剧情到达高潮,是最吓人的时候,可闻笙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两眼闪烁着认真的、求知的光芒,看得津津有味。

傅砚临一口老血在心头涌动,觉得自己太草率了。

先前给这房子买投影仪的时候,他就盘算着,该是这样好的夜晚,和闻笙坐在客厅里看电影,先看恐怖片,再看爱情片。

闻笙一定会害怕得惊声尖叫,钻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闭着眼睛撒娇嗔怒说我好害怕,哥哥你能不能抱抱我。

而当爱情片浪漫又甜蜜的气氛浓厚的时候,他会在微光里,和她四目相对,深情地亲吻、拥抱,然后做一些成年人爱做的事儿。

如果说前一秒傅砚临内心还抱着一丝不甘,那么,当闻笙跟着台词念日语发音一脸思索和疑惑时,傅砚临彻底放弃垂死挣扎。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他终于承认,闻笙不是一般女人。

他用那种和正常女人相处的思维来面对她,本身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去他祖宗的情感大师和热恋指南。

果然网上的玩意儿都不靠谱。

傅砚临现在觉得自己花的那999比打狗的肉包子还冤枉。

肉包子打狗,那狗还知道摇摇尾巴以示感谢呢。

他花了999得到了什么?

是自取其辱!

闻笙的心思都在剧情上,根本没发现傅砚临已经败下阵来,片子结束后,她一脸的求知若渴,小鹿眼期盼地看着傅砚临,“还有比这个更好看的么?这个片子后半截的逻辑有点问题,日语翻译上也有好几处bug,你下次找日语片源好了,不需要中文字幕对照——”

“你什么时候学的日语?”傅砚临抓住重点。

“大学时嘉嘉总去日本玩,她语言不行,我就随便自学了点,飘过N1,给她做随身翻译。”闻笙一脸的云淡风轻,“日语的语法和单词挺简单的,一看就会。”

傅砚临:……

随便自学了点就能听得懂影视剧原声并且嫌弃别人的翻译有BUG?还飘过N1?闻笙不知道是想气死谁。

闻笙眨了眨眼,不解地问,“还有别的片么?换个更精彩刺激的吧!”

傅砚临:要精彩的?刺激的?还得是日本的?

闻笙点点头:嗯!

傅砚临勾着眼看闻笙,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闻笙的脑袋瓜子,笑得特别的老谋深算,“必须有啊,你确定要看么。”

他一草榴骨灰级粉丝,不知道充了多少钱会员了,会没有这种资源?

闻笙:要看的。

傅砚临邪魅一笑,掏出手机,迅速翻出了藏在浏览器里的网站,网速很快,跳进去后画面纷杂,惹火得很。

他选了个不那么过分的点进去,然后用了投屏,不过几秒,激光幕布上就出现了大红色的英文字幕:Warning!

闻笙还傻不拉几的以为是恐怖片要开始了呢。

但是数十秒后,闻笙就觉得不对劲了。

好歹她是被祝清嘉上过课的!

片头的主角一出来,闻笙就发现自己被坑了!

闻笙红着脸,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可傅砚临早料到她会在开局一分钟内跑路,做好了抓捕的准备,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直接给拉到怀里抱着。

俩人四目相对,傅砚临嘴角旋起得意,“哪里跑?”

“你……你有毛病!”这是闻笙除了“滚”之外,最会的一句骂人的话了。

“你说要刺激的要精彩的,还得是日本的,现在怪我?”傅砚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嫣红的唇,“我有错?”

“……”

“你日语这么好,不如给我翻译翻译里头的人都说什么了。”傅砚临调笑道,“我特别想知道。”

“……”

闻笙狠狠地瞪了傅砚临一眼,再次觉得这人不是人,他是狗。

她必须得躲远点。

电视里的声音实在是不堪入耳。

她拽着傅砚临的胳膊想起身,可狗逼傅砚临竟然借力沉了下去,好死不死的,闻笙的唇就一下子撞到傅砚临的唇上,就像是闻笙故意凑上去亲他。

末了,他还倒打一耙,“这么急?嗯?”

闻笙脸烧了起来,羞怒不堪,骂他,“你不要脸!”

傅砚临笑了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不羁地扬眉,“嗯,我只要你。”

“……”闻笙正想怎么怼他骂他,忽然就被人给放倒在地毯上,他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抱着闻笙耳鬓厮磨,开始了办正事儿之前的必要流程和仪式。

傅砚临明面上总是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肃冷的一张脸像是上辈子借了他米却还了他糠,就差把“我很高冷”四个字写在脸上招摇过市。

可在和闻笙办事儿的流程上,那是绝对的温柔妥帖,步骤井井有条,绝对不是着急忙慌的顾着自己舒服,回回把闻笙放在第一位,特别的绅士……

虽然最后难免也会给闻笙折腾得筋疲力尽,但真是有极致的。

那种感觉,文字过于贫瘠,难以表达。

通俗来说,那叫死去活来。

格外酣畅。


徐可闻言脸色一白。

闻笙搁这儿骂她和江屿阔呢!

“你……”

闻笙没理她,继续说,“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你和江屿阔臭味相投,关起门来惺惺相惜就够了,可你出来恶心我,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是好脾气,但我从来没说过我没脾气。”

徐可被闻笙呛得哑口无言。

她才发现,一向寡言的闻笙竟然长了张厉害的嘴,嘴上生了快刀,几下就把人片成片儿。什么温柔娴静,什么知书达理,那都是闻笙装模作样。

徐可冷笑了几声,摸了摸脸上的伤,“闻笙,原本我是来跟你说声对不起,谢谢你之前的照顾,但现在……我不欠你了。”

说完,徐可转身离开。

走到玄关时,徐可忽然回头定定地看着闻笙,眼底是无尽的怅惘和不服气,她说,“闻笙,我不比你差,你只是比我幸运,遇到了对的人。”

这话听得闻笙和祝清嘉都一脸懵逼。

对的人?

姓江的?

可拉倒吧!

祝清嘉懒得听她哔哔,走上前一脚给她踹出去,随后“砰”的一下关上门,她整理好了头发,问闻笙,“笙姐,这逼肯定要跟江屿阔告状!”

闻笙笑了笑,“你怕?”

“怕锤子。”祝清嘉说,“贱人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凑一双!今儿我陪你在这儿睡!看哪个不要脸的还敢上门松骨!”

闻笙摇摇头,“没法睡,客厅的啥沙发茶几,以及次卧的床和柜子,我叫保洁阿姨给扔了,新的还没定。”

祝清嘉瞅了眼空荡荡的客厅,内心很伤,闺蜜十几年,她很清楚闻笙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哪怕她们亲密如斯。祝清嘉又问,“那……你去我家呗?”

“不行嘉嘉,我要连夜改一份投资分析报告,去你家明早上班通勤我会死掉。”

祝清嘉的公司在城南,为了方便上班,这货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四百平的大平层,要知道那小区可是均价十万的豪宅,简直是壕无人性。

装修的时候特地给闻笙留了间带书房和衣帽间的卧室,想叫闻笙搬过去,好和她日日厮混。

奈何闻笙公司在城北,一南一北,早晚高峰期堵到怀疑人生,所以闻笙工作日从来不过去。怕被早晚高峰的车流气出心脏病来。于是两人只能做“周末闺蜜”。

见祝清嘉一脸担忧,闻笙说,“放心吧嘉嘉,我现在下单叫个换锁的师傅来,把大门锁换掉。万一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的。”

江屿阔和徐可都是有房子的钥匙的,怪那天她走得急,忘了找人来换锁,这才让徐可有机会再来家里。

换了锁,日后也好清净。

祝清嘉千叮咛万嘱咐,又陪她换完门锁,这才离开。

闻笙洗完澡出来,看着空荡的客厅,忽然生出几丝怅然来。

回到卧室,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的父亲的照片,闻笙顿了几秒。

她想起车祸那晚,深城漫天冰雪,路灯在树影间婆娑,北风呼啸天地清冷。她站在公交站台等父亲来,下雪天,别着急,开慢一些。

“许久没见我家闺女了?怎么不着急?”父亲在电话,语气温柔得如同三月拂柳的春风,“你呀,就爱学习,也不知道谈谈男朋友的,爸爸……”

父亲话没说完,一阵刺耳的声音响彻寂静的雪夜。

闻笙抬眼就看到十字路口冲出来的两辆车撞到一起,燃起了白烟。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走上去的,天地间静默无语,大雪纷飞淹没了她的呼救声。她声嘶力竭的呼号,也没换回来父亲身体流失的温度。

闻笙走到床边坐下,拿起闻亭书的相框,指尖摩挲着他的脸,不过几秒眼泪就簌簌落下,砸在相框的玻璃上。

“爸爸,我以后一个人好不好?”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而且,我还有嘉嘉……爸爸,并不是一定要找人照顾我的嘛。”

人生短短数十载,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共度一生,真的很难啊。

闻笙吸了吸鼻子,很快就不哭了,她洗了把脸出来,打开笔记本整理清州酒家的资料写投资分析报告。

伤春悲秋不管饱,工作才能。

人永远不要因为低迷的情绪,乱了自己生活的方寸。

闻笙以为,她和清州那个男人的故事就此翻篇。

却不想,他们很快就又见面了。


“阿笙,你误会了,我只是为了你好哎……好心提醒你来的。”

孟伟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尴尬地笑了笑,“哎呀,阿笙,你不会还在生气我昨天在会上有些冲动吧?我这人你也知道,是有心直口快的坏毛病,可我没有坏心肠的。许多话,我说完就忘了,从来不记挂在心上的!”

白莲花就是这样吧?

自己干了恶心人的事儿,还不许你生气,否则就是你小肚鸡肠,没格局。

闻笙憋不住了,“我们没有很熟,阿笙这个称呼只有我的朋友才叫,显然,你并没有资格这么叫。容易叫人误会我们很熟很要好,特别晦气。”

闻笙的声音是南方女子特有的柔软和清丽,但此时夹了几分晨风的清冷,疏离的漠然。

她平日里一向奉行与人为善的处事原则,可孟伟真当她没脾气好拿捏。那就别怪闻笙给她脸色看。

孟伟脸色彻底冷了。

精致的妆容也兜不住气愤的脸色,怒气从浓密的睫毛里挣脱出来,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也紧了紧。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怕失了淑女风范,孟伟估计想掐死她。眼珠子都爆开的那种。

“至于Jeff的关心,我会亲自向他道谢。”闻笙确定,沈观南没有跟她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没那么无聊。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闻笙长发被晨风拂动,吹开了额前的碎发,露出闻笙整张清丽而白皙的脸蛋来。

孟伟最是讨厌闻笙这张脸。

并不是顶漂亮的长相,可那巴掌脸特别让人嫉妒,又白的发光,纵然她磨了两颊的骨头、打了无数美白针和水光针都赶不上的精致。

还有她那双小鹿眼,时时刻刻都水汪汪的,会说话似的,哪怕只是淡淡地看着人,已经很勾魂摄魄。

骚货。

装什么清纯。

恶心人。

“Yvonne,其实,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闻笙:?

“你装模作样的功夫的确深,我甘拜下风。”孟伟冷笑了一声,挺直胸背,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闻笙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大早上的,真晦气。

这头,孟伟一边走路,一边深呼吸纾解怒意。

可实在是太气了,太气了!

她咬牙切齿地打开微信,搜索出一个好友,然后往对话框里丢了个车牌号。她好歹也是寒窗十几载高分考上的211名校,一眼记住一个车牌不算什么。

“帮我查查,这车车主是谁。”

阿斯顿马丁高定版SUV,提前两年次订车也就算了,能下单的还得是品牌的高级会员,累计消费的数额,是普通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闻笙能那么干脆甩了江屿阔这个令人眼红的富二代,必定是搭上了更有钱的主。

呵……平日里还一副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做派,背地里心思活络得令人咋舌。

她倒是想看看,闻笙这回搭上的男人是谁?到底多硬气?能让她甩掉以前那种鹌鹑似的脾性,忽然拽得飞起来,三番两次当面和她撕破脸,半点面子不给。

平日里装得清纯小白花一朵,背地里勾搭的都是有钱有背景的男人,不知道她装什么装?承认自己虚荣很难吗?

-

的确是晦气的一天。

下午茶时分,闻笙在办公室看家具,准备下定。

忽然祝清嘉一个电话过来,让闻笙心凉了半截。

闻笙忙不迭去了沈观南办公室,沈观南正在跟人通电话,神色和语气都很凝重,他招了招手,叫闻笙坐下等。

一刻钟后,沈观南挂了电话,面如酱色,“森鹿咖啡被爆出偷税漏税两千八百万,我刚才和他们CEO·通了电话,确认是事实。相关部门已经去他们总部带走了关键材料,他们的财务总监和副总裁也被拉去配合调查了。”

沈观南看了看腕上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不出半小时,必定上热搜。森鹿已经找了公关公司做紧急处理,但这场危机必定带来负面影响。”

闻笙拧眉,“偷税漏税是企业大忌,尤其这种正在风头上的网红品牌,之前在董事会上一直在敲黑板,他们根本听不进去的。“

“最近一波接一波的明星顶流被爆偷税漏税,他们也慌了,做了点账目去平,但……为时已晚。估计我们之前在董事会上提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做过手脚了,所以来不及补税抹平。”沈观南说。

“那我和他们联系下,跟进后续的情况,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能狡辩也不能逃避,挨打了就要立正,公关方面必须要态度诚恳,不要打马虎眼,否则以后死路一条,相关部门不会给死不悔改的企业蹿红曝光的机会。”

沈观南点点头,“嗯,你来跟进。”

闻笙颔首。

沈观南又宽慰,“项目出问题很正常,本来嘛,咱们就是风险投资。一旦开始项目,风险的存在会持续到退出的最后一刻。”

闻笙心有失落。

森鹿咖啡是她三年前到长璟入职后的第一个项目,从始至终,闻笙付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心血。

当初的森鹿,只是蓉城一个小小的自营咖啡品牌,在蓉城有七八家分店,口碑良好——在瑞幸和星巴克占据了国内咖啡市场半壁江山的时候,项目组所有人都不看好森鹿,只有闻笙坚持选择了投森鹿。

闻笙在蓉城尽调了三个多月,又和创始人韩舟一起去云南亲自筛选云南特产的小粒咖啡豆,研发新品。最终,用十万字的投资分析报告和森鹿即将开发的新品,说服了投委会,给森鹿投了五千万。

事实证明,闻笙的选择是正确的。

短短三年,森鹿咖啡蹿红大江南北,半年前刚过了B轮。

而B轮,长璟又追加了五千万融资。

原本是一路高歌,等着IPO的进程,却在关键时候被爆出偷税漏税的丑闻。

闻笙比任何人都觉得难受。

就好像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焦心孩子不成器,成天耳提面命要做个价值观正确的人,但孩子半路长歪了,忽然有一天杀人放火,上了社会新闻。

从沈观南办公室出来,恰好撞上孟伟,有了早上的火拼,森鹿咖啡又出事,孟伟脸上的讥笑特诚实,这下倒是不装了。

闻笙只当没看到,擦身而过。

孟伟冷哼一声,叫住她,“闻笙,你知道什么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么?”

闻笙回头,不解地看着她,表示疑惑。

孟伟幸灾乐祸道,“祝你早日得偿所愿,可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笙:……

孟伟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江屿阔摸了摸鼻子,见闻笙杵在原地,一副防备的样子,悻悻道,“闻笙,分手了不至于这么绝吧?我住院你不去看我就算了,还不请我进去坐坐了?你的心真是又冷又硬。”

闻笙想着先前的事情,就觉得他混蛋,不愿意与之过多交流,“江先生,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报警?”

江屿阔觉得很没面子,但又不得不服软,“阿笙,求求你,给个机会,我们好好谈谈。”

闻笙一脸漠然,“江先生,你我之间,无话可说。”

“阿笙,好歹在一起一年半,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么?是,我是有些混蛋,可我对你不好么?你说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不给碰,我有强求过你么?我是不是一直都对你彬彬有礼的?”

江屿阔辩解道,“我要是不在乎你,我能允许你次次毫无理由的拒绝我么?我是个男人,我也要面子的嘛!徐可那么主动送上门,出轨这事儿你不能全赖我——当然,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

的确,在一起一年多,江屿阔对闻笙是极好的。无论大小节日,江屿阔的礼物总是提前到位,无一落下;她工作繁忙,鲜少有时间陪伴,江屿阔也从无怨言,支持她拼事业;将家人一直催促他们结婚生孩子,闻笙不肯,江屿阔就把原因揽到自己身上,说自己还想玩儿几年,以此掩护她。

除了稍微幼稚点,闻笙承认,江屿阔是个不错的男友。

也正因此,她在一直找心理医生接受治疗,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能和男友正常的亲密接触,能顺利结婚、生子。

但这不代表闻笙能接受他和徐可在她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也不代表她能接受江屿阔对于出轨这件事的随意态度。

闻笙平静地说,“江屿阔,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有责任。的确不全赖你。”

若是她能和江屿阔正常亲密,他也就不会出轨了吧?

江屿阔见闻笙松了口气,接着解释,“阿笙,我和徐可真是一时喝多了,半年前,我去美国出差,顺便看我小舅舅,醒来后发现我和徐可莫名其妙的在一张床上,我哪里敢告诉你?告诉你,你肯定甩脸子分手了啊!后来……后来在你家里的几次,是她主动的,他妈的花样多不说还热情的很,我就一时没忍耐住,上了当,但阿笙,我心里只有你,不然分手就分手了,我干嘛惦记你?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这种事情不是鬼迷心窍了嘛!”

“你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我对你们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闻笙心想,如果出事的当时江屿阔告诉她,她说不定会原谅江屿阔。毕竟当初还是她推荐徐可去江屿阔手下做助理的。可他们从美国回来之后还有小半年,这半年,在她出差的日夜,他们在家里厮混,她如同傻子一般,还以为江屿阔每次去家里是怕她加班太辛苦,给她带宵夜,点亮一盏灯待她归家。她还挺暖心感动的,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父亲在天上可以安心了。

就……很搞笑。

不是这么欺负人的。

江屿阔垂头丧气,好看的桃花眼直愣愣地盯着闻笙,有些不甘心。但闻笙眼底的决绝告诉他,她心硬如铁,已无法挽回。

江屿阔不肯放弃,“阿笙,你不也出轨了吗?我原谅你的背叛,你也既往不咎我和徐可的事儿,怎么样?咱们就当扯平了!再说了,跟你好的那个男人能有我对你好,能有我条件好?你不要犯傻,能像我这样子大度的人不多了。”

闻笙看着江屿阔,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眼光为何如此之差?怎么就看上他了?在他眼里,感情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

在他看来,出轨背叛和原谅,竟然如此轻松容易么。

闻笙冷漠地下逐客令。

和他多说一句,她都怕自己脑溢血上头。

江屿阔自知无计可施了,只得使出杀手锏,他笑吟吟说,“阿笙,你父亲的手表在我这里,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想找到那块表。本来是想等你过生日,给你作生日礼物的。但现在……只要你愿意,这块表,就是你的。”

闻笙眉头蹙了蹙,小鹿眼里冷光蓄积。

她气得有些发抖,极力地克制住声音的冰冷和嘲讽,迎上了江屿阔的桃花眼,“江先生,我想得到我父亲的遗物,请问,你有什么条件?”

江屿阔就知道闻笙一定会上钩。

要不是之前意外发现她一直在苦苦寻找父亲闻亭书的遗物,江屿阔也不知道,一向清心寡欲的闻笙,软肋竟然是她死去的父亲。

江屿阔灿然一笑,“阿笙,说条件我们就生分了,这东西本来就是替你找的。”

闻笙冷笑,“那江先生,我们就按照市场价走,多少钱,我转你账户。”

江屿阔一脸悲戚,“阿笙,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提钱,你就是在侮辱我、也侮辱了我对你的感情。”

闻笙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江先生,你到底想怎样,直说吧。”

江屿阔说,“这周末我外公七十大寿,在老宅办生日宴,外公点名要你一起去,阿笙,你能陪我去的,对吧?我不强求你回心转意,只求你在我外公面前陪我演最后一场戏,可以么?”

没等闻笙说话,江屿阔便滔滔不绝地保证,只要闻笙陪他去了生日宴,闻亭书那块手表就无条件给她。

闻笙掐着手心,冷冽道,“江屿阔,你真卑鄙。”

要是其他东西,闻笙可以置之不理。

但那是父亲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物件了。

闻笙没有办法说不。

父亲车祸之前,在电话里说要告诉她一件事,是关于那块表的。

那是一块款式罕见的江诗丹顿,年份已久,但被保存得很好。

闻笙不知道一向清贫节俭的父亲为何有这样一只昂贵的手表,且从不佩戴,一直保存在主卧的抽屉里。直到那年冬天,闻亭书来燕京找她出车祸意外身亡,警察移交遗物的时候,那块表就在其中。

丧礼结束后,闻笙一直在找那块表,但得知手表已被继母林绥芬变卖,下落不明。

这些年来,闻笙一直在寻找它,企图从中得知,父亲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为什么父亲会为了一块表的事情,在年关时候,冒着风雪开车来燕京找她?

送走江屿阔后,闻笙心情全无,躺在沙发上发呆到十点多才去洗漱。

洗完澡出来,她换了身睡衣,傅砚临打来视频电话。

闻笙心情欠佳,给挂断了。她长久一个人生活,性子沉闷,心情不佳的时候就不大爱说话。

傅砚临锲而不舍,再次被拒绝后,他发微信给闻笙,“看看你。”

闻笙回复:已经睡了。

傅砚临坚持,“就看一眼,乖。”


徐让初来的时候,闻笙已经换好了衣服,煞白的脸也缓了些气色。

闻笙见他们白大褂上的医院名字:明德医院

明德是江州非常有名的私立医院,以贵著称,进出的都是江州城的贵人们。傅砚临随便打个电话就叫来了明德的人,想来是有关系。

徐让初看到伤者是江屿阔,再看看懵圈的闻笙,一脸震惊,“砚哥,你这大侄——”

“赶紧把这脏东西拉出去,”傅砚临冷嗤,“随便治治就行,死了我负责。”

徐让初搞不懂这三人的关系,但他到底是傅砚临多年的铁子,脑子又好使,顿时意会了傅砚临的意思是叫他闭嘴,赶紧拉了人走了。

闻笙想跟着去医院,傅砚临却拽住她,有些烦躁,“说了死不了,有什么好看的?”

“要负责。”闻笙心想,你给人打成这幅样子,不去交医药费么。万一有点啥毛病,闹到局子里去也未可知。

“你不用操心这些。”傅砚临眼皮一掀,“不去上班吗?”

闻笙想到堆积的工作,点点头,“上的。”

“还想坐地铁?”傅砚临故意问。

闻笙咬了咬唇,“可以麻烦你送我吗?”

她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坐地铁怕是不行。

傅砚临扬眉,心情好了点,“你乖一点,就不是很麻烦。”

-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

傅砚临脸色肃冷,黑眸深邃如潭,看似平静却暗藏波涛。加上那张刀刻斧凿的脸和麦色肌肤,有种摄人心魄的桀骜感。

闻笙糟心江屿阔的纠缠,心情有些复杂,更不吭声。

前男友找上门行不轨被火包友打晕送医院的剧情,网络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傅砚临把闻笙送到大厦地库停车场。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上班的点,地库没什么人。

闻笙说了句谢谢,便要下车,傅砚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黑眸扫着闻笙,一副看白眼狼的眼神,“没什么别的要跟我说?”

闻笙想了想,又重复了句,“谢谢你。”

傅砚临差点气过背去,谁要听她说谢谢?心下一怒,直接给人摁在椅背上,猛地啃住她的唇,反复索取。

闻笙挣扎了两下,但被他摁住了胳膊,他力气很大,闻笙干脆算了。她发现自己,挺缺少定力的。祝清嘉说她像个清心寡欲的尼姑,这话被事实否了。

又急又凶。

傅砚临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又点了一根烟,不咸不淡地看着闻笙拿纸巾擦嘴巴,白皙的脸颊攀上了红润,就很可口。

“用嘴谢人得讲究方式,懂么?”傅砚临调戏她。

闻笙听出来这一语双关,抿了抿唇,剜了他一眼,“你歪理真多。”

她唇上红红的,有点肿,傅砚临很满意自己的嘴贫,朝她抬了抬下巴,眸色渐深,“你再不走,别怪我忍不住想跟你在车里深入交流。”

“……”闻笙猛地从缱绻里清醒,推门下车。

傅砚临一边抽着烟,一边看闻笙走去电梯间,她走路有点慢,是他昨晚弄得有点儿过分了。她小身板有点吃不消。

想到昨晚她细碎如猫儿的声音,傅砚临喉咙滚烫。

闻笙真的要他狗命。

真是一点都碰不得,一旦碰上就刹不住车。

傅砚临想到那会儿他要是没突发奇想上楼找闻笙,不知道江屿阔会对她做什么。不羁的脸上染了厉色,他不耐地吸完最后一口,掐了烟,驱车直奔明德。

有个狗东西就他妈的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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