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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九零搞事业李曼君李丽君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李曼君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李大为就又笑了,“要不我们一块儿去呗,大牛开拖拉机等着呢,这会儿大嫂和娘应该把饭都做好了,也不用你去厨房。”“不去!”王晓娟冷笑,“我可不想晚上还得去隔壁舅婆家借住麻烦人家。”说来好笑,李大为出了一千块重新修整的老房子,人家老太太老头连他们一间房都没留。“我这还有两锅粽子没煮呢,我去什么去。”王晓娟挥挥手,让李大为快走,别提让她上火的事。“你今年包这么多粽子干什么?”李大为好奇问。王晓娟忙碌着头也没回,“你那些主任领导的,这家送点那家送点,这还不一定够呢。”她也心疼老公天天下乡做群众工作,想走走人情把这活撇了。李大为楞了一下,看着大热天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的妻子,眼里涌上潮意。他这辈子,爹不疼娘不爱,兄弟姐妹关系也淡,就一个小妹逢年...

主角:李曼君李丽君   更新:2024-11-27 18: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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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曼君李丽君的武侠仙侠小说《重回九零搞事业李曼君李丽君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李曼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大为就又笑了,“要不我们一块儿去呗,大牛开拖拉机等着呢,这会儿大嫂和娘应该把饭都做好了,也不用你去厨房。”“不去!”王晓娟冷笑,“我可不想晚上还得去隔壁舅婆家借住麻烦人家。”说来好笑,李大为出了一千块重新修整的老房子,人家老太太老头连他们一间房都没留。“我这还有两锅粽子没煮呢,我去什么去。”王晓娟挥挥手,让李大为快走,别提让她上火的事。“你今年包这么多粽子干什么?”李大为好奇问。王晓娟忙碌着头也没回,“你那些主任领导的,这家送点那家送点,这还不一定够呢。”她也心疼老公天天下乡做群众工作,想走走人情把这活撇了。李大为楞了一下,看着大热天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的妻子,眼里涌上潮意。他这辈子,爹不疼娘不爱,兄弟姐妹关系也淡,就一个小妹逢年...

《重回九零搞事业李曼君李丽君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李大为就又笑了,“要不我们一块儿去呗,大牛开拖拉机等着呢,这会儿大嫂和娘应该把饭都做好了,也不用你去厨房。”

“不去!”王晓娟冷笑,“我可不想晚上还得去隔壁舅婆家借住麻烦人家。”

说来好笑,李大为出了一千块重新修整的老房子,人家老太太老头连他们一间房都没留。

“我这还有两锅粽子没煮呢,我去什么去。”王晓娟挥挥手,让李大为快走,别提让她上火的事。

“你今年包这么多粽子干什么?”李大为好奇问。

王晓娟忙碌着头也没回,“你那些主任领导的,这家送点那家送点,这还不一定够呢。”

她也心疼老公天天下乡做群众工作,想走走人情把这活撇了。

李大为楞了一下,看着大热天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的妻子,眼里涌上潮意。

他这辈子,爹不疼娘不爱,兄弟姐妹关系也淡,就一个小妹逢年过节还知道发电报过来问一声。

对他最好的人,不是那些血脉相连的家人,而是妻子。

“让孩子们帮你点,我先走了啊,你也别太累了。”

冲只知道吃的李建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动一动,李大为提着粽子和公文包走了。

夏天天黑晚,乡下吃饭也比较晚,跟着大侄儿一起坐拖拉机回去,时间还来得及。

到了那栋新建成的砖木结构大房子前,明明里头热闹得不得了,李大为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回家的急迫。

见又是他一个人,老头子就不太高兴,碍于身份不好说儿媳妇什么。

老太太就没那么客气,饭桌上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直接问:

“她呢?又不来?嫌弃咱们乡下又脏又臭,她自己不也是乡下来的?大过节也不来,让老祖宗们都等着,都是当妈的人了半点事不懂!”

李大为给族里九十多的老祖宗先敬一杯酒表示欠意,解释道:

“家里太忙抽不开身,知道您老惦记着,晓娟做了您老最爱吃的肉粽子让我拿来,回头老祖宗多拿几个带回家慢慢吃。”

老太太扒拉了下那布袋子,啧了一声,选了几个装好给老祖宗备着,剩下的搂到柜子里锁上。

大牛家两岁多的闺女眼巴巴跟在后头看着,小小声喊:“重奶奶,我想吃肉粽子......”

老太太不为所动,小姑娘眼看着就要哭了。

李小妹今天特意回家来过节,看不过眼,说了她妈一声,“您拿几个分这些小娃娃吃呗,大过节的。”

李大妹嫁得近,老公外出打工去了,公公婆婆好说话不管她,天天往娘家奔。

看侄子的女儿要哭,把小丫头撵了出去,“走走走,这肉粽是留给你堂弟他们还有小叔吃的知道不?女娃子吃这些要烂牙的。”

小姑娘睁着大眼不懂,堂弟还在堂婶娘肚子里,他怎么能吃肉粽子?

原本站在灶台前炒菜的大牛媳妇砰的扔下勺子,起身一把把女儿抱走,瞪了一眼这大姑婆,跟正在和二叔李大为和公公李大龙喝酒的老公李大牛说了声:

“我妈喊我带囡囡回去吃肉粽子!”

扭头直接出了李家大院,回隔壁娘家去了,留下一脸尴尬的李老头和黑脸的李大龙。

李大为见侄儿急得要死又不敢去追,玩笑似的催他:

“你还愣着啊,再愣着老婆孩子回娘家就不回来了!”

老祖宗和其他亲戚们哄笑出声,气氛缓和不少,李大龙阴翳着一张老脸,还骂:

“不回来就不回来,下不出崽的女人要她做什么!”

大牛生气的撇了眼他爸,“都什么时代了,爸咋还说这种话!”

心里惦记妻女,冲李大为点点头,还是追出去了。

李大为看着气急败坏的李大龙,无比庆幸家里孩子和老婆都没跟来。

而此时的石楠镇上,李曼君和弟弟妹妹、妈妈一起吃晚饭,有肉有蛋,还有新鲜出炉的各种口味粽子,一家人围坐在桌前舒坦得很。

王晓娟杀了一只鸭,爆炒出来的香辣味儿直击李曼君味蕾,她就喜欢吃辣。

虽然分肉的时候两只鸭腿李建军和李丽君一人一个,自己只轮到两个鸭翅膀,但想想老家那边的女人连桌都上不了,李曼君已经知足了。

至少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正随着时代一点点有所转变。

夜里,李曼君做了一个梦,梦里朦朦胧胧有个高大的身影在白雾弥漫的温泉边冲洗。

水滴从冷硬的发梢滴落,砸在宽厚的肩膀上,顺着肩胛骨中间的腰线一路向下,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散发出浓郁的雄性气息,引她靠近......

李曼君刚想凑近去看那张背对自己的脸长什么模样,就被镇中学嘹亮的起床号叫醒了。

睁开双眼,望着头顶糊满天报纸的天花板,李曼君甚至都来不及回味儿,梦境就一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种屏住呼吸想要贴近的暧昧。

“曼君!”

房子前刘燕以手做喇叭冲院里大声喊,“李曼君!”

没有手机便捷通讯的时代,找人基本靠吼,赵燕站在李家院门前喊了好几声,院门才被急匆匆打开。

换回自己土气衣服的李曼君冲了出来,要不是刘燕在这喊,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正事没干。

“你昨天顺利吗?”刘燕一边走一边把买好的白糖包子递给李曼君,她俩都爱白糖。

李曼君咬一口包子,融化的白糖馅料烫嘴,嘶嘶吸了两口冷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和着包子皮咽下,点点头,

“相亲对象人还可以,你和刘成你俩呢?”

“今天的糖准备了吗?昨天收获怎么样?你们只两个人没累着吧?”

刘燕一点不客气的点头,“少一个人累那是肯定的,但回报也是值得的,白糖已经熬好了,牙膏皮不怎么有了,我今天只熬了十五斤糖。”

掏出别再腰上的自制拉链布袋,把里面的零钱拿出来,

“昨天废旧和牙膏皮除去你给的七十块成本,总共卖了八十块二毛五,你昨天没去,拿三成是二十四块零七分钱。”

“今天又花十五块买了糖,剩下这七十九块零九分是你的。”刘燕把钱数了一遍,让李曼君自己也数一遍。


李曼君和刘燕两人一人吆喝一人换糖,把石楠镇的几条居民巷都走了一遍,一个下午,换来满满一袋子的牙膏皮。

两块钱的熬出来的糖稀稀,刘燕扯出五十根糖稀稀,换来了大牙膏皮60块,小牙膏皮150块。

这个时候的牙膏皮里有特殊金属锡铝合金,有极高的使用价值。

在金属物质十分匮乏的八九十年代,国家也出台了相应的政策鼓励人们将这些牙膏皮回收利用。

像是石楠镇这样的小镇,消息比较滞后,人们都把牙膏皮当成普通废品去卖,最近才有人专门来收牙膏皮。

刘燕挎着空篮子空罐子,看着李曼君背上那鼓嚷嚷的一大包,抹了把额头热出来的汗水,问她接下来去哪儿。

东西收来,肯定要卖出去才有得赚。

李曼君示意刘燕跟上,两人往镇上公交汽车站牌那边走。

她上午出来转悠,就看见有个腰间挎着大包的中年男人在那收牙膏皮,这会儿才是下午四点半,集市都还没散,人应该还在。

果不然,来到车站牌附近,就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拎着一个大蛇皮袋从对面巷子里走了出来。

看样子,是刚收了一批牙膏皮。

李曼君忙招呼刘燕一起找了过去,中年男人眼睛犀利,一眼就盯住了那个鼓囔囔的旧布包,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着问:

“这都你们俩收上来的?”

刘燕觉得这中年男人长得像是电影里的黑社会大哥,拉了拉李曼君,有点虚。

李曼君安抚的冲她笑了笑,转头对这男人说:“是的,刚收来的牙膏皮,老板你这怎么收?”

老板说:“按个收,小的一个两分,大的一个五分。”

这个价格让李曼君感觉自己今天碰对了,把布包放下来,当着老板面又数了一遍报给他:

“一共是60块大的加150块小的。”

老板也爽快,打开他的蛇皮大让李曼君倒里头,拉开腰上的腰包拉链,数了六块钱递给李曼君。

“你们这石楠镇里,我还是头次收到货,刚刚拿的那些都是约好了从别的镇给我送过来的,你们要是还有,这几天我都在这块转悠,你们有多少我收多少。”

走之前,这个自称自己姓刘的刘老板自信满满的说道。

李曼君和刘燕对视一眼,拎着空掉的布袋和竹篮来到一个小巷里。

刚进巷子,刘燕就迫不及待的催促:“快看看咱们赚了多少!”

李曼君把钱掏出来,虽然只有六块,却数出了六百块的气势。

花生碎是刘燕家里自己种的,不要钱,竹签成本低,刘燕说就当她出的成本了。

那么减去李曼君自己买糖的两块钱,今天下午盈利四块,两人五五分账,一人分得两块整。

这两块钱不算多,可两人想想付出的成本和收获的比例,几乎是翻倍的赚,刘燕乐得合不拢嘴。

约好明天早点开工,继续收牙膏皮,两人各自家去。

......

回到家时,上学的和上班的都回来了。

晚饭王晓娟做了红烧五花肉,那香气,馋得李曼君直咽口水。

等菜上齐,父亲李大为先动了筷子,姐弟三个拿起筷子就对准了那碗亮汪汪的红烧五花,你一筷我一块。

三人不争,但也各不相让,能吃到多少全凭本事。

不得不说王晓娟这手红烧肉做得十分到位,就算跟饭店大厨比也毫不逊色。

李曼君搂了个底,酱红色的肉汁全部盖在饭上,吃得非常满足。

“大姐,你吃这块儿,瘦的,你爱吃瘦的。”李建军夹到一块特别瘦的肉块,想起大姐爱吃,放到她的碗里。

李曼君夹了回去,在李建军碗里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我现在喜欢这样的。”

李丽君把筷子伸了过来,“给我给我,我爱吃瘦的。”

李建军憨笑捧着碗,任凭两个姐姐从自己碗里夹走妈妈特意倒在自己碗里的红烧肉。

王晓娟眼看李丽君得寸进尺还要再夹,用筷子啪的打掉她伸出来的筷子:“你吃你自己的,你弟还长身体呢!”

李丽君撇撇嘴,“妈你偏心......”

王晓娟听不得这种话,没好气斥道:“我偏心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喝西北风就能长?”

看着家里三个孩子吃个肉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李大为好笑又有点心酸,示意妻子别再教训了,快点吃饭。

“不吃菜都凉了,再说你难得做一回儿红烧肉,孩子们心里惦记着,可不都想一次吃个够嘛,回头再做一回吧。”

李大为舔了舔筷子上沾到的酱汁,这是真的香!

王晓娟就是觉得做这个菜太麻烦,才懒得做的。

现在看一家四个全都眼巴巴望过来,没忍住噗的笑出来,得意的说:

“我这红烧肉的本事是跟你们姥姥学的,你们姥姥又是跟一位大厨学来的,人家那位大厨可是给大领导做饭的,那可不馋死你们。”

“妈,今天这点根本不够吃的,明天再做呗。”李丽君卖乖。

李曼君也狂点头表示认同。

王晓娟把手摆了摆,“下回吧,看我心情。”

姐弟三个对视一眼,无不感到失望。

晚饭吃完,李丽君和李建军还要去上晚自习,走之前,李建军掏出一个用鞋盒做的捐款箱,让家里人捐款。

“怎么又捐款?这次又是哪个同学家里人得绝症了?”王晓娟一边收拾一边不耐的问。

李大为带着眼镜坐在木沙发上看报,嘁了妻子一声,“你这张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就算心里不想捐款,也不能这样说人家同学家人的。

李大为问儿子:“是哪个学生家里出事了?”

“谁都没出事,你们不看看我这捐款箱上写着什么吗?”李建军拍拍鞋盒,一个字一个字读:“亚运为国争荣誉,我为亚运添光彩!”

84年我国得到了举办亚运会的机会,之后便开始为亚运筹建,但以此时的国力,资金不足,无法完成亚运筹备。

是以,为了国家的荣誉,全国发起总动员,各地工人学生,自发为亚运会捐款。

石楠镇中学也给每个班级的学生们派发了捐款任务。


揣着兜里的两块“巨款”,李曼君离开马街,在九十年代初就有三条大街的石楠镇上转悠了整整一个中午。

有人摆摊做小生意,卖衣服卖鞋卖零食,只要能卖的,他们都在卖。

而刚从改革开放走出来的人们,消费热情高涨,只要有得买的,他们都会买。

看着那些生意火爆的摊子,李曼君无意识咽了口口水,她馋了。

而后,钻进了镇上唯一的百货楼。

楼高两层,一楼卖日用百货,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样样齐全。

二楼卖服装鞋帽电子表,还有各种时兴的小饰品。

今天赶大集,人流量比平时大很多,每个柜台生意都很好。

“曼君来啦,要买点什么?”

调料柜的售货员大妈对镇上居民了如指掌,一见李曼君,就认出这是镇办公室李会计家的大女儿,热络招呼。

李曼君叫了一声阿姨,在那高高的展示柜上扫了一圈,笑道:“阿姨给我来两斤白糖。”

说着把两块钱递过去。

白糖一斤一块钱,两斤正好两元。

售货大妈把自封好的白糖上称称给李曼君看一眼,整整好两斤,递给李曼君,“买这么多白糖,要走亲戚啊?”

李曼君只笑着嗯了一声,就抱着白糖朝原身死党刘燕家快步走去。

售货员大妈只能遗憾的收回八卦目光。

刘燕家住在肉联厂背后的大院里,几十户人住在一栋五层的筒子楼。

肉厂八十年代末就迁到了县里,现在厂房变成镇上的鸡鸭屠宰场,一进来,到处都是鸡叫声,鸡毛鸭毛满天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儿,直到跨过大院进入筒子楼,这股味道才消散。

刘燕家在一楼,比楼上住户们多了一个用棚子搭起来的厨房,不用跟邻居抢公共厨房。

这也是李曼君选择来找刘燕的原因。

一个是因为两人关系好,值得信任。

再一个,就是她接下来想做的事,只有刘燕家的单独厨房可以满足条件。

当然了,厨房条件肯定是李曼君自己家的更好,但她可不想让她妈知道她还有私房钱。

这会儿大人小孩都不在家,厨房只属于两人。

刘燕不解的看着李曼君带来的两斤白糖,“你买糖干什么啊?”

“你把煤孔打开,火开大点。”李曼君按着原身的记忆,熟门熟路的在刘燕家厨房架子上取下铁锅和勺子,放到煤炉上。

一边操作一边解释:“熬糖稀稀,拿去换牙膏皮。”

“牙膏皮?”刘燕一头雾水,“你换牙膏皮干嘛?收破烂吗?”

李曼君挑了下眉,“也可以这么说。”

接着,神秘一笑,“我刚刚在街上逛,发现了一个商机,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咱俩今天熬出来的糖稀稀。”

刘燕顿时眼睛一亮,立马积极主动的把炉门打开,对李曼君说:“带我带我!”

煤火舔着铁锅底,锅里很快就热了起来。

李曼君把剪开的白糖哗啦啦往锅里倒,用勺子匀速搅动,一边搅一边往里面舔一点点水,很快,小半锅糖浆就熬了出来。

“你家的花生粒呢,给我拿点。”李曼君问。

刘燕家奶奶在老家种了很多花生,卖不掉的那些就都晒好送到了刘燕家里来给孩子们当零食。

刘燕跑进屋把敲碎的半碗花生粒递给李曼君,花生粒洒下,锅里的糖浆熬着熬着,就成了掺杂花生粒的花生糖。

李曼君用撇好的竹签绞上来一块儿,舔了一口,有点烫,但甜滋滋,香喷喷的。

“好吃吗?”刘燕焦急问,手里端着一个洗干净的敞口陶罐巴巴等着。

“嗯,差不多了,装起来吧。”李曼君点点头,把竹签上剩下的绞丝糖递到刘燕嘴边。

她舔了一口,幸福的笑了起来,“甜!”

李曼君看着刘燕手里拿的竹签问她,“你知道哪里能弄到这些签子吗?”

刚刚这根,她是顺手在刘燕家碗柜里翻到的,可能是之前买炸串之类的小吃食剩下来,还没丢。

刘燕想了想,说有,让李曼君等她一会儿,转头就朝楼上邻居奶奶家跑。

这家有个卖糖葫芦串的老奶奶,她家肯定有竹签。

李曼君等了一小会儿,刘燕就冲回来,跑进屋里去拿她奶奶送来的花生袋子,用碗舀了一碗,端上楼,换了一把干净的新竹签下来。

“这一把得有两百根了吧,够吗曼君?”刘燕喘着气问。

李曼君连连点头,“够了够了,一根掰成两根,咱们现在还差一个袋子。”

刘燕立马说:“我有个旧书包,布的,你等着,我去拿!”

又是一阵风似的冲进屋,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个布袋子。

刘燕把糖罐和竹签放在竹篮里跨在手上,李曼君抓着大布袋,两人封好煤炉,锁上们,兴冲冲朝附近居民区巷子里蹿去。

“咱们要怎么收啊?”刘燕新奇的问。

李曼君说:“吆喝呗。”

刘燕顿时怂了,她不好意思张开嘴。

李曼君笑了笑,没逼她,想着票子,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大声喊:

“牙膏皮换花生糖嘞!花生糖,香喷喷甜滋滋的花生糖!”

刘燕脸腾的一红,硬着头皮跟在李曼君身后,生怕左邻右舍发现自己。

好在这片居民区离她家挺远,附近认识她的人应该没几个,听着李曼君若无其事的喊了一会儿,刘燕就越来越自然了,也跟着吆喝起来。

“牙膏皮换花生糖嘞!换糖啦!换糖啦!”

很快,就有还没上学被留在家里的小屁孩们从门里窗里探出头来。

“怎么换啊?”

李曼君大声回:“小的牙膏皮五块换一根糖,大的三块换一根!”

小孩点点头,咚咚咚跑到屋里,把先前藏好的牙膏皮拿上,跑过来换糖。

有个五岁大的小孩,吸溜着鼻涕把小黑爪里的牙膏皮递过来,李曼君数了数,全是小牙膏皮,只有四个。

“还差一个哦。”

说罢,绞了一根花生糖递给另外一个牙膏皮够数的小孩。

五岁小孩垂涎的望了一眼花生糖,狠狠吸了吸鼻,眼珠子咕噜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让李曼君等等他,转身就往家里跑。

跑到家门口,又放轻脚步,瞄一眼躺在屋里眯觉的奶奶,偷偷摸摸来到窗台下,踮起脚,把还没用完的牙膏抓在手里,拧开盖子,把牙膏挤干净,欣喜的拿着空掉的牙膏皮又来找李曼君换糖。

“好,这是你的。”李曼君把糖递给他,小孩吸溜着鼻涕,舔着糖,乐坏了。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孩子嚷道。

就这片刻功夫,李曼君和刘燕已经被这附近的小孩们包围起来。

家里有大人的,想让孩子们高兴高兴,也把家里剩下的牙膏皮递给孩子,让他们拿去跟李曼君两人换糖吃。


隔天,李曼君刚在镇信用社里取出一千八百元现金,转身抱着布包出来时,就见到了赵勇的蓝色小货车。

看一眼信用社大厅里的挂钟,九点整,和约定好的时间完全一样,一分钟都不多,一分钟也不差。

“上车!”赵勇坐在驾驶室冲她招手。

李曼君问他吃早餐了没有,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无奈摇摇头,走到包子铺,“来两个肉包......”

想想赵勇那大胃,又忙改口,“不,四个吧,再加一碗豆浆。”

说着把带在身上的水壶里的水倒掉,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甜豆浆倒进去,付好钱,才上车。

李曼君把买来的包子和水壶递给赵勇,“你先吃,吃完再走,不急。”

昨天郝建他爸就把床给拆得差不多,今早再拆一小部分就完事,有刘成在那边盯着,不用太赶。

赵勇拿着热乎乎的肉包子,直接暖进了心里去,一口包子一口豆浆。

想着这水壶是她用过的,喝的时候脸微微发烫,石楠镇的包子和豆浆怎么会这么好吃!

四个大肉包赵勇一个人全吃光了,李曼君看得目瞪口呆,“你饱了吗?”

赵勇点点头,“饱了,我们走吧,你指路,这边我不常来。”

李曼君应好,又瞄了一眼他的肚子,今天赵勇穿一件灰色短袖开衫,里面是白色的贴身背心,隐约能够看到背心里面的肌肉轮廓,胃的地方微微凸起来一点,八成吃撑了。

这个时候的人实诚,包子铺的肉包超大一个,李曼君一个人吃一个都有点撑。

撑了都不知道说吗?李曼君暗道,傻了吧唧的。

“你看什么?”赵勇目不斜视,看着前边的路,但不妨碍他察觉到了那道打量的目光。

难不成还想看八块腹肌?

李曼君听见他这么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好笑的偏头移开视线看向前方的路,“走左边这条。”

赵勇嘴角轻扬,打了把方向盘转到她说的那条道上,下乡的山路蜿蜒曲折,他第一次走,速度控制得很慢。

李曼君感觉蛮安心,渐渐放松下来,倚靠在椅背上,微偏着头,看赵勇开车。

赵勇乍一看是在认真开车,好似不知她的目光,可慢慢的,那耳尖红了起来。

“咳咳!”他警告似的咳了两声,心道怎么有李曼君这么色的女人,老是盯着他看!

她难道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赵勇觉得李曼君不像是他从前见过的任何一种女人,她大方自信,笑容明媚得就好像她是画报明星似的,你在她眼里很少能见到羞涩矜持。

她望过来时,那目光里是带着欣赏的,气场很强。

赵勇得意的想着,也就是老子,换个男人都把握不住。

太阳爬得越来越高,赵勇扯了扯衣领,把开衫敞开些,透透气。

李曼君忽然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儿,淡淡的木质松香,给人一种很清冽的感觉,自鼻尖轻轻飘过,转瞬即逝。

这算不算男人的小心机?

李曼君看着一本正经的赵勇,嘴角荡起的笑意越来越灿烂。

狭窄的驾驶室内,又冒出了那种让赵勇觉得十分美好的空气,后来李曼君告诉他,这叫暧昧。

从石楠镇到下水村只有一小时车程,车上两人感觉还没十分钟,目的地就到了。

货车走不了进村的小路,只能把车停在路边,两人步行进村。

郝师傅已经把拔步床部件全部拆完,怕李曼君时候安装不起来,心细的给每个部分都做了标记,分别堆放在一起。

雕花和螺钿部分,需要十分小心,未免路上出现磕碰,李曼君昨天就交代赵勇往车里装多点泡沫板。

赵勇当时还真叫她这个要求难住了,后来想起巧婆婆店子里那些装洗发水的泡沫箱子,把整栋楼的邻居都问了一遍,才收集到小半车的泡沫。

“到底是怎样一张床值得你这么费心思?”赶往胡家老宅的路上,赵勇没忍住好奇问道。

李曼君笑着说:“很大的一张千工拔步床。”

赵勇耸耸肩,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床,也不知道李曼君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的。

“书上说,宠女儿的富贵人家从女儿出生起就开始为她做拔步床,因为工艺繁复,这种床一个木匠要做几千天,从女儿出生做到她出嫁才能完成,所以叫千工拔步床。”李曼君给他科普。

赵勇点点头,有文化的人就是厉害。

看着面前抬头挺胸往前大步走的女人,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喜欢。

胡家祖宅到了。

刘成拿着一片树叶站在宅子门口的树荫下,边扇风边往路上看,第一眼瞥见跟在李曼君身后身材高大的赵勇,眉头一挑,没忍住吹了个口哨。

李曼君横了他一眼,才介绍,“这是赵勇,叫勇哥。”

“勇哥好!我是刘成,曼君姐跟我姐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她也是我姐!”

刘成兴奋的伸出手来,赵勇伸出手同他握了握手,“你好。”

刘成掏出口袋里的烟要散给赵勇,赵勇飞快看了李曼君一眼,忙摆手:

“我不抽烟。”

刘成不信,“哥,自己人你别客气啊,来一根嘛,曼君姐买的华子,好抽!”

赵勇还是拒绝,“不了,你留着抽吧。”

李曼君看两人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摇摇头,进了胡家祖宅。

胡大叔兄弟俩和郝师傅都在屋里,床架已经全部用破床单撕成的布条绑好,堆放在堂屋里,高高一摞。

胡大叔笑着说:“来啦!”

兄弟俩眼睛扫过李曼君背在身上的背包,抑制不住的欢喜。

李曼君看向郝师傅,询问床架收拾得怎么样了。

郝师傅把最后一个部分摞好,拍拍手,“我这完事了,你检查一下,一共拆了五百二十八块,那些门扇我都整块放着没拆,想着这样好搬点。”

“五百多块?”胡大叔都吃了一惊,“看不出来,这张床拆起来还挺麻烦。”

“那可不嘛,这种床,放在以前一个木匠得做十几年。”郝师傅自豪的说道。

得亏了李曼君,他这辈子才有幸见识到这种木工里的精品。

听刘成说李曼君花了一千八百块买下来的,真的值回本了。


堂哥李大牛开来了他的拖拉机,这原本是大队上的生产物资,后来改革开放,包产到户,这拖拉机就闲置了。

李大牛小时候天天跟着开拖拉机的老师傅,老师傅喜欢他,就教会他怎么开。

后面公家要出这辆拖拉机,李大龙来跟弟弟李大为借钱,为儿子买了这辆拖拉机,

现在李大牛不农忙的时候就开着拖拉机接点拉货的散活。

李曼君本来没想过要跟大伯一家有什么牵扯,但原身记忆里有小时候堂哥帮她揍人的记忆。

想了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让李大为帮忙打电话,看看这个堂哥人到底怎么样。

李曼君把人领到吴阿姨小卖部那上货,李大牛看李曼君两条细胳膊,让她一边歇着,“我来吧,这点东西一会儿就上完了。”

李曼君熬了一宿,确实头晕脑胀的,正好乐得轻松,站到拖拉机拖斗里,多塞几把稻草,把瓶子压实,免得途中颠簸破裂。

李大牛很快就把几大筐瓶子搬完,李曼君锁好小卖部的门,两人便出发了。

李大龙在前面驾驶,李曼君坐在后面车斗边缘,抓着护栏,“突突突”驶离石楠镇,走上黄泥路。

拖拉机速度不快,路也不好走,但因为李大牛驾驶技术好,整个车斗都很稳。

清风伴着松林的淡香吹拂面庞,李曼君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肺都像是被洗过一遍似的,干净舒爽,困意也醒了。

堂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李大牛好奇问:“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瓶子?”

“酱油厂里处理的,我收来了。”

“那这是准备拉到隔壁镇卖掉?”

李曼君嗯了一声,问起嫂子和小侄女囡囡,李大牛突然叹了一口气,不是很想说,敷衍应了句都好,就陷入沉默。

李曼君不敢深问,两人不再说话。

等李曼君以为他要沉默这一路时,李大牛又突然说:“我妈想让我把囡囡送人。”

“啊?”李曼君惊了一下,自家的孙女,居然想送人?

李大牛夫妻两个目前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不可能因为养不起要把女儿送人。

李大牛也觉得难以启齿,更何况是跟还没结婚的妹子说这些。

可闷在心里实在难受,正好李曼君又问了,他没忍住想要说出来。

李曼君试探问:“那你们准备送?”

李大牛怒吼了一声,但不是冲着李曼君,“怎么可能!囡囡是我女儿,谁敢把她送走试试看!”

李曼君松一口气,幸好堂哥没糊涂。

李大牛说,他妈还有更离谱的呢,听人说哑巴会生儿子,想找个哑巴过来给他生儿子,气得他媳妇差点要跟他离婚。

李曼君原本以为奶奶要把孙女送人就够离谱了,没想到伯娘这女人还能更离谱。

“大哥。”李曼君诚心建议道:“我觉得你该分家了。”

李大牛一愣,分家?

“对,分家,你和嫂子还有囡囡自己分出去过。”

李大牛飞快回头看了李曼君一眼,妹子明明是个文文静静的人,怎么能说得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发现,这次见到的妹子胆子大了好多,主意也正了。

“自己赚钱自己花,谁也管不着,腰杆都能挺直。”李曼君如实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一下子让李大牛脱离大家庭,他只觉得彷徨恐惧。

他自己真能养活自己的小家吗?

“大哥你为什么不专门出来拉货呢?就说今天你给我跑这一趟,我也得给你二十块吧,一天拉上两趟,三四十还不是轻轻松松?”

李曼君给他算一笔账,“就算遇上特殊情况,一个月总有几天出不了工,可平均一天二十块怎么能都挣到,那一个月就是六百了。”

“现在铁饭碗工资才多少?两百多点,我爸养我们这一家都养得活,你六百还养不了你们三个?”

李曼君继续说:“大家现在生活慢慢好起来了,建新房的要拉砖瓦,做生意的要进货,村里还有人要买肥料,这些都是生意啊。”

李大牛犹如醍醐灌顶,他怎么就没想过专门出来跑货呢?

还不是因为家里老人不同意,说什么庄稼才是农民的命根子,守住地就等于守住了家,有饭吃,什么都不愁。

出门打工能赚几个钱?

就算能赚,那也是他一个小学文化的人能赚来的?

李大牛心里清楚,因为他是家里长子,父母就总想把他和他们栓到一块儿。

还说他没什么本事,不如小弟聪明,老老实实种地才是他的归宿。

而他也就天真的信了。

“人家能找我吗?”李大牛忐忑的问李曼君,心中某些禁锢似乎松动了。

李曼君肯定道:“当然会找你啊,大哥你没发现咱们石楠镇都没几个人有拖拉机吗?你这可是稀缺资源,只用来帮老乡带点肥料回村,也太浪费了。”

不说别人,光是她这里,日后肯定都有用得上李大牛拖拉机的时候。

这乡间小路和城里柏油大马路不同,在村镇之间,大货车还没这小小的拖拉机好使呢。

“大哥,你可以去砖瓦窑那蹲一蹲。”李曼君建议。

李大牛心中一动,这下是真不说话了,他紧张起来,总觉得分家是头猛兽,只要他动一下,它就会吞了他。

可是接下来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李大牛的想法。

两人把瓶子送到了酱油厂,李曼君说自己找车间的王主任,门卫就帮她把人叫出来了。

王主任检查了一下瓶子,点好数,让财务把钱结给李曼君。

加上说好的三十块运费共256.44元,扣除成本盈利155.8元,再算上结给李大牛的20块运费,到手135.8元。

李大牛拿着到手的二十块运费,眼睛一亮,本还想客气一下说兄妹之间不用这样,但推了两轮后,还是收下了。

两人准备离开时,王主任突然叫住李大牛,“哎,你这拖拉机还有活吗?没活的话我这有几十箱酱油你帮我送到榕城乐天超市一趟?”

李曼君忙拍了下愣住的李大牛,替他应道:“可以啊,我哥下午正好空着。”

李大牛这才反应过来,忙应说自己可以,“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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