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一行是没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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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一行是没有感情的》精彩片段

做这一行是没有感情的。”我面无表情地对眼前的人说道，冷静地擦去了溅在脸上的血。

“我的称号是冰冷杀鱼王，十年不讲价。”

“神经病，就降一块钱也不行，我去其他家买鱼给我妈炖汤！”眼前的孝子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我在菜市场已经杀了十年鱼了，心已经像石头一样冰冷坚硬了。

我拿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趁其不备一下拍晕，然后开膛破肚，冲洗干净，切块打包好。动作很是干净利落，引得顾客连连夸赞。

这点小动作就惊讶成这样，姐还会扒鱼皮，剔鱼骨，和鱼有关的我样样精通，我骄傲地抬起了头，俨然成了菜市场老大。

但是，很快就无事可做了。现在是中午，烈日当头，没什么客人。我发着呆，看着水里的一条鱼翻起了白肚皮，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就像，我的人生，毫无希望，可以被任何人拿捏。

“姐姐，这个鱼可以便宜点吗？”有个小男孩指着翻了白肚皮的鱼，怯生生地看着我，眼睛又大又明亮。

他应该是一直呆在角落，等着鱼翻肚皮，好向我讲价。

“没有希望就可以掉价了吗！普通人也没有价值吗！”我怒吼，发泄自己对人生的不满。

小男孩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眨着黑亮黑亮的眼睛看着我，小手扯着不合身但却干净的衣服，我才发现他好瘦好瘦，显得眼睛格外的大。

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一般，我的心被扯疼了一下。

“鱼死了，不值钱了，给五块钱就卖给你。”我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话，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冰冷杀鱼王，十年不讲价”的称号你还要不要了！

“谢谢姐姐！”小男孩开心地跳了起来，不停地喊着，清脆的童声在这个死寂的菜市场格外响亮，引得隔壁菜摊的王大妈和肉摊的刘大爷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扇起了扇子，驱赶苍蝇。像是死水中丢了一块小石子，短暂地激起小小的波澜，而后恢复死寂。

我又开始展示自己高超的杀鱼技巧，这是我平淡人生中唯一值得炫耀的技能，我毫无特长，这唯一的杀鱼技巧也是在日积月累中获得的。

第一次看到杀鱼是在八岁的时候，妈妈牵着我的手到菜市场给生病的爸爸买鱼煲汤，妈妈刚领了兼职赚的钱，许诺给我买一个糖葫芦，带着我去菜市场。

杀鱼的大叔动作很是利落，我眼不眨地仔细看着，觉得很是惊奇。大叔看我喜欢，还特意放慢了动作，好让我看清楚。

再回头，妈妈已经举了一个糖葫芦从人群中向我走过来，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那天妈妈的笑我怎么也忘不了。

我举着糖葫芦让妈妈先吃。

“那个糖葫芦要三块钱，我讲价讲到了两块钱，厉害吧？”妈妈摇摇头，拒绝了我，眼睛亮亮地说着，边说边挥着手，露出了褪色衣袖上的补丁。

那天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两年后我就要以杀鱼谋生了。

“哇！好厉害！太牛了！”小男孩的惊呼声让我回到现实。我看着那个和我极其相似的男孩，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收回了嘴角，这种没有回报的善意毫无意义。我冷漠地把切好的鱼提起来，同时伸另一只手要钱。

小男孩解开衣服的扣，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皱皱巴巴的一元纸币还有硬币，他挑了几张看起来干净点的纸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