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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林小子

发表时间: 2023-08-08
数九以来,朔风吹,寒风刺骨,天上、地下到处飘荡着如席般的雪花,这又是一个奇冷的冬天。

\r天绝山脉多高山峻岭,连绵起伏、气势磅礴。阳光透不过的云层浓墨一样铺天盖地的压在山顶,密不透风。山路连绵不断的盘旋在万丈深渊之上、悬若游丝。密密麻麻的丛林如同夜间海上翻卷的无边无际的波澜,随时准备把一切时间、空间尽数吞噬而不落痕迹。

\r山上,周宝山扛着一大捆比自己重几倍的柴禾,小心翼翼地沿着陡峭的山路一步一步往下挪。忽然,一个趔趄,脚下一滑,眼见就要滚下山去,宝山眼疾手快,抓住了道旁的一棵古树,稳住了身形。身上已是惊起一身冷汗,再让寒风一吹,身上就如突然穿上了一件零下四十度的冰衣,那刺骨的冷痛如万把利刃在切割着身体让人无法忍受。常在山上走,这种情况宝山遇到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r“天快黑了,得赶紧下山去,爷爷还等着我回去升火驱寒呢。这大冷的天,我要是回去晚了,爷爷还不得冻坏啊。”顾不得抹把头上的冷汗,宝山微微挺了挺单薄的身躯,一步一个蹒跚朝山下挪去……

\r“爷爷,我回来了冻着了吧,我这就把火升起来!”宝山刚到家门口就冲着草棚说道。他怕爷爷既担心自己又忍饥挨冻,说完之后放下柴禾,来不及歇上一会,只是抹了一下满脸的汗水,就去升火了。升火的时候,爷爷躺在干草上,无力的眼神看着宝山,似乎要给宝山帮忙升火呢。火升起来了,温暖了整个草棚。燃烧的火焰映红了宝山的小脸。就在这暖暖的火堆旁边,宝山又陷入了时常出现在梦中的温暖梦境……

\r“宝儿,吃饭了,看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鲤鱼。”

\r“嗯,宝儿这就来了,娘。”

\r“好香的鱼啊!娘。”宝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真好吃,娘,你也吃。”

\r“宝儿,慢点吃!”

\r“嗯……嗯……”宝山满嘴的红烧鲤鱼应道。

\r“真香啊!”梦境中的宝山喃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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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宝儿,快起来!”爷爷的叫声打断了宝山的回忆,让宝山依依不舍的回到了现实。

\r宝山是多想有个娘给他做好吃的饭菜啊。可惜宝山只是一个孤儿,打小被爷爷收养。十二年来爷俩相依为命。时值天下动荡不安,各种天灾人祸四起不断。爷孙俩四处飘荡以勉强维系生存。

\r三年前,爷孙俩来到了这座天绝山脉山脚下。他们已无力再飘荡他方,只得在此搭建了一所小茅草屋,围着草屋扎了一圈栅栏。在院子里种些青菜,养了几只鸡鸭。生活也算暂时安顿了下来。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一日,烈阳当空。来了一帮人不问青红皂白的把他们家的青菜、鸡鸭洗劫一空。这还不算还一把火烧了他们赖以挡风雨的茅草屋。

\r爷孙俩抱在一起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等他们走了之后,爷孙俩才又拖着虚弱的身子四处找些野草、木枝、木棍勉强的搭起一个更简陋的茅草屋。

\r爷爷经过这次之后身子是越来越是虚弱,平日里全靠着宝山上山打些野食、摘些野果为生。倒也勉强可以维系生存。

\r可屋漏偏遭连阴雨,船破偏遇顶头风。一连数日大雪,山上连半只山兔、山鸡都是不见踪影,爷爷也在饥寒交迫下一下病倒,一病不起,眼看着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

\r“啊,地瓜糊了,地瓜糊了!”闻到了地瓜的焦糊味,宝山赶紧把已经有点烧焦的地瓜扒了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烬,扒了皮,小心的喂爷爷吃了大半地瓜,剩下的连着皮自己吃了。摸了摸瘪啦的肚子,他又继续温存他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梦境。

\r又给火堆加了些柴禾。“爷爷,睡吧!等雪停了,我上山给您抓只兔子吃!吃了兔子肉您的病就好了!”宝山安慰爷爷道。

\r大雪疯狂的一连下了几天。这一日,红红的太阳终于爬上了山头。宝山高兴的跳了起来,心想:这下又可以上山抓兔子吃了,可怜的爷爷都好多天没吃过肉了,这次一定要抓个又肥又大的兔子给爷爷好好补补身子!等抓到兔子就把它分做两半,一半烤着吃,一半炖着吃……宝山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带了一根绳子,一把斧头就上山了……

\r山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小小的宝山艰难的迈动着步子行走在险峭的山路上,一面小心翼翼的前行,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查探猎物的痕迹。

\r今天的运起似乎不错,刚到半山腰,宝山就发现了兔子的脚印。沿着兔子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寻找着……忽然,宝山眼睛一亮,停下了脚步。不远处正静静的卧着一只瘦弱的兔子。宝山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兔子靠近……“再走两步,一扑就可以抓住兔子了。”宝山心里美美的想着。忽然,远空中一声鹰叫。兔子两只耳朵竖起,继而突然跳起朝远处跑去。

\r“这可恶的大老鹰!”宝山心里骂道:“到嘴的兔子肉跑了。”想归想,骂归骂,他还是第一时间追了上去。

\r小兔子看上去很瘦弱,可是奔跑起来速度却非常之快,宝山跟它之间始终有一段距离无法追上。宝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心里又实在舍不得这到嘴的兔子跑掉。紧咬着牙,坚持追在兔子后面。忽然,兔子在视线中消失了。眼看太阳西斜,再往山上去是不可能的了,那样太危险了。这只兔子可就是他和爷爷今天的口粮啊!他赶紧提高了速度。可刚奔跑了两步,宝山忽然发现眼前赫然出现一处悬崖,他很想收住脚步,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顺势就滑下了悬崖……

\r“啊!……”宝山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声,两只小手在空中恐惧的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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