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相隔不远,走起来也不过是半小时的路程,只是后来修路,硬生生将两家的路规划的多了许多弯弯绕绕,那半小时的路程已经成了荒芜小路。
顾乔念几乎是下意识的选择了那条小路。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漫步在雨中,思绪飘散。
曾几何时,这条小路她和宫弈走过无数次。
而现在物是人非,周遭长满了杂草,原本的石板路也已经泥泞不堪。
黑发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了脖颈上。
顾乔念望着雨幕之中逐渐变得模糊的小路,一步步往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脚下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
“砰!”
膝盖上的肌肤被粗糙的水泥石子划破,鲜血汩汩冒出。
火辣的痛感袭来,却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顾乔念强忍着痛站起身,一步步继续走着。
到家时,她身上早已全部湿透。
简家别墅内。
简母坐在沙发上,听见动静之后头也不抬:“杭杭,这是和秦氏集团所有合作终止的赔偿合同,你明天送过去,真当我们简家是好欺负的。”
话音落地却久久不见回答,简母这才抬眸。
看见顾乔念那副狼狈模样时,她立即起身:“你这孩子怎么淋雨回来的?司机没有送你吗?!”
顾乔念看着她关切的目光,鼻尖一酸,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不爱我,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顾乔念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快要不成型。
简母眸中写满了心疼,瞥见她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连忙叫人替她处理好了伤,又盯着她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才在房间里坐了下来。
简母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让你们结婚的初衷是想要你们好好过日子,秦家这样对待你,我们也把话说清楚,以后一干二净,你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只要妈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简母的声音宛如一股暖流,给了顾乔念最后一点底气。
她就这样靠在简母的怀中,睡了过去。
翌日,秦氏集团。
顾乔念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自己手中的终止合作赔偿合同发愣。
她抬手正要叩响门,却听见里面传来阵谈话声。
顾乔念下意识停住了动作,就听宫弈好友夏子逢的声音响起。
“墨岭,你拉着白薇演这么大一出戏,连老爷子都骗,就为了摆脱顾乔念,值得吗?”
刹那,顾乔念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她花了好几秒来理解这段并不难懂的话,手中的纸张都被攥的紧皱在一起。
屋内,夏子逢戏谑的声音越来越近:“行了,我先走了啊,老爷子那儿你还有一遭呢。”
顾乔念回过神,却已经来不及躲避——
“咔哒。”
门锁被人转动,顾乔念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了房内二人的目光。
刹那,夏子逢的面色变得尴尬了起来,干咳了几声后立即离开。
顾乔念只是看着宫弈,两人隔着一扇门,两厢沉默。
宫弈的眼神寸寸往下,视线落在了她手中已经变形的合同上。
他微微蹙眉:“找我有事?”
顾乔念点了点头,宫弈随即转身回到了办公室:“进来。”
冰冷低沉的声音不带着一点感情,顾乔念脑海中回荡着刚刚听见的对话。
“就为了摆脱顾乔念,值得吗?”
她步步上前,就像是踩在了刀刃上。
顾乔念将手中那沓合同递到了宫弈的眼前,并未开口。
宫弈低垂着眼,扫了一眼合同上的字眼,抬手就要拿过来。
可是合同却被顾乔念死死的摁在桌面上。
她本就白皙的肤色因为太用力泛着病态的白。
终于,宫弈抬眸,却忽然一愣。
顾乔念眼眶通红,声音发颤:“你就真的没有一句话要和我说吗?”
宫弈神色却依旧是那样的淡漠:“什么话?”
短短三个字,在此刻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这些天顾乔念心中的所有委屈割开了一个口子。
决堤只在一瞬,顾乔念深吸了一口气,通红的双眼直直的望着宫弈。
“宫弈。”
顾乔念语调沙哑:“七年前你一声不吭就走,回国之后带着我直奔民政局离婚,又在你的接风宴上宣布你和白薇的婚讯……”
“而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摆脱我?!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宫弈看着顾乔念这副模样,却只是冷冷开口:“说不上讨厌。七年前走,是因为我不想和你用夫妻的名义生活,哪怕一天。”
“回国之后直接带你离婚,在接风宴上的所作所为,以及你所听见的真相,的确就是为了摆脱你。”
说完,宫弈看着顾乔念,一字一顿:“但我并不欠你什么,我也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这一瞬,顾乔念心中的痛意抵壹扌合家獨γ达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