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来!”
空行怒不可遏地拉着持思的衣领。
“我……我没拿。”
持思的眼睛泛红,面对空行的质问,他眼神躲闪着。
“那你去藏经阁干什么了?!”
空行除了打理寺中杂事,还管理着寺中十分重要的藏经阁。
“我……我……”
持思转过头不敢看空行,空行的手还抓着持思不放。
“怎么?敢去不敢承认吗?”
“我没拿!我就是没拿!”
持思被逼的无奈,红着眼睛反驳道。
“走!跟我去见主持。”
空行说着就要拖持思去找住持,持思年纪不大,长得也没有空行高,两只手抓住空行的手腕想要挣脱开,奈何空行的力气太大,他的反抗并没有任何效果。
“空行,放手。”
吵闹声传到了外面,有那看不惯空行的和尚,一早听见有动静,冷眼看着,等着空行被责罚,也有小和尚怕惊动了住持,先一步告诉了慧恩。
慧恩还未进院门,就看见两人厮打在一起。
“空行,放开他,你身为师兄,在此处和外来参学的师弟扭打在一起,成何体统!”
空行放开了持思,带着满脸的委屈。
“藏经阁丢了一本古经。”
“不是我拿的!”持思似是带着哭腔,为自己辩驳。
“好了,你们各自又有证据吗?”
空行指着持思,“藏经阁少有人来,那本经书昨日还在架子上,只我一人在阁中,今日我发现他从阁里出来,那本书就不见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拿的?你也在阁中,莫不是你自己拿了栽赃在我身上。”
“你……!”空行被持思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指着持思的手,气得直发抖。
“好了!吵什么?!随我去住持那里说个清楚,是非对错,众人之下自有决断。”
到了住持那里,两人的气势已不似刚才那般嚣张,和霜打的茄子一样,在住持面前不敢抬头。
“说说吧。”
住持一脸地慈祥,端坐在他们面前,仔细打量着二人。
空行便将自己看到的都同住持又细细说了一遍,轮到了持思说话,他却一改脸色。
“我没有去藏经阁。”
他语气平淡,带着些许的委屈。
空行好容易平静下来,瞬间被持思的一句话点燃。
“你胡说?!你……你……!你去了为什么不敢承认?!”
“莫不是你自己拿了那经书栽赃于我。”
“我若是拿了那经书,为何不偷偷藏起来,等到时过境迁,旁人发现找不到此书,到时早已寻不到源头,好逍遥法外。还要费心栽赃于你,大肆宣扬,好让别人知道那经书已经丢失?”
“那是因为你早就不满于我。”
“你……这里是住持面前,你不要血口喷人。”
空行胸口憋闷地快要哭出来,他为了寺里兢兢业业,每日忙于寺中杂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保护好典籍,一有空便去藏经阁里清点,如今却反被倒打一耙,他觉得委屈极了。
“什么叫血口喷人,你不满我占了你的屋子,夜里打呼打扰你睡觉,寺中的其他师弟都不满你平日的作风,只是畏惧你,你看我同他们相处融洽,便心生嫉妒。”
“平日里他就总是行踪诡秘,找些没人的地方,今日也是从藏经阁鬼鬼祟祟出来,他一个外寺的僧人,我们寺里还住着……住持,我今日若是有一句假话,便把我赶出寺。”
住持眉心微皱,语气淡淡道。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哪里严重到要赶出寺院,休要胡说,今日起你便同别的师兄弟换个屋子,和持思分开,我会好好查清楚这件事,这期间不可再起冲突。”
持思说到底不是这寺中人,他背后是承恩寺,承恩寺背后是皇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入寺拿着住持的荐书,无论如何都得要个合理解释。
“弟子知道了。”
空行说完,冲着持思冷哼了一声便愤然离去。
持思面不改色地朝住持行礼之后也退出了房中。
“哎呀,又是空行,散了散了。”
“可不是嘛,守着几本古经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木头脑袋活该被住持骂。”
空行从房里一出来就听见院外嘀嘀咕咕的议论声,他抬眼朝着那声音瞪过去。
“你们说什么呢?!”
“哎哎,散了散了。”
众人看见空行出来,也不敢再说,纷纷转头散开了。
住持在屋里渐渐觉得不对,空行是寺中的老人了,他虽然平日里对师弟严格,但自己分内的事也从无错处。
藏经阁……藏经阁!
那藏经阁是寺中最高的所在,背面就是裴奕云的居所,站在那藏经阁最高层,莫说舒王住处尽收眼底,就是再远一些的王府也能隐约看见。
夜里。
“着火了!快来人呐!着火了!”
寺院中,僧人们都慌乱地四处找水。
时望舒听见声音,从房中跑出,随手提起一桶水,向着火光的方向跑去,旁人手里都提着一桶水,没水的也有一个桶,持思此时手上却空无一物,从后院跑出来,径直向着更深处的小门走去。
时望舒眼见着追不上持思,便跟着他一直走。
“王爷,不好了,外面起火了。”
长生急匆匆地跑进裴奕云的屋子里,他看见火光从藏经阁烧起来,第一时间跑来报信。
“起火了?!”
怎么那地方刚好是不远处的藏经阁,裴奕云只觉得右边的眼皮直跳。
“王爷,外面现在乱着,先别出去了。”
僧人都忙着救火,裴奕云的院子显得极其寂静。
时望舒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此时已经过了菜园,再走下去,就是舒王住处了,眼见拉不住持思,她忍不住开口。
“你干嘛去。”
持思回头,眼睛里燃着她不曾见过的光,愤怒而决绝,眼前的持思和那日同她谈笑的判若两人。
时望舒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现在回去干你该干的,不要多管闲事。”
持思回头接着向舒王的院子走去,时望舒就要转头回藏经阁帮忙救火,余光中瞥到什么东西闪着寒光。
那是刀吗?!持思拿着刀!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跟过去。
持思一路走进舒王院子,院中有太监问他来做什么,却被他一刀捅翻在地,有路过的人发现持思行凶,都惊叫起来。
“不好了!杀人了!”
寺院之中,居然有人胆敢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