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松开陆斯言,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就是不敢直视他。
啊这,没人教过她睡完一个男人后该说什么啊,怎么办,好尴尬呀,要不…夸夸他?
苏酥硬着头皮迎上陆斯言幽深复杂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什么,干得不错,今晚多谢了,下次还找你…啊呸!没有下次了!”
陆斯言:“……”
他二十八年来开了第一次荤,结果,只是干得不错?还没有下次了?
还没等陆斯言说话,小洋楼里的安保从监控里发现了门口的不对,一列列黑衣人从洋楼四周整齐的手持武器列队而出。
苏酥不想过多的暴露,随手掏出一个平安符塞到陆斯言的手里:“我睡了你,你也在我的帮助下破了死劫,我也把你送回家了,最后再送你一个可保你三次平安的平安符,我们就算两清了啊!”
话落,苏酥再次掐起神行诀,冲着陆斯言没心没肺的一笑:“山水有相逢,我们有缘再见!”
陆斯言见苏酥要走,立刻伸手留她,但还是慢了半秒,只抓到了她挂在背包后面的一块玉如意挂坠。
陆家保镖们赶到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自家陆总一丝不挂的站在马路边,手上拿着一块玉如意,看着一个方向失神,顿时吓到集体噤声。
陆斯言的秘书长尹易紧跟在保镖后面冲出来,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谢天谢地,陆总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您老子在外面的私生子弟弟小陆总都快把您大陆总的位置抢走啦……我靠!”
尹易看到门口光溜溜的陆斯言,惊得一把捂住眼睛:“陆…陆总您这是怎么了?您在失联的这几小时里都经历了什么?!”
天呐,他看到了什么,魔都陆氏集团新任总裁深更半夜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家门口?!这要是爆出去了,那绝对热搜第一啊!
尹易呱躁的叫喊声让陆斯言回过了神,他随手扒下尹易的风衣外套披到身上,遮住他精壮的身材,阴沉着脸大步往洋楼里走。
他边走边吩咐:“第一件事,布局,先做空陆璟的公司的股票,他既然有这个胆子对我动手,那就让他知道,弟弟为什么永远只能是弟弟。”
陆斯言眼里弥漫着淡淡的狠戾,宛如地狱里出来的修罗。
熟悉陆总的人都知道,当他露出这样的神色时,那个人肯定要倒血霉了。
“是!”尹易迅速摆正脸色应道。
“第二件事情,”陆斯言原本冰冷的神色莫名回温了几分:“封锁调取这条路所有的监控,不准泄露出去,重点调查那个跟我一起回来的女人。”
“女…女人?”尹易卡壳了,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命中克一切异性的陆总身边还能有女人?
不知道陆斯言想到了什么,他脚步一停,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对,女人,一个胆大包天吃干抹净就跑路的女人!不管动用什么关系手段,必须给我找到她!”
尹易噤声不敢再说话了,只敢在心中由衷的佩服那位能将他们陆总睡到赤条条回来的女人!
这一切苏酥都不知道,她全然不知自己随手一睡就睡了个多牛X的男人。
她趁着夜色赶回了魔都隔壁A省的齐云山,回到山顶的道观,一见到师父就放心的脱力晕倒了。
晕过去前,她只含恨留下了一句余音绕梁的话:“师父,您…您又坑我!”
鹤发童颜的道袍老者接住了苏酥,送她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他慈爱的看着自己一手养大、亲如闺女的关门弟子,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为师早已算到你会有今日此劫,可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如若不改,日后必惹大祸,这次让你吃些苦头,长些教训,倒是有益于你长远的修行。”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少年清冷的声音:“张天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再不走的话,他们该追到这里来了。”
“知道了,就来。”张天师转头应道。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亲笔书信放至苏酥的枕下,声音难掩担忧:“师父要走了,当年临时受人之托收养的你,转眼你已经这么大了,
他们追来了,为师寿元将尽,将你带在身边也再护不住你了,为师已经联系了你的父母,跟S市的老朋友们打了招呼,你暂时是安全的,
希望为师将那些人引走后,你能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保护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说完他站起身,最后看了梦乡中一无所知的苏酥一眼,毅然决然的转身,跟门口清瘦的黑衣少年一起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次日清晨,苏酥被一阵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吵醒,她裹着被子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咚咚咚……”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苏酥只能爬起来,披上道袍,睡眼惺忪往门口走,嘴里喃喃:“师父大早上又跑哪去了,道观的门也不记得开一下……”
打开大门,门外站着一对衣着体面鲜亮的中年夫妻,两人皆目光灼热的看向她。
还没等苏酥说话,那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就欲语泪先流了:“是酥酥吗?”
“啊,我是酥酥,你…你们是?”苏酥一脸懵圈,她对眼前的两人有种莫名的熟悉,可她又确实不认识他们。
那美丽的中年女人一听,下一秒就一把抱住了苏酥,哭得撕心裂肺:“酥酥啊,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啊,你的爸爸妈妈啊!我苦命的酥酥啊,丢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找到了!”
苏酥麻了,她僵硬的转头看向旁边也抹着眼泪,但勉强还算正常的中年男子问:“这…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搞错了吧,我是张天师捡上山的关门弟子,从小就是孤儿,我没有什么爸妈啊!”
儒雅的中年男人擦了擦眼泪,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中拿出了一叠纸递给苏酥:“不会错的,我们前日收到了张天师的来信,他寄了你的头发过来,
这里是张天师的信和我们的亲子鉴定,你就是我们十八年前被仇家从医院抱走丢弃的亲生女儿!”
苏酥懵懵的接过那叠纸,信上的确是师父的字迹,亲子鉴定上写着这两人的确是她的生物学父母。
“咔擦——”
她十八年来平静的“贫道”生活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痕。
下一秒,她转头朝着道观、朝着整个山头大吼:“师父,你丫是不是又!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