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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全集阅读

姜羡鱼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燕翩翩裴湛是古代言情《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世家大族养出的女儿还要娇嫩。不等田嬷嬷回答,李氏又气道:“老爷也真是的,就这样领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了府,只说是柳姨娘的养女,是西北人,和家人逃荒到了江南,家人路上染了疫病死了,她无意中救了柳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就被柳氏认作养女了。哼!哪旮旯里蹦出来的草鸡,攀上了国公府,竟成了我二房的姑娘了!”又想起翩翩那恭敬有礼,竟是拿不出她一点错处的模样,心里的那口气更盛了。......

主角:燕翩翩裴湛   更新:2024-07-09 0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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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翩翩裴湛的现代都市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全集阅读》,由网络作家“姜羡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燕翩翩裴湛是古代言情《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世家大族养出的女儿还要娇嫩。不等田嬷嬷回答,李氏又气道:“老爷也真是的,就这样领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了府,只说是柳姨娘的养女,是西北人,和家人逃荒到了江南,家人路上染了疫病死了,她无意中救了柳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就被柳氏认作养女了。哼!哪旮旯里蹦出来的草鸡,攀上了国公府,竟成了我二房的姑娘了!”又想起翩翩那恭敬有礼,竟是拿不出她一点错处的模样,心里的那口气更盛了。......

《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全集阅读》精彩片段


翩翩手指相扣腰侧,向着李氏屈膝行礼,姿势标准又得体:“二夫人,翩翩守丧期已满,今日特向您来请安的。”

李氏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往上打量,这才冷声道:“罢了,你既出了丧,往后就老实呆着罢,莫给人添麻烦,没得让人晦气。”

翩翩垂首,极乖巧地应了个“是”,又从袖口处掏出了一个香囊,双手捧着递给李氏:”这是我和丫鬟闲来时做的针线,针脚不够细腻,里面装了金银花、薄荷、艾叶等凝神驱蚊的干药材,六月天里蚊虫也多,把这个系在帷帐上,对睡眠有好处,还请夫人莫要嫌弃。”

李氏诧异地扬了扬眉,看向她手中的那个香囊,是彩锦织就的石榴形香囊,顶端悬着丝绦,花样很是精巧。

她接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眼中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又挥了挥手:“你的心意我领了,无事就回吧,你既出了孝,记得给太夫人去问安。”

翩翩忙道:“让二夫人操心了,翩翩省得的。”

等到翩翩出去后,李氏对田嬷嬷说道:“你说这丫头,怎的半年不见,就悄悄长开了。”

她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也觉得她美,但没今日瞧着惊艳。

整个人好似偷吃了灵芝甘露,从里到外发着光似的。

田嬷嬷也呐呐道:“那个时候她刚来,才十五吧,女孩子这个年龄长得本来就快,就跟鲜笋似的,一天一个样。”

说完,又叹道:“这等容貌的女子,奴婢看,也就大房的表姑娘能与之相比了。”

李氏疑惑道:“你说她是什么出身呀?寻常人家的姑娘哪能长她那样的皮肉?”

也不怪李氏疑心,世间天生丽质的女子很多,但像翩翩那样一个逃难的北地女子能长成这样?

那皮肤就跟牛乳一样又白又滑,水灵灵的,竟比世家大族养出的女儿还要娇嫩。

不等田嬷嬷回答,李氏又气道:“老爷也真是的,就这样领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了府,只说是柳姨娘的养女,是西北人,和家人逃荒到了江南,家人路上染了疫病死了,她无意中救了柳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就被柳氏认作养女了。哼!哪旮旯里蹦出来的草鸡,攀上了国公府,竟成了我二房的姑娘了!”

又想起翩翩那恭敬有礼,竟是拿不出她一点错处的模样,心里的那口气更盛了。

又不乏恶意地揣测道:“就她那娇娇娆绕的样子,也不知她在逃亡路上是怎么过的。”

田嬷嬷安慰道:“不管怎样,她现在挂在二房名下,又救过柳氏的女儿,太夫人一向宽厚,国公府也不差这口饭,夫人要是看她不顺眼,就早点给她相看人家,嫁出去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李氏苦着脸道:“我自个的闺女还没给她相看呢,如今倒好,还得给她操心。”

一提起这,李氏就气不打一处来,捂着胸口道:“嬷嬷,给我倒两粒丹丸让我嚼嚼,一大早的,在太夫人那受了气,现在又受了这个小贱蹄子的气,气得我肝疼,得疏散疏散。”

田嬷嬷应着,自去取丹丸了,不在话下。

翩翩和翠玉走出青朴院,翠玉嘟囔道:“分明是二夫人侄子的错,二夫人还要把姑娘敲打一番,想想还真是憋屈。”

翩翩倒是不以为然,“被她刺两句也不会少块肉,还能让她出出气。“

二人行至一花圃处,翠玉听完翩翩的话,也是无奈叹了口气。

知道翠玉是为了她好,翩翩停了下来,看着她笑:“你这丫头,你看看这花圃里的花儿,开得甚好,但你想想,如果没有了土壤、卵石、匠人的灌溉,还能开得如此娇艳吗?若无枝可依,想来早就凋萎枯竭而死了。”

翠玉一怔,也思索起来。

翩翩拉了拉她:“走吧,咱走快些,咱去给太夫人请安。”

翩翩确实没有抱怨,相反,她对国公府充满着感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国公府没把她赶走实属仁慈,还每日里好吃好喝地养着,是她遮风避雨的港湾,她要是抱怨就是不识抬举了。

****

鹤寿堂内花草相依,疏密有度,院子里平坦宽敞,廊庑也比其他庭院显得宽阔,一侧的墙壁上绘着松鹤延年图。

整个院子明亮宽敞,有五间上房并三四间抱厦,其中太夫人日常起居坐卧的正堂日照光线足,通风佳,旁边还种着一棵金桂,现已抽枝发芽。

春天的时候,这里花草繁密,鸟鸣啾啾,气温适宜,夏季的时候金桂遮荫送来阵阵清凉,非常适合老人居住。

堂内,一方阳光从被撑起窗牖处洒进来,照在一紫檀架上,架子上一松鹿纹菱口盘里装着十来个嫩黄玲珑的佛手。

太夫人头发半白,精心梳理的发髻上插着一碧玉簪,身着仙鹤祥云彩绣暗纹稠面圆领袍,看起来富贵逼人,脸色红润有光泽,正倚坐在紫檀木雕花罗汉榻上闭目养神,身后是盛姑姑给她垫的秋香色云纹引枕,榻上放着一张紫檀灵芝小几。

盛姑姑以为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拿着一床薄衾要盖在太夫人的腿上,老夫人手间一串已经盘出油水的佛珠开始转动,她轻轻说道:“你说,我刚刚对二夫人态度是否太苛刻了些?”

盛姑姑的手一顿,笑道:“公主自有考量。”

盛姑姑以前是太夫人身边的得力女官,二人主仆情深,自太夫人下嫁老国公后,盛姑姑也出宫嫁人了,不过五年时间她夫家得病死了,太夫人身边一直缺个知冷知热的人,得知这消息后,又重新将盛姑姑请到府里来了,也是个伴。

盛姑姑也保持着年轻时对主子的称呼,一直也没有改过口。

太夫人睁开眼,坐直身子,看着盛姑姑道:“你也开始跟我打马虎眼了?哎,想当年,二夫人嫁进来的时候,还是个温柔小意的女子,怎的在国公府呆了些年头,生儿育女后,这心思愈发歪起来了,她堂堂一个国公府二房的夫人,何必跟一寄人篱下的孤女计较,还放任她那不成器的侄子进府惹事,若闹出了丑闻来,被有心人一渲染,我国公府的声誉就要毁在这蠢女愚妇的手里!”


之后长辈亦给楚菡儿回了礼,此事不一而足。

晚上,国公府在栖迟院的水榭里摆下家宴,太夫人又让李氏将裴筝带来,这是要给她解禁,李氏眉开眼笑地去了。

那裴筝果真是乖巧了不少,红着眼睛将一叠抄满经书的宣纸和一根秋香色抹额恭敬地递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最疼孙辈,见她吃了教训,也不难为她了,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了一番,让她和姐妹们玩去了。

栖迟院是个极雅致的院子,院里有一个水榭,四周是一片池塘,塘里荷叶亭亭,幽香扑鼻,时而还伴随着几声蛙鸣。

园中月色极好,照得池塘粼粼一片。

丫鬟们在四个角落里又挂上了四盏葫芦状的吸蚊灯,这种灯的侧面都开有一个喇叭口,只需点燃灯捻,蚊子被火光吸引飞来,很快便会被燃烧产生的热气流吸进灯内而烧死。

又有侍女在水榭四周摆着多个盆架,架子上都放着铜盆,铜盆里皆是硕大的冰块,侍女们手执大大的团扇,对着冰块轻轻扇风,不一会,凉气便在水榭中四散开来。

水榭一角立着一金涂银的灯树,每根枝杈上都有莲花底座,上面燃着五六根大烛,明烛耀耀,照得水榭亮若白昼。

小时候在上邽,家中虽谈不上富裕,但燕家略有薄产,加上父亲当夫子以及母亲接绣活时赚的收入,翩翩自认自己的童年过得很是殷实滋润,她的手帕交们常会来家里串门,夸她的衣裳美丽,夸她的首饰精致,时间长了,她以为那些富贵人家的生活大抵是和自己差不多的。

后来进了那万花楼,吃穿用度皆精致,赵二娘用绫罗绸缎、金珠玉翠、甜泉玉液养着她,她以为那就是极致了。

而如今进了这权势泼天的国公府,她才明白自己得见识有多短浅。她打量着眼前鱼贯而入的丫鬟们,她们穿红着绿,绫罗绸缎加身,比外头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要气派,更比她这个寄人篱下的穷女子体面得多。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富贵,原来有些东西是用银子也买不到的,比如那特供皇族与豪族才能享用的茶酒,比如他们那骨子里的矜贵,比如眼前这曲水流觞桌。

翩翩简直是叹为观止,只见丫鬟们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轻轻放进溪渠中,佳肴沿着水流循环飘动,桌子中间的草木山石景观亦精致生动。

忽地一道声音冷哼传入耳朵:“少见多怪,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裴筝。

她因受了罚,性子多少收敛了点,但人的秉性又怎么会突然转变呢,不过是惧太夫人之威罢了。

所以此时她也只敢低声奚落翩翩。

翩翩一哂,她倒是想和裴筝搞好关系,可惜裴筝对她敌意太甚,既如此,她也犯不着上赶子交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发现裴筝不仅对她有敌意,她对楚菡儿也不喜……

翩翩刚亲眼看见裴筝对着楚菡儿的背影嘀咕:“就她能,每次来都显摆。”

翩翩忽地明白了,原来裴筝对任何一个抢走她风头的女子都怀有敌意,虽然她并不高看自己,但每回裴筝嫉恨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一扫,她就明白裴筝嫉妒她这身皮肉。

说到这,她自己其实也是有些无奈的。


不过是一只颇具迷惑性的狡猾狐狸,枉他还以为她是规行矩步的真闺秀。

翩翩和陈嬷嬷隔三岔五便会去三姑娘笙姐儿的院子里看看,许是柳姨娘生前情绪不稳定,成日里担惊受怕,虽锦衣玉食的养着,但似乎营养没有吸收多少,生出的女儿也不甚康健,才六个月大,已生了好几回的病,整个人像只病弱的小猫,极其招人可怜。

李氏对柳姨娘的女儿本来就没好感,笙姐儿出生后,便将她扔给婆子丫鬟照顾,想起来了便摆一摆主母的款,搏一搏慈母的好名声,迂尊降贵地去瞅一瞅,平常十天半个月忘了是常事,还没有二老爷裴子绥探望的勤快。

太夫人自然心里不满,规定婆子丫鬟们必须每隔三四天抱笙姐儿去鹤寿堂让她看看,如此一来,李氏才开始上心,不敢如之前那样敷衍。

这天,翩翩探望完笙姐儿后,刚走出院子,就碰上了二老爷,二老爷裴子绥也是来看自己这个小女儿的。

翩翩一愣,忙对二老爷裣衽行礼。

裴子绥一愣,看了看眼前垂头低眉的美貌姑娘,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谁,他轻咳一声:“难为你有心了,你养母没有看错你,笙姐儿有你这样的姐姐是福气。”

翩翩忙应道:“二老爷过奖了,翩翩惭愧。”

二老爷笑着点点头:“既无事你忙去吧。”

翩翩忙告辞出来了。

翠玉在翩翩旁边咬耳朵:“奴婢和二房的丫鬟又晴要好,听说最近二夫人又在和二老爷闹别扭呢,二老爷在外头又找了个相好的。”

翩翩一愣,停了下来,拉下脸道:“死丫头一天到晚嚼舌根,若让二夫人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翠玉吓了一跳:“姑娘,奴婢也就跟你说说——绝对没有外传。”

二人朝着幽竹轩慢慢走去,翩翩心里却在想,二老爷本来就是极其风流的,柳氏虽温柔,但她市井出身,见识太少,二人时常话不投机,渐渐的,二老爷对柳氏的兴趣也就淡了。

以前花楼里类似二老爷这样的男子就不少,他们红粉无数,温柔多情,但心思从不肯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不爱的时候也是真不爱。

但幸好二老爷风流归风流,但还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柳氏孕期的时候,二老爷对柳氏嘘寒问暖,如今,二老爷对这个幼女也算疼爱,柳氏也算可以放心了。

闲话不多说,二人回到院里后,翩翩从众多帕子里挑了一块雪青色杭绣花卉芙蓉纹手帕,打算送给即将到来的大房表姑娘,又从众多荷包里挑了一枚天青色绸绣长方抹角式荷包,打算送给那裴世子。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这荷包香囊都是有情人之间的定情之物,当然也可赠予兄长幼弟,可他又不是自己真正的兄长。

她又没钱买其他的礼物,想到这,翩翩烦得想抓头。

幸好翠玉点醒了她:“姑娘,这种荷包奴婢做了很多,您给各房都送上两个,就是个心意,搞不好,他们还看不上,拿去打赏下人了,咱也不心疼。”

翩翩顿时就笑了,吩咐翠玉自去办这事了。

明日就是那裴世子的生辰,听裴筠说,裴湛已启程去了邻县码头接大夫人楚氏和表小姐楚菡儿了,约莫五日左右才会抵达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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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找裴湛喝酒,他从不找姑娘相陪,因此高远还屡次调侃他是代发修行的道士,守清规戒律的和尚,只差一口仙气就要得道成仙或入定成佛。

只见鱼婉儿娉婷起身,轻移莲步,往裴湛走去,在他身边坐下。

裴湛脸上笑意变淡,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脖喝了下去。

鱼婉儿侧身瞧见他吞咽时滚动的喉结,棱角峥嵘,一颗心更是荡得厉害,便身子一歪,半倒在裴湛的怀里。

高远倒是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有戏!

往常,女子通常近不了他裴湛的身,没想到今日,他居然没拒绝。

看来真是在军营里憋坏了,想想也是,军营是什么地方,母猪都能赛貂蝉。

那鱼婉儿满脸通红,见男子没拒绝她的主动,更是伸出一只柔白细手,“不小心”滑入他的衣襟,挑逗地抚摸着胸膛上贲张的肌肉。

年轻的肉体,每一寸都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裴湛只一杯杯地喝酒。

鱼婉儿眼里春情荡漾,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下这个男子在花丛间浪荡的模样。

她的手继续往下,已滑入他的腰侧……

他的腹部精悍肌肉遒劲,她知道的,这样的腰能把女人的魂魄撞飞。

她的心窝开始发酥。

忽地,她那只不安分的手被攥住,她惊讶抬头,裴湛喝了不少酒,脸色略微发红。

他眯了眯眼睛,定定瞧了瞧眼前的这张芙蓉脂粉面。

鱼婉儿被他瞧的心头怦怦直跳,红霞满面,身子都不由得轻颤起来。

他的眼里有迷茫,有疑惑,直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传入他的鼻尖,他的眉头微蹙,眼神变得清明凌厉,将她轻轻一推。

“周公子客气了,我裴湛从不夺人所爱。”说完,毫不留恋的起身,拂了拂袖,道了声“失陪”,便要离开。

李徜“诶诶”两声,还没说啥,高远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拉住裴湛,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和他合不来,这不赶巧碰上了吗?他听说你要来,也说想见见你,我和李徜也不好拒绝。”

裴湛淡淡“唔”了声:“无事,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咱还是改日再聚。”

高远笑道:“我还以为你这家伙转性了呢,原来你还在代发修行呀,你就说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这水云间里什么类型的姑娘都有,总有你中意的。”

裴湛不答他的话。

高远又笑:“那鱼婉儿刚靠近你的时候我看你还没拒绝呢,这对你来说可是稀罕事,你莫不是——在漠北开荤了?那西北的妓子比起京都的咋样?带劲不?”

裴湛瞅了瞅他,转头就走:“我先回了,你好好玩吧。我回来好几天了,还没来得及陪我家的太夫人。”

二人年少时便常在一起溜猫逗狗,纵马踏花,结下了不浅的情谊,高远也浑不在意道:“好嘞,改天订好了时间,咱哥仨再好好聚聚。”

***

裴湛依旧是从东南角的小门进入府内的。

东南一角很安静,夜晚行走于此,没有人群的喧嚣,只有夏虫在耳边低鸣。

今夜,玄影特地挑了一盏琉璃羊角大灯,映照得青砖路两旁的草木都一清二楚。

有隐隐约约的女声从旁边的院墙里钻进俩人的耳里:“福宝——别闹,当初要不是我觉得夜里睡觉冷,抓了你来暖被窝,你以为我愿意养你?我自己都穷着呢,如今你还欺负我——松手——福宝”。

那声音如浸了三月雨露般婉转娇柔,让人听了耳根子都要发酥。

只是这话的意思,难免叫人想歪。

暖被窝?

玄影悄悄看了眼世子,裴湛一个眼风袭来,玄影忙垂下眼。

这时,一道黑影跳上了旁边的院墙,发出了“喵”的一声,身子刚往下跳,就被裴湛一把揪住了脖子。

是一只橘白相间的小猫。

那小猫被裴湛拎着脖子,用吃奶的劲儿挣扎反抗,小小的爪子无意识地挥舞着……

这时,院墙拐角的垂花门小跑出了一个女子,不是翩翩又是谁?

她正和福宝打闹着,福宝便跳上了院墙,出了院子,她才赶忙跑出来寻找。

刚一转弯,脚步就顿住了。

昨晚因光线较暗,因此魏国公世子的容貌看得并不甚清晰。此刻,不远处的灌木丛旁,烛火的光晕勾勒出裴湛清隽朦胧的轮廓。

五官若书画大师笔下恣意挥毫的一撇一捺,华美又张扬,昳丽又凌厉,眼尾恰到好处的微挑,是大师最漫不经心的收尾。

他长相俊逸,一副天神模样。

翩翩在青楼见过各色男子,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风姿出尘,锦衣华服之下,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之感,是男人堆里的极品。

昨晚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为了摆脱那李显晟,居然敢扯他的袖子卖惨,硬着脸皮和他套近乎。

她收回自己跑偏的思绪,也不上前,恭恭敬敬敛裙行礼:“大……大公子,我院子里的猫不小心跑出来了,冲撞了大公子,还请大公子莫怪罪。”

昨晚,她腆着脸喊他“大哥”,他哪里是她的“大哥”呢,因此,今日这“大哥”二字,在舌尖转了一圈,终究是说不出口,变成了“大公子”三个字。

裴湛并未回应她的话,也是在琢磨她口中的“大公子”三个字。

昨日要利用他时,他成了她口中莫名其妙的“大哥”,用不着时,便成了“大公子”。

而且,拽着他的袖口利用他时,声音是故作绵软的音调,用不着时,比如此刻,声音无比清越。

倒是两副面孔。

翩翩见他不回话,微微抬头,对上了一双色泽晦暗的漆黑眼眸,她忙垂下眼。

裴湛今晚在酒桌上杯酒数巡,身上的酒意很浓,夜色晓风拂过,一阵酒味传入她的鼻尖,隐隐约约,还有一股脂粉香腻的味道……

她下意识感到反感,不由得眉头微蹙,后退了两步。

她对这个味道太熟悉了,进风月场所里买欢的男子,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这种味道。

裴湛眯了眯眼,眼中浮上一抹冷冽。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又往前迈了几步,翩翩不自在极了,下意识又退了两步,直到他冷面宽肩地站在她的面前。

一种逼仄压迫感袭来,翩翩愈发不安,忍着站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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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扶她起来,如此最好不过了。

她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独自行动根本就行不通,她需要一个心腹。

等到她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时,夜已经很深了。

她却没有丝毫睡意,今晚发生的事情如同兜头一盆冬雪,将她里外浇了个透心凉。

誉满京都的国公府世子私底下竟是如此狂妄模样,她投鼠忌器,并不敢将今日受到的委屈发泄出来。

她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加上无权无势,母亲还没有着落,原以为人生出现了新的转机,谁知又拐入了死角。

四天过后,便是大齐朝的荷花节。

荷花节在大齐朝是一个颇受贵女和贵妇们喜爱的节日,每年的荷花节都由京都举重若轻的贵夫人举办,今年恰好轮到左相夫人,约莫十多日前,那荷花宴的帖子就飞往了京都四品以上的勋贵世爵之家。

陈嬷嬷正抓紧慢赶地为翩翩缝制衣裳,太夫人赏给她的越州无绫、蜀州锦缎正好派上用场。

翩翩趴在葡萄藤架的石桌上画花样子。

说来,她的针指功夫确实不怎的,于是,便打算把心思花在纹饰花样以及配色上。

她画得极其认真,等到乌金西坠,才抬起头来,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石桌上散摆着一张张花样稿子,刚给院里盆栽浇完花的翠玉忙放下手中的长嘴大壶,走到石桌前,看那一张张的稿子。

翠玉欣喜道:“呀,姑娘你画的花样子很特别呢,跟市面上常见的花样不一样,奴婢也说不上来,这两天让奴婢试试,把这花样子腾挪到手帕、香囊或扇子上瞧瞧。”

就连陈嬷嬷都凑过来看,一张张欣赏完,陈嬷嬷点头笑道:“你这丫头,从小坐不住,不爱学习,女红也平常,偏有几分巧思,嬷嬷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娘做绣活,你还常常在旁边指手画脚,什么给猫的耳朵画蝴蝶结,给花儿绣几滴露珠,或者把太阳绣成脸谱……也亏得你娘能听你的,绣出的花样让上邽的那些富人家的女眷欢喜不已,现在看来,贵人家的小姐们就喜欢与众不同的新奇花样。”

翩翩听完后暗想,等翠玉绣上几张帕子,几个香囊或扇坠子后,找个时间给绣坊铺看看,若掌柜能看上,那以后她生钱的路子也算有了。

一时心里止不住的雀跃。

一会,翠玉走到翩翩身边,悄声问道:“姑娘不是说,想要找一名擅千金科的女大夫吗?奴婢这两天打听清楚了,京都城北再走五十来公里,有一个青石镇,那里有一个不出世的女大夫,有“女中扁鹊”的美誉,听闻她是太医的后代。”

翩翩凝思了会,在大齐朝有一条诏令,每月的月初和月末两天,允朱雀大街两边的店铺经营至亥时,这两天也不用宵禁。

于是她说道:“那等荷花节过后,你去西市预定一匹马车,咱就月末去青石镇吧。”

翠玉应了:“这京都荷花节过后又是乞巧节,没完没了的,奴婢前几天问了,市面上的丝线绣面都涨价了,马车也都订光了,等荷花宴过后,想必马车行会收回一些马车,等荷花宴一过的第二天,奴婢就去订。”

***

六月二十四日,荷诞日。

一大早,国公府的姑娘们便早早起床,开始装扮。

那翠玉端来一盆发酵了的米浆,又从汤壶里倒出热汤加进米浆,整个汤呈现出奶白色,然后服侍翩翩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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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正好是六月二十,翩翩和裴筠一齐携手去鹤寿堂给太夫人请安。

一到鹤寿堂,二夫人三夫人都在,还有三夫人的儿子裴湃。

裴湃今年刚七岁,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今日想必没上学堂,因此跟着三夫人一起来了,此刻他正偎在太夫人的怀里逗祖母开心呢。

太夫人下首的螺钿椅上坐着三夫人,她是一个鹅蛋脸的美貌妇人,着了一身缃色衫裙,挽着倭堕髻,头上的钗环不多,但很是精致,其中一只珠簪上缀着一颗饱满圆润晶莹的南珠,耳垂、脖子、手指上则带着同系列的五彩宝石,足见三房的家境,神态不倨不傲,脸上挂着浅笑。

太夫人今日精神格外好,一大早,就有管家前来禀报,大公子已领着大夫人和表小姐入城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就能到府。

太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对着李氏道:“今晚让厨子多做几个好菜,府里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再说,前几日是湛哥儿的生辰,他接她娘去了,因此也没办宴,今晚就趁机补上。”

李氏忙应下了。

三夫人正捧着青瓷杯盏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去年二嫂添了个女儿,今年大嫂又有孕,儿媳还听闻,如今西北初定,一段时间内大齐再无边境之忧,左不过安置难民,开荒屯田了,儿媳瞧着,过不了多久,大伯能赶在您老六十大寿前班师回朝呢,届时,大嫂肚里的孩儿也呱呱坠地,今年底,咱府上就要双喜临门了。”

太夫人听闻心情更是高兴,“瞧瞧,三媳妇这张嘴,最是能说会道,讨人开心。”

三夫人笑意盈盈,打趣道:“儿媳可不打诳语,三爷信里也说,过俩月也归家了,我在信里告诉他,再不回太夫人都要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果真?你这个促狭的,谁不知三个儿子里我最疼子衍,他出海有半年了吧,我都想他了,这次回来须得在家呆上一年才放他出门。”老夫人提起老三,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

一旁的二夫人李氏听着她们来回打趣,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二房不如大房显贵,不如三房富贵,大房这些年来不纳妾不收通房,院子里干干净净,在京都一干贵妇圈里,楚氏是最令人羡慕的。虽然只有一个孩子,偏这个孩子又极成器,将一干京都子弟都比了下去。

没想到,大房成婚二十余年,楚氏居然还能老蚌结珠,这不能不让人艳羡,想想二老爷都多久没进她的房里了。

想想自己的子女,女儿还被禁足在院里抄经书,儿子裴潇十八岁了,天性好玩,虽聪明却不爱学业,成日里溜猫逗狗,是京都里排得上名号的纨绔。

正想着,一道清朗调笑的声音传来:“祖母这鹤寿堂里好生热闹——”

有一少年从帘栊处走了进来,手里还甩着根柳条,吊儿郎当的样子,少年着锦衣华服,脸上带着笑,甫一走进正堂,仿佛携带着阳光雨露和桃花,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地跟着好了起来。

不是李氏的儿子又是谁?

她瞪着裴潇:“你小子还知道回来,这几天又去哪里野去了?”

太夫人却打断她:“责骂他做什么,潇哥儿贪玩了些,但行事还算有章法,我老婆子就料着他今早回归家呢。”

都说老人爱大的,宠小的,这话着实没错。

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高远听后,淡淡道:“可怜可叹,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啊。如此这般可是因为一年前有花魁逃跑事件而起?”

李徜笑道:“原来高兄也知道这事。没错,就是一年前,嘿,还巧了,好像就是去年的今日,江南一家花楼放了大半年的消息进行造势,要于六月二十四日拍卖花魁初夜,听说这花魁是那老鸨费尽心思重金包裹培养出来的,当年造势的名头就是芙蓉仙子的初夜拍卖会,据说那花魁的生辰就是六月二十四,所以我才记得清楚。”

高远道:“然后这花魁逃跑了?”

李徜又拍了拍大腿,不无遗憾道:“可不是,那花魁在拍卖会前一晚被人设计,和人有了一夜,破瓜了不说,又趁乱逃跑了,一棵摇钱树没了,那老鸨差点疯了,能不疯吗?她养了好几年的摇钱树本以为初夜就能拍个万金的,结果鸡飞蛋打,又不敢声张,那鸨母背地里没少干逼良为娼的事,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所以自那之后,其他花楼都长了教训,看管妓子没有最严,只有更严,任她有十八般本领也是插翅难飞。”

裴湛俊逸的脸微垂,看不出表情,也无人能看到他眼底变幻的光影。

李徜扼腕叹息:“当真是遗憾,也不知那芙蓉仙子是何等姿色,也不知被何等男子白白拔了头筹,若是个泥猪癞狗似的男子,那可真是唐突了佳——”

话还没说完,李徜的声音生生被卡在喉咙里:“那是谁?乖乖,好一个冰肌莹彻的女子,好丰细的身段,好一副花容玉貌……”

裴湛和高远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翩翩因着和兰玉婷的一番话,情绪陷入了低沉消极中,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坐在位置上,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锦鸡园,那些打扮招摇的锦鸡实在太聒噪了,叽叽喳喳,嘀嘀咕咕的声音传入耳里,吵的要命。

而且!这群所谓的闺秀当着男子的面羞答答地卖弄学识和文采,让她想起花楼里成日学琴棋书画鼓瑟吹笙的妓子,无外乎都是一个目的——吸引男子的目光,翩翩觉得当真是无趣无聊至极。

因此,她站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气,这里面实在太闷了。

这一转身,一张芙蓉面杨柳身就被风流的李徜先看了去。

裴湛眼寒如水。

高远细细看了会,赞道:“粉泽微施也不掩其仙姿玉貌,果然是绝色佳人。”

今晚水殿里的女子都做华丽妆,像翩翩这种清丽偏素的装扮倒是在一众脂粉浓香中显得抢眼,让人眼前一亮。

她一起身,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都粘在她的身上。

就连周芷西那朵傲娇的霸王花都注意到了,她正要出去转转,想和那个出类拔萃的国公府世子裴湛来个偶遇。

她的眼光一向很高,等闲人等都看不上,京都一众公子哥中,裴湛是唯一一个令她念念不忘人。

男人有家世就已经是手握王牌了,更何况他还有得天独厚的外形优势,不仅如此,他文武超群,骨子里有一种睥睨一切的傲气,周芷西为他这种气质深深着迷。

当她刚转身要离开水殿,就看见了也刚起身的燕翩翩。

周芷西微扬着头,眼神将不远处的燕翩翩上下打量,娇矜地努了努下巴:“她是谁?”

旁边的丫鬟道:“好像是魏国公府二房的,非亲非故,不知从哪里蹦跶出来的。小姐何必把她放在眼里,您看她身边就没人和她攀谈,除了那个不入流的伯府庶女兰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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